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上一章之間還有一章，不過沒過審，我再改改明天試試】
    “啊啊啊啊啊！”
    季家的大院內，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
    “怎麽了？”季老爺子走進書房，看著抓著腦袋痛苦哀嚎的季項，滿臉不屑的說道：“做人要沉住氣！你都多大了的年紀了，怎麽還像是孩子一樣？”
    季項大口喘著粗氣，立刻將手機給季老爺子看。
    “爹！你看啊。”
    “倆人居然親嘴了！楚天文，你該死啊！”
    手機上，是季清月新發的朋友圈。
    照片是楚天文一口裹住季清月的小臉，將季清月的小臉都吸變形的照片。
    而朋友圈的配文則是：【予天以星，予地以花，予我以愛。】
    “你不是不反對倆人嗎？”季老爺子翻看著孫女發的朋友圈。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今晚居然足足發了十多條，還全都是關於楚天文的。
    “我……”季項啞巴了一下，隨即又立刻說道：“不反對是不反對，那倆人也進展太快了！嘴都親在一起了，這成何體統！我季家的顏麵何在！”
    聽著季項的咆哮，季老爺子翻了個白眼。
    “嘖，談戀愛嘛，哪有不親嘴子的？”
    “不愧是小年輕，玩的還挺花。”
    “給倆人點個讚。”
    季項的哀嚎驟然停止，看著老爺子樂嗬嗬的樣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爹啊，這可是你的親孫女啊！”
    季老爺子白了季項一眼：“親孫女咋了，你不是我親兒子？你初中就早戀的事，我和你計較過嗎？”
    “我看你就是個不懂潮流的老幫菜。沒看過動漫嗎？大學談戀愛都晚了，人家動漫裏都是小學就開始了。”
    季項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季老爺子手裏的手機。
    等會，他爸說他是老幫菜的事，先放在一邊。
    你這個小學就開始談戀愛的動漫，他是正經動漫嗎？
    隻聽季老爺子笑嗬嗬的繼續說道：“不錯不錯。看來我很快就要當太爺爺了。”
    嘎。
    季項被老爺子氣的直翻白眼，差點抽過去。
    “親爹啊，你孫女還上大學呢！”季項苦口婆心的說道：“他還是個學生啊！”
    “上大學咋了？”季老爺子無所謂的說道：“上大學你沒睡過姑娘？”
    季項：？
    怎麽又扯到我身上了？
    再說了，別人家的女兒，能和自家的女兒比？
    “爹。”季項說道：“那可是你孫女！”
    “我孫女咋了？”季老爺子輕哼一聲：“我孫女和別人的孫女有什麽區別嗎？是多了胳膊還是少了腿？”
    “再說了，我當初娶你娘的時候，她才碧玉年歲呢，比現在的月月還小。”
    “我倒是覺得，月月這個年紀正好。”
    季項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浮躁的心情平複下來：“爹，那時代能一樣嗎！你那是什麽時代，現在是什麽時代？”
    “現在是什麽時代？”季老爺子淡淡的說道：“現在不是開放包容的新時代嗎？怎麽比我那時代還更封建？”
    季項：……
    好好好，看來一整個家裏，就他一個夾在中間的最封建。
    一看就是都沒有受過程朱理學的教育！
    必須狠狠地批判！
    “那有什麽不一樣的。”季老爺子接著說道：“聽說懷孕上大學，還有優待，好像還能加學分！”
    “加個鏟鏟！那都是謠言！”季項一把將手機搶走：“這倆人我看今晚就要入洞房了，必須得攔住他們倆！”
    季項的手指在手機上刷刷飛舞，卻在輸入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手指突然頓住。
    他驚訝的看向身邊的親爹：“爹，你怎麽不攔著我？這不是你性格啊？”
    季老爺子捋著胡子，默默坐到茶台邊上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然後，他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有意義嗎？”
    “怎麽沒有意義？倆人才認識一個多月，就要滾到一張床上？那可是我親閨女，我不關心，誰關心……”
    “我和你娘認識的第二麵，也滾到一張床了，也沒見得過的不好，這幾十年不也是這麽慢悠悠的過來了？”
    季項被季老爺子的話，噎的是啞口無言。
    看出來了，整個家裏就他最封建。
    “爹，事情不是這麽想的，你不能把自己的經驗，套在現在的社會……”
    “我知道。”季老爺子擺了擺手，打斷了兒子的話。
    同時示意他先坐下，冷靜一下。
    “你在乎你閨女，我知道。可是她也是我孫女，我能不在乎嗎？”
    “不攔著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壓迫會給她的行為，附加正義性。”
    季項懵了，連忙追問：“誰壓迫她了？這個家還有人敢壓迫她？”
    “當初差點把白老白錦鯉）藥死，你也隻是抽了她一頓，這個家最受寵的就是她。”
    見兒子這麽急迫，季老爺子壓了壓手：“別急啊，我沒說完呢。”
    “你的行為是否是壓迫，既受到客觀世界的影響，也要遵從對方的主觀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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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月月看來，她是勇敢的為愛鼓掌，你是阻止她奔向愛的監獄長。站在她的視角，你要怎麽證明自己不是壓迫者？”
    季項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發現老爺子說的……好像真的挺對。
    “那……那總不能……”
    季老爺子輕抿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所以，你真正應該做的，不是仗著父親的身份，利用暴力和權力鎮壓。”
    “你總會和我一樣，慢慢衰老，慢慢被年輕人趕上，然後被時代拋棄。”
    “你希望女兒在未來，把自己的不幸總結，歸咎在你的身上，而你隻能看著自己衰老的身體，無力回天嗎？”
    “你真正應該做的，應該是依仗這幾十年與女兒積累的信任，通過道德和親緣，來綁架和脅迫她。”
    說到這，季老爺子一直微微閉上的雙眸，此時才漸漸睜開。
    一雙冷漠的雙眸，好似蘇醒的惡龍，直直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此刻，看著老人的這雙眼睛，季項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都要忘了，眼前的男人不隻是他的父親，也是青城的政商巔峰。
    七十年前，他帶著殘破的季家重新走向輝煌。
    五十年前，他帶著季家躲過了十年風暴。
    這個看似被新世紀快車拋棄的老人，其實從來都沒有落伍。
    他隻是老了而已。
    季項聽著親爹的話，突然忍不住渾身一顫。
    這些話他從來沒聽老爺子說過，卻又覺得莫名的熟悉。
    “等等！爹。月月的事先放在一邊。當年我和琴容的聯姻……”
    季老爺子露出淡淡的笑容。
    “問我做什麽，我說不是就不是嗎？”
    “多看看教員選集，也要多看看希爾的奮鬥。”
    “正的要看，邪的也要看。要反著看馬原，也要倒著看自由憲章。”
    “其餘的，自己悟去吧。”
    說完，季老爺子起身離開了書房。
    季項呆呆的看著父親的背影，沉默了好一會，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杯子裏的茶葉，苦澀的讓他立刻就緊皺眉頭。
    這不是他書房裏的茶葉，他喜歡喝的是綠茶，喜歡那種清淡的風味。
    在看老爺子泡的茶，卻是不知名的茶葉，喝起來苦香均有，唯獨沒有甜味。
    難道……
    這是在暗示他，要剛柔並濟？
    屋子外。
    季老爺子捂著嘴竊竊偷笑。
    那臭小子肯定把他過期的茶葉喝了。
    保不齊，還會猜測，他是在搞什麽暗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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