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訂婚8+9+10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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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睫毛像蝴蝶振翅般輕輕顫動。
    她感覺自己像個人形玩偶,被楚天文按在梳妝台前,然後被朱琴榮肆意擺弄。
    粉底刷在皮膚上掃過帶來細微的癢意,唇刷沾著蜜桃色的膏體在她唇瓣上細細勾勒。
    “唔......”她含糊地哼了一聲,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直到冰涼的定妝噴霧‘呲’地噴在臉上,季清月才猛地一個激靈,徹底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鏡中的自己已經煥然一新:眼線勾勒出微微上挑的嫵媚弧度,腮紅讓原本蒼白的臉頰泛起健康的光澤。
    可下一秒,她突然瞪大眼睛,雙手‘啪’地拍在梳妝台上:“老公!完蛋了!”
    正在整理衣領的楚天文手一抖,差點把扣子搞掉。
    他咳嗽著轉過身,隻見季清月攥著裙擺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精心描繪的眉毛擰成了八字:“我、我心跳得好快......手也在抖......”
    “我好緊張啊......”
    楚天文長舒一口氣,哭笑不得地單膝跪在她麵前。
    他捧起季清月冰涼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微顫的指尖:“笨蛋,這隻是訂婚宴,又不是馬上要上斷頭台。”
    “要是現在就這麽緊張,等真正結婚那天,你是不是要緊張得原地升天啊?”
    見季清月還是咬著下唇不說話,楚天文幹脆把她拉進懷裏。
    隔著薄薄的襯衫,她能清晰地聽見他穩健的心跳聲。
    “待會兒你隻需要背熟的那段台詞說完就行,剩下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交給我應付。”
    這次宴請的賓客名單確實以季家親戚為主——朱琴容那邊的叔伯姑嬸幾乎全員到齊,把酒店最大的包廂塞得滿滿當當。
    相比之下,楚天文父親楚雲這邊隻來了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聽說是當年在楚雲最困難時接濟過他的老街坊。
    而母親鍾紅顏的娘家......楚天文瞥了眼賓客登記表,那個“鍾”字後麵空空如也。
    當年鍾家派人強行把鍾紅顏押回老家,逼著她簽下離婚協議的場景,至今仍是橫亙在母女間的鴻溝。
    不過鍾紅顏早就不在乎這些了——此刻她正被五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性圍著,爽朗的笑聲隔老遠都能聽見。
    那是她的“霹靂閨蜜團”,個個都是在商界叱吒風雲的女強人。
    “媽看起來比我們還開心呢。”季清月湊到楚天文耳邊低語。
    順手替他理了理鬢邊的一縷碎發。
    季清月望著婆婆神采飛揚的模樣,突然覺得胸口那股緊繃感消散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氣,挽住楚天文的手臂:“走吧,該我們上場了。”
    ……
    訂婚宴現場洋溢著溫馨而不失隆重的氛圍。
    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暖光,將整個宴會廳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暈中。
    季家雖然財力雄厚,卻刻意將規模控製在二十桌左右,每張圓桌上都擺放著素雅的白色繡球花與淡紫色洋桔梗組成的花藝,既不會顯得鋪張,又不失格調。
    季清月站在更衣室的落地鏡前,指尖輕輕撫過身上那件改良旗袍的盤扣。
    月白色的真絲麵料上繡著若隱若現的銀線雲紋,收腰設計完美勾勒出她纖細的腰線,下擺的開衩恰到好處地露出纖細的腳踝。
    她微微轉身,旗袍上的暗紋在燈光下流轉著水波般的光澤。
    “別照了,再照鏡子都要被你美碎了。”楚天文調侃道。
    他身上的藏青色中山裝經過現代改良,既保留了立領盤扣的傳統元素,又融入了修身剪裁的時尚感。
    領口別著一枚低調的鉑金領針,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季清月回頭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位老太太的手藝確實厲害,媽這次真是找對人了。”
    隨著司儀宣布儀式開始,宴會廳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隻留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當這對璧人攜手亮相時,現場響起一片低聲的讚歎。
    季清月挽著楚天文的臂彎,旗袍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宛如月下綻放的白玉蘭;楚天文則身姿挺拔,輪廓分明的側臉在燈光下更顯英氣逼人。
    台下賓客中,幾位長輩交頭接耳地議論著。
    “聽說小夥子是天清ai的創始人?”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壓低聲音問道。
    “可不是嘛。”旁邊燙著卷發的婦人用團扇掩著嘴:“我家閨女在燕大讀書,說現在全校都在用他們開發的ai輔助教學。那孩子說,連國際關係學院的教授都誇這係統厲害。”
    角落裏,幾個年輕一輩的世家子弟更是兩眼放光。
    他們中不少人最近剛在家族群裏轉發過天清ai的新聞——那個讓白宮都不得不調整對華策略的科技新貴,此刻就站在他們麵前。
    雖然楚天文出身普通,但能在短短幾個月,就能讓產品覆蓋全國90的重點高校,這種影響力連許多老牌世家都望塵莫及。
    “要我說啊。”一位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年輕女孩小聲嘀咕:“現在誰還敢說門不當戶不對?人家的經濟推演功能和股市推演功能,現在打的美麗國的股市連跌三個月,聽說要不是國家管控,美元都要跌到五比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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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站在台上的楚天文完全沒注意到這些議論。
    他正專注地看著身旁的未婚妻,看著她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的淡淡陰影,看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嘴唇。
    若是讓他知道台下那些世家子弟的想法,怕是會哭笑不得——他創立天清ai的初衷明明隻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幹,誰知道會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
    司儀適時地遞上話筒,楚天文清了清嗓子。
    當他的目光掃過台下母親鍾紅顏驕傲的笑容,掃過季清月父母欣慰的眼神,突然覺得那些所謂的門第之見,在真情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訂婚儀式正式開始,宴會廳內的嘈雜聲漸漸平息。
    水晶吊燈灑下的暖光在紅毯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白茶香薰氣息。
    鍾紅顏和朱琴容相視一笑,各自從繡著龍鳳紋樣的錦囊中取出厚實的紅包。
    “來,孩子們。”鍾紅顏眼角泛著溫柔的笑紋,將燙金紅包輕輕放在季清月掌心。
    朱琴容則動作利落地把另一個紅包塞進楚天文手中,還順勢拍了拍女婿的手背。
    兩個沉甸甸的紅包在燈光下泛著喜慶的朱紅色光澤,燙金的雙喜字在流轉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楚天文深吸一口氣,從檀木禮盒中取出五件金飾。
    純金打造的物件在黑色絲絨襯布上熠熠生輝,每一件都雕刻著精細的纏枝紋樣。
    他小心翼翼地先拿起那枚戒指,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季清月伸出纖纖玉手,指甲上點綴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珠光。
    “別緊張。”季清月用氣音說道,眼底盛滿狡黠的笑意。
    她看著楚天文紅透的耳尖,故意曲起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撓了一下,惹得對方差點把金戒指掉在地上。
    項鏈的搭扣有些難解,楚天文不得不湊得更近。
    季清月身上淡淡的橙花香水味縈繞在鼻尖,讓他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當冰涼的金屬貼上她修長的脖頸時,季清月輕輕笑開來,溫熱的氣息拂過楚天文的額發。
    輪到腳鏈時,楚天文單膝跪在紅毯上。
    季清月微微提起旗袍下擺,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楚天文能感覺到頭頂那道灼熱的視線,抬頭正對上季清月笑盈盈的目光——那眼神裏帶著三分促狹七分柔情,看得他手忙腳亂,差點把腳鏈係成了死結。
    “手笨腳的。”季清月小聲嘀咕,卻掩不住上揚的嘴角。
    相比之下,楚天文隻得到一枚素圈戒指和一條簡約的項鏈,但他摸著脖子上沉甸甸的墜子,心裏卻比戴了十斤黃金還滿足。
    接下來是簽訂婚書的環節。司儀鄭重地展開一卷灑金宣紙,暗紅色的紋路在紙麵上蜿蜒成吉祥的雲紋。
    楚天文接過狼毫筆,筆尖蘸飽了朱砂墨。
    婚書曰: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茲有:楚氏長子天文,乾造[戊寅年甲寅月甲寅日壬申時],籍貫[江城]; 季府長女清月,坤造[戊寅年乙卯月乙未日己卯時],籍貫[青城]。
    今日赤繩係定,珠聯璧合,謹依古禮,共訂鴛盟。楚門三書為聘,季府六禮相迎,嘉禮初成,良緣遂締。
    主婚高堂:楚父 楚雲、楚母 鍾紅顏;季父 季項、季母 朱琴榮
    證盟天地:[季重勝]
    誓曰: 紅葉之盟,載明鴛譜。山川為諾,日月為鑒。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赤柬金書,良緣永葆。
    兩支狼毫筆在灑金婚書上同時遊走,筆尖蘸飽的朱砂墨在宣紙上洇開細密的紋路。
    楚天文的字跡遒勁有力,每一筆都像鬆枝般挺拔;季清月則簪花小楷娟秀靈動,宛如柳梢拂水。
    兩人的名字並排而列,墨跡未幹便在燈光下泛著潤澤的光暈。
    楚天文先一步將拇指按進印泥盒,鮮紅的泥膏立刻染上他的指紋。
    正當他準備往婚書上按去,忽然感覺袖口被輕輕拽動。
    他疑惑地側頭,隻見季清月眉眼彎成月牙,用自己的拇指悄悄貼上他的指尖——
    “啪”。
    兩人的指紋紅痕頓時交疊在一起。
    這個突如其來的小動作讓楚天文耳尖“唰”地燒紅,心跳聲大得仿佛要衝破胸腔。
    兩家父母見狀相視一笑,朱琴容甚至用手肘悄悄捅了下鍾紅顏,兩位母親眼底都漾著心照不宣的暖意。
    當交疊的指印終於落在婚書上時,鎏金相框早已在一旁候著。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捧起婚書,像對待什麽稀世珍寶般將它嵌進框內。
    攝影師立刻打起手勢:“新人請舉著相框,對,再靠近些——”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季清月不自覺地往楚天文肩頭靠了靠。
    她鬢邊的發飾在強光下折射出細碎星芒,睫毛投下的陰影像蝴蝶停駐。
    接下來是沒完沒了的合影環節——先是和四位父母正經八百的全家福,接著七大姑八大姨輪番上陣,最後連季清露都被拽過來拍了張別扭的三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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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站在姐姐姐夫中間,手指絞著校服下擺,活像隻被拎住後頸的貓崽。
    正當眾人站得腿酸時,宴會廳側門突然洞開。
    侍者推著五層蛋糕車緩緩入場,覆盆子奶油與芒果果泥的甜香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蛋糕頂上用糖霜勾勒的鴛鴦栩栩如生,銀質蛋糕刀在推車上泛著冷冽的光。
    “請新人切蛋糕!”
    楚天文的手剛握住刀柄,季清月溫軟的掌心就覆了上來。
    兩人手指在鎏金刀柄上交纏,刀刃落下時,綿密的奶油層像雲朵般無聲分開,露出內裏層層疊疊的果醬與海綿坯。
    攝影師半跪在前方連按快門,將奶油刀上反光的“囍”字與兩人交疊的指節統統收進鏡頭。
    桌下不知誰的肚子“咕”地叫了一聲,賓客們相視莞爾。
    隨著第一道冷盤上桌,楚雲被推上致辭台。
    酒杯相碰的清脆聲響徹宴會廳。
    楚天文端著白瓷酒盅,指尖被溫熱的酒液蒸出淡粉。
    季清月則捧著特製的花果茶,旗袍袖口隨著敬酒動作滑落,露出腕間新戴的金鏈。
    每經過一桌,朱琴容就利落地介紹親戚關係。
    對於這種陳規陋習,楚天文向來嗤之以鼻。
    每次參加朋友的婚禮,看到新郎被灌得東倒西歪的樣子,他都會暗自搖頭。
    可輪到自己訂婚時,還沒等他提出簡化流程,楚雲和季項這兩個老頑固就‘砰’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裏的龍井都濺了出來。
    “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哪能說改就改?”
    “就是!我們當年誰不是這麽過來的?”
    最終,楚天文隻能認命地端起斟滿白酒的瓷杯。
    那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危險的微光,濃烈的酒精味直衝鼻腔。
    從主桌開始,一輪接一輪的敬酒像永無止境的循環。
    每經過一桌,就有熱情的親戚起哄著要“加深加深”。楚天文硬著頭皮一杯接一杯地幹,辛辣的液體從喉嚨一路燒到胃裏,像吞下了一團火。
    二十桌下來,足足灌下去兩斤高度白酒,就算他平時酒量不錯,此刻眼前也開始泛起重影。
    相比之下,季清月就輕鬆多了。
    懷孕的特殊身份讓她隻需淺嚐輒止,三杯果茶下肚,甚至還有一點沒喝夠的感覺。
    她時不時擔憂地瞥向楚天文,看著他越來越飄忽的腳步和逐漸渙散的眼神,卻又礙於場合不好多說什麽。
    好不容易熬到送客環節,楚天文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站在門口機械地遞著伴手禮。
    他的笑容已經僵在臉上,後背的襯衫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每接過一份賀禮,他都要用力眨眨眼才能看清對方的臉。
    可能是考慮到小兩口要親密,所以朱琴榮允許了今晚兩人回到自己的小樓裏住。
    小黑小白小花湊過來聞了聞楚天文身上的氣味,在聞到酒精的味道之後,三小隻都跑的很遠。
    楚天文胡亂踢掉鞋子,直接就想在沙發上對付一晚。
    “別在這兒睡啊!”季清月哭笑不得地拽著他往臥室走。
    楚天文迷迷糊糊地配合著,卻在碰到床墊的瞬間,像根木頭似的直挺挺橫在了床上——腦袋懸在床沿,雙腿還耷拉在地上,活像個不規則的“大”字。
    季清月歎了口氣,轉身去衛生間打來一盆溫水。
    她跪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用熱毛巾擦拭楚天文泛紅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讓楚天文舒服地哼唧了一聲,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洗完臉,季清月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腿。
    “腳。”
    楚天文聽話地抬起腳,任由她脫掉襪子。
    當微燙的水漫過腳背時,他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腳趾不自覺地蜷縮又舒展。
    倒完洗腳水回來,季清月發現這家夥居然還保持著那個滑稽的橫躺姿勢。
    她又好氣又好笑,輕輕踹了踹他的大腿:“起來,哪有這麽睡覺的?”
    楚天文慢半拍地睜開眼,目光渙散地聚焦在季清月身上。
    燈光從她背後灑落,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微亂的發絲垂在頰邊,襯得肌膚如雪。
    “嘿嘿...”他突然傻笑起來,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
    季清月嫌棄地捏住鼻子,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掐了下他的臉頰:“讓你兌水你不聽,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話音未落,楚天文突然一個翻身,長臂一攬就把她卷進了懷裏。
    季清月驚呼一聲,整個人已經陷進了他滾燙的胸膛。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加速的心跳和逐漸升高的體溫。
    更不妙的是,某個部位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蘇醒。
    季清月頓時警鈴大作,指尖精準地掐住楚天文腰側的軟肉:“不行!醫生說了,酒精會影響...”
    話還沒說完,耳邊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楚天文的下巴抵在她發頂,雙臂像鐵鉗般牢牢箍著她,任憑她怎麽扭動都不肯鬆手。
    楚天文竟然已經睡著了。
    季清月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放棄掙紮,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慢慢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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