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淚珠毫無征兆地滾落，在季清月蒼白的臉頰上劃出兩道水痕。
    楚天文心頭一緊，看著她這副模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髒。
    楚天文知道季清月哭泣的原因。
    孕期激素的波動，會讓孕婦的情緒像坐過山車一樣起伏不定。
    隻是沒想到，季清月的反應竟然還挺嚴重。
    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講道理，也不需要分析對錯。
    楚天文動作輕柔地將她攬進懷裏，感受到她單薄的身軀在微微發抖。
    他低下頭，嘴唇輕輕貼上她濕潤的額頭，那觸感像羽毛般輕柔。
    “沒關係，不用害怕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暖，手掌在她後背緩緩撫過，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我這邊會一直陪著你的。”
    說著，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提議：“從今天開始，我就不去公司了，隻在家辦公怎麽樣？”
    季清月聞言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裏還噙著淚水，卻已經閃過一絲慌亂。
    她既為丈夫的體貼感動得心頭發燙，又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內疚不已。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她胸腔裏拉扯，讓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窗外下起了雨。
    沒錯，季清月又開始糾結患得患失起來。
    她的睫毛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掩著眸中翻湧的不安。
    胸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楚天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窗外的雨聲漸密，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仿佛在應和著她紊亂的心跳。
    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那麽多，直接吻在嘴唇上，比什麽保證都有用。
    楚天文沒有猶豫，修長的手指輕輕捧住她的臉頰，指腹感受到她肌膚傳來的微涼溫度。
    他緩緩靠近，在季清月還未來得及反應時，便溫柔地覆上了她的唇瓣。
    季清月身體微顫，像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驚到了。
    但很快，緊繃的肩線慢慢放鬆下來。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順著臉頰滑落，有幾滴甚至沾濕了兩人相貼的唇角。
    鹹澀的淚水混著這個纏綿的吻，讓她的心髒像是被泡在溫水裏，又酸又漲。
    這個吻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季清月的呼吸變得急促，楚天文才戀戀不舍地緩緩起身。
    他微微喘息著，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圈上，心疼得無以複加。
    雖然季清月還在流眼淚，但楚天文能清晰地感覺到，懷裏的人兒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緊繃。
    她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揪住了他的衣襟，力道漸漸放鬆，像是終於找到了依靠的港灣。
    楚天文輕歎一聲，用臉輕輕蹭著季清月的臉頰。
    兩人肌膚相貼的觸感溫暖又安心，他嗅到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氣，混合著淚水微鹹的氣息。
    他壓低聲音，像是說悄悄話一般在她耳邊呢喃：“放心吧，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季清月“嗯”了一聲，鼻音濃重。
    她將臉埋在他肩窩處蹭了蹭，突然小聲說道：“我要洗澡，抱我去好不好？”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楚天文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他輕咳兩聲，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這個……”
    “這個還是你自己去吧。”
    季清月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突然破涕為笑。
    她故意湊近，帶著淚痕的臉蛋上浮現出狡黠的神色：“怎麽？剛才不是還說會一直陪著我嗎？”
    楚天文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哭笑不得，隻能無奈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別鬧，快去洗澡。”
    “哼！”
    季清月瞬間變臉，原本還帶著淚光的杏眼此刻瞪得圓圓的，粉嫩的唇瓣不滿地撅起。
    她猛地從楚天文懷裏直起身子，纖細的手指戳著他的胸口：“還說什麽永遠陪在我身邊，結果讓你抱我去洗澡你都不肯。”
    楚天文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連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不是我不肯啊，實在是......”
    楚天文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季清月因為生氣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清月，你知道你的身材，對我多有誘惑力嗎。”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季清月裸露的肩頸處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這是為了你好，別鬧，自己去哈。”
    季清月卻不依不饒，嘟起的嘴唇幾乎能掛個油瓶。
    她低下頭，手指絞著睡衣下擺，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嘀咕著：“我查過了，是可以的......”
    “哎呦！”
    楚天文忍俊不禁，輕輕在她腦袋上敲了個栗子，眼底卻滿是寵溺：“嗬，沒想到你比我還澀。”
    “我不管那些，這個還是要等醫院檢查過後才行。”
    “從現在開始，這種事情你自己做。”
    季清月撇了撇嘴，眼珠一轉，突然拋出個致命問題：“那晚上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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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悄悄爬上楚天文的睡衣紐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
    楚天文被她問得一愣，摸著下巴認真思考起來：“要不分房......”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到一陣殺氣撲麵而來。
    季清月的表情瞬間陰沉，眯起的眼睛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嘴角雖然還掛著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楚天文後背一涼，連忙改口：“分房不行，那分久了感情都淡了。”
    他幹笑著把季清月往懷裏帶了帶，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就現在這個樣子吧，咳咳，咱倆都稍微克製一下。”
    季清月這才收起殺氣，輕哼一聲，像隻饜足的貓兒般滿意地點點頭。
    她順勢靠在楚天文肩頭，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圈，小聲嘟囔著：“這還差不多......”
    楚天文無奈地搖搖頭，卻忍不住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交疊，融成一個新的影子。
    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楚天文便輕手輕腳地起床了。
    他瞥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季清月，她蜷縮在被窩裏，呼吸均勻而綿長，長長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一片陰影。
    楚天文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轉身走向廚房。
    廚房裏，鍋碗瓢盆的碰撞聲被他刻意壓到最低。
    煎蛋的滋滋聲伴隨著培根的香氣彌漫開來，楚天文熟練地翻動著鍋鏟，眼神卻有些飄忽。
    將早餐小心翼翼地放在保溫盒裏，楚天文留下了一張便條：“記得吃早餐，有事打電話。”字
    站在玄關處，楚天文回頭望了望臥室的方向，最終還是輕輕帶上了門。
    早八的課堂上，楚天文坐在最後一排，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教授的聲音在耳邊忽遠忽近，他的目光不時瞟向手機屏幕，期待著又害怕著可能的消息提示。
    等到下課，已經是十點多。
    十點多的陽光有些刺眼，楚天文快步穿過校園，樹影在他身上斑駁地掠過。
    公司裏，溫聞聲正在會議室等他。
    “怎麽了？這麽著急。”溫聞聲有些疑惑的問道。
    楚天文淡淡的說道：“未來幾個月我可能很少來公司，家裏......有些事要處理。”
    溫聞聲了然地點頭：“沒事，反正老板你也從不老實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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