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季盛陽立刻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看得人眼花繚亂。
    他激動地比劃著：“如果我們能提升算法的預測精度，開發出一個可以預判國際局勢甚至世界走向的ai，絕對能在全球引起轟動！”
    楚天文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看著小舅子天馬行空的設想。
    他伸手合上筆記本，語氣溫和但堅定：“這算不上新點子，隻是現有技術的延伸。”
    看著季盛陽瞬間垮下來的表情，楚天文又補充道：“以目前的算力水平，這個想法確實太超前了。”
    季盛陽像隻泄了氣的皮球，肩膀一下子耷拉下來。
    他本以為姐夫會支持自己大膽的創新，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和唐青花如出一轍的否定。
    但轉念一想，姐夫的分析確實有理有據，比唐青花簡單粗暴的“你做夢”要有說服力得多。
    想要推測全球走向，需要的算法那是天文數字。
    需要考慮到的信息，恐怕超算中心都無法支持。
    可是，計劃被否認的季盛陽，眉頭還是不自覺地皺成了一個‘川’字。
    公司下一步應該做什麽，他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按照男人的本能想法，大就是好，大就是美。
    既然一開始的創新已經過去，那麽下一步就應該是堆參數。
    可是楚天文又不讓他對參數。
    楚天文看著小舅子這副模樣，不由得輕歎一聲。
    這件事他也沒有辦法。
    回到臥室，暖黃色的燈光溫柔地籠罩著整個空間。
    季清月正蜷縮在電腦椅上，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靈活地跳躍著，屏幕的藍光映在她精致的臉龐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
    她看得太入神，連楚天文走近都沒察覺。
    “這麽晚了還不睡啊。”楚天文的聲音裏帶著溫柔，手掌輕輕按在季清月的頭頂上。
    柔軟的發絲從指縫間溜走的觸感，讓楚天文心癢癢的。
    別說，家裏人都在樓下，要是這個時候能……
    楚天文連忙搖了搖頭。
    這可不僅僅關乎季清月的安全問題，楚天文也怕家裏人這個時候上樓，找他們商量訂婚的事。
    季清月的肩膀明顯僵了一下，隨即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
    她那雙靈動的杏眼在屏幕的反光中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心裏暗自腹誹：這個家夥怎麽總改不掉這個壞習慣？難道她的腦袋是什麽高級按摩儀嗎？
    “不困哦……”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看看評論區別人羨慕我們的生活，也很開心嘛。”
    季清月說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楚天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惡作劇般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季清月原本柔順的長發揉成了一團亂糟糟的鳥窩。
    看著女孩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心滿意足地收回手，轉身時還故意吹著口哨，氣得季清月對著他的背影揮了揮小拳頭。
    浴室的門被輕輕帶上，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季清月對著鏡子整理頭發時，發現自己的耳根不知何時已經紅透了。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房間時，楚天文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了。
    “媽，這也太早了吧...”楚天文揉著太陽穴，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朱琴容不由分說地對著電話笑道：“這麽快就改口叫媽了。”
    楚天文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機，然後這才反應過來，手機是季清月的。
    鍾紅顏也在這時候說道：“不早了，現在店鋪都開門了。”
    季清月聞聲從被窩裏探出頭來，她顯然也是剛被吵醒，素淨的小臉上還帶著枕頭印。
    聽到電話裏兩位母親大人雷厲風行的架勢，她瞬間清醒了大半。
    朱琴榮顯然聽到了被褥的動靜，立刻對著電話說道：“月月啊，訂婚這事可不能馬虎，我們現在趕得急，也就最近幾天辛苦一下。”
    楚天文和季清月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奈和認命。
    還能怎麽辦？自然是被兩個當媽的，拉著去訂婚服了。
    至於季清月心心念念的自主設計婚紗的願望，則被兩位雷厲風行的母親毫不留情地當場駁回。
    “婚禮的婚紗隨你怎麽折騰都行，但這訂婚宴近在咫尺，哪還有時間讓你慢慢畫設計圖？”
    朱琴榮雙手叉腰，目光在女兒倔強的臉上來回掃視。
    “要我說啊，”鍾紅顏接過話茬，從包裏掏出一本燙金圖冊嘩啦啦翻動著：“訂婚服就選傳統旗袍最穩妥。小楚穿新式改良中山裝，既保留古典韻味又符合現代審美，你們年輕人不就好這口嗎？”說著還朝楚天文使了個眼色。
    楚天文正低頭刷著手機，聞言立即抬頭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我媽說得對，我都行。”
    他悄悄瞥了眼季清月繃緊的側臉，後頸突然有些發涼。
    “良辰吉日真有這麽重要？”季清月突然把手機往包裏重重一塞，皮質包鏈撞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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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琴榮搖了搖頭：“光是定製魚尾旗袍的刺繡就要十天，現在連設計稿都沒......”
    見季清月還是一副不服的樣子，朱琴容突然伸手捏住季清月的連帶：“怎麽？翅膀硬了？”
    鍾紅顏見狀剛要打圓場，朱琴容已經祭出殺手鐧：“又不是讓你穿麻袋！去成品區挑件現成的很難嗎？”
    說著，朱琴榮突然壓低聲音湊到女兒耳邊：“要是真不滿意——某些人當初把持住的話，現在至於這麽手忙腳亂？”
    季清月頓時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耳尖“唰”地紅透。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從鼻腔裏擠出一聲氣音，蔫頭耷腦地躲到楚天文身後。
    二十分鍾後，四人停在一棟灰白色調的老洋房前。
    看似普通的雕花木門上既無招牌也無櫥窗，唯有門把手上係著的朱紅色流蘇暗示著這裏的特殊用途。
    推門時帶起的風鈴聲中，撲麵而來的是混合著雪鬆與鳶尾的幽香。
    三百平米的挑高空間裏，陽光透過穹頂的彩繪玻璃灑落一地斑斕。
    與尋常婚紗店堆滿蕾絲的浮誇風格不同，這裏更像某個藝術收藏家的私人展廳——僅在中央立柱周圍陳列著寥寥數套婚紗，但每一件都像是從童話裏偷渡而來的珍寶。
    季清月的目光瞬間被滿室璀璨的婚紗攫住，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不自覺地放緩。
    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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