寂靜長夜。
    季清月一雙小手放在臉上，正轉著圈揉著自己的小臉。
    一個人如果長時間張嘴，咬合肌這部分就會有點酸。
    她揉著揉著便放下了雙手，側著身目光看向門外。
    臥室的門沒有關，而是微微欠開一條縫。
    季清月並不是在等楚天文，而是想偷偷看楚天文有沒有好好睡覺。
    下午發生的一切，讓她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笨死了。
    那個時候說愛他也行，說喜歡他也行，哪怕說想給他生寶寶都可以。
    為什麽偏偏要說嫁給她呢？
    前三個都和基因的延續有關，唯獨嫁給他，讓他想起的卻是未來的責任。
    季清月懊惱的胡亂抓著自己的頭發。
    大好的機會，搞黃了啊！
    結果最後隻是解了渴，卻沒吃上果。
    虧大了啊！
    “笨死你算了！”季清月小聲罵了自己一句。
    完事，她又長歎了一口氣。
    憂愁的表情沒有在臉上停留多久，她似乎又想到了楚天文拒絕的樣子，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笑容又出現在她的臉上。
    負責任的男人，真的很帥。
    他想要的不是喜歡，甚至不是愛，而是愛意凝結成名為責任的寶物。
    好吧，雖然沒有吃上成熟的果子，但是起碼今天她和楚天文……
    在底線上左右橫跳了一下。
    嘿嘿。
    客廳裏。
    楚天文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季清月那一句“天文，我好想嫁給你”，一直在他的耳邊環繞。
    季家……挺開明的。
    季父季項和季母朱琴容，對他都挺好的，而季老爺子好像更喜歡他一些。
    雖然和朱琴容接觸的時候，楚天文能感覺出來，朱琴容不太滿意他的身份。
    但是……也沒當麵提出來，這也算給他留了顏麵。
    所以，季家給他留了顏麵，那他呢？他做了什麽？
    他好像除了好好學習，沒別的辦法來證明自己。
    雖然青城大學也是985，但是……每年青城能畢業四千名學生，這四千名學生，無不是各個專業中人類文明的代表。
    或許看上去他們每天打遊戲逃課，考試的時候在衝擊。
    可是真放在全人類的角度上對比，在座的學生無不是翹楚。
    這個想法讓楚天文先是有些驕傲。
    隨後他又有些泄氣。
    就算他是萬分之一的天才，又能怎樣？
    華夏大地，他這樣的天才能有十五萬個！
    “怎麽辦啊。”楚天文第一次，開始感到焦慮。
    這讓他又回憶起，高中時期參加過的一場數學競賽。
    作為當時全校數學最強的男人，他和全校數學最強的女人，一起前往江城的參加數學比賽。
    三省同比，將近萬名數學上有天賦的學生，在那同台競技。
    他在第二輪便被淘汰了。
    題目的難度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無數來自帝都的學生，都止步第三輪第四輪。
    一個又一個強到他無法想象的天才，失敗在一輪又一輪的賽製中。
    當時他有幸和帝都大學的老師坐在一起，在一個一米九多的女孩奪得冠軍之後，他聽到帝都大學的老師歎息一聲。
    “這一屆，也就這個小姑娘配報名數學係了，這麽多人，也就她的天賦還行。”
    當時楚天文瞪大了眼睛。
    他聽到了什麽？
    帝都大學的老師在說什麽？
    天賦……還行？
    就一個？
    三個省份的出來的天才少年，如同臨冬前堪察加半島的鮭魚巡回，萬名天才的的同台競技。
    居然在比賽結束之後，被評為“有些天賦”？
    如果連第一都是有些天賦……
    那他算什麽？
    那他的努力又成了什麽？
    他的天賦，他的榮光，他的第一，又算什麽？
    “這個姑娘，也算萬裏挑一的天才吧？十五歲就開始自學拓撲，未來估計能有點小名聲。”
    “一般吧，不過也說不定，或許未來能開竅呢？”
    “唉……看來今年的苗子，最好的也不過這個小姑娘了，明年再等等吧。”
    聽著帝都大學老師們的探討，楚天文甚至連自卑感都生不起。
    他的天賦，也隻能在自己的小池塘裏，小小的掀起一點波瀾。
    而這個世界，有整整四大洋！
    “算了！天塌下來有清月頂著。”楚天文充滿阿q精神的自嘲一聲：“實在不行，我就當傍富婆了！”
    楚天文翻個身，正打算擺爛，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爸好像說……我挺有大局觀的？是因為什麽這麽說我來著？”
    “是……小時候和他下象棋那次？”
    “嗯……這老登沒有騙我吧？”
    楚天文想著想著，便進入了夢鄉。
    夢裏，他又回到了和父親下棋的那個下午。
    隻是這次的棋局，用的不再是車馬炮，而是一個個國家。
    父做鷹，子做龍。父子對弈，各執十五國，在藍星上互相廝殺。
    父子，互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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