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小肚子上的暖貼燙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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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個樣子,走是不能走了,司南煦背對著她蹲下身子,牽著她的手臂放到肩上,引導她趴到他的背上。
    薑恩柚感覺到自己的視野一下變高了,膝彎被他緊緊攬著,橙香如潮,讓她格外心安。
    她忽然鼻子一酸,恐懼委屈和劫後餘生交織在心頭,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司南煦恍惚間似乎聽見背後的抽噎聲,“薑恩柚?”
    有淚水砸到他的後頸,司南煦心髒一緊,原本穩健的步伐變亂,胸腔內攢著一團火。
    司南煦將薑恩柚放到車上,幫她把座椅調好,抬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帶走她臉上的淚珠。
    “在車上等我。”
    隻踹一腳未免太便宜那個混蛋了,司南煦決定折返回去。
    察覺到他的意圖,薑恩柚伸手抓住司南煦的手臂,濕漉漉的眼睛乞求似的看他。
    司南煦動作一滯,深眸蘊著不可置信,“你在幫他求情?”
    薑恩柚緊咬下唇,好半晌才說出話:“……我舅舅心髒不好。”
    她也想狠狠揍他一頓,可她不能,這件事不能鬧到舅舅麵前。
    “我會跟我媽媽說清楚,以後不見他就是。”
    司南煦是真心疼她,被自己的表哥侵犯已經夠難受了,卻還要忍著惡心幫惡人隱瞞。
    他深吸口氣,放棄去揍人的念頭,拿出紙巾幫她擦眼淚,溫聲細語:“回去以後一定要把事情跟文姨說清楚,可以瞞著其他人,但不能瞞著她,這事兒她該知道,明白嗎?”
    薑恩柚點點頭。
    從前文台飛對她最多是推搡,遠沒有今天殘暴,不僅掐她脖子,甚至還要……
    薑恩柚光是想起來胃裏就一陣惡心。
    過了一會後,薑恩柚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司南煦帶她去買了藥,幫她把脖子上的淤痕擦上藥後,天已經黑了。
    “想吃什麽?”
    薑恩柚正偏頭看車窗外的霓虹燈,兩秒後才回過神,甕聲甕氣的,“我沒什麽胃口。”
    “就當陪我吃了,我當了一天司機,餓了。”
    全黑邁凱倫在帝都大道穿梭,疊如群山的高樓大廈排山倒海地向後倒退。
    司南煦最後停在了一家中式庭院餐廳。
    院內小橋流水,裝修雅致。
    在這種地方用餐必定要提前預約的,但司南煦顯然不需要。
    甚至全程由經理親自接待。
    每日的菜品不固定,不需要點菜,隻詢問是否有忌口,然後坐到包廂安心等菜即可。
    包廂內安靜無比,兩個人對坐,薑恩柚眼睛都有點不知道該放哪兒。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單獨吃飯。
    轉念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心裏剛滋生的那一點悸動也瞬間破滅。
    司南煦會不會覺得她家亂事一攤,會不會嫌她麻煩……
    薑恩柚眼底閃過一層落寞,舉起手裏的茶喝下,趁機掩蓋住。
    司南煦見狀眉頭輕擰:“君山銀針性寒,你月經還沒走,別喝太多。”
    “你——”薑恩柚臉隱隱發燙,話卡到一半有點說不出口,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背你的時候,你小肚子上的暖貼燙到我了。”
    “……”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完,薑恩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找地縫失敗,薑恩柚的頭越來越低。
    司南煦看不下去了:“再低下去,脖子就斷了。”
    薑恩柚扁扁嘴把頭抬起來,“司南煦,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幫我保密啊?”
    “理由呢?”
    “我覺得有些丟臉。”
    司南煦目光注視著她,語調平和堅定:“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你也不用覺得丟臉,害怕是人之常情,你懂得反抗和自救,已經很棒了。該覺得丟臉的,應該是那些對女生有肮髒意圖的人。”
    薑恩柚抬眼望著他,清楚地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切實的肯定,好像在給她澆注源源不斷的自信。
    她垂眸笑了笑,心情好了許多,胸口似乎也不再那麽沉重:“嗯,你說得對,錯不在我。”
    正好菜也上來了,司南煦微微揚唇,笑著把那道碧螺蝦仁往她麵前推了推。
    “現在有胃口了嗎?”
    薑恩柚這才發現,滿桌的精致菜肴,竟然都是蘇城菜。
    “這家的蘇城菜在京市很有名,嚐嚐正不正宗。”
    薑恩柚笑笑:“這些名菜我在蘇城也很少吃的。”
    不過味道確實很好,食材新鮮,口味鮮香。
    用餐還算愉快,司南煦看她吃的量能有她平時飯量的四分之三,心裏踏實了些。
    禦璟灣給他們留了燈,梅湘和文葭蘭已經各自回房間了。
    司南煦和薑恩柚在客廳分開。
    他上樓前還不忘揉揉她的頭,“去吧。”
    薑恩柚知道他指的是什麽,點點頭,在心裏給自己鼓氣。
    回到房間時,文葭蘭正在幫薑恩柚熨校服。
    “回來了柚柚,吃晚飯了嗎?”文葭蘭注意到薑恩柚身上的寬大外套,“嗯?你這衣服怎麽這麽像小渺今天穿的那件?”
    薑恩柚扶著文葭蘭坐到床邊,“媽,我有事跟您說。”
    薑恩柚把前兩年在外婆家被文台飛欺負,以及今天發生的事,都細細講了一遍。
    回來的路上,她在司南煦車裏措辭了一路,現在講出來,心裏倒沒有太大波動了。
    “他敢幹這種事!”文葭蘭聽後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想象不到平時懂事的侄子竟然會是這種人,可自己的女兒不會說謊,薑恩柚脖子上的傷痕和被扯壞的衣服更是證明。
    “受傷了嗎?身上有沒有傷?讓媽媽看看!”
    “沒有了,脖子上的已經擦過藥了,您別擔心。”
    “柚柚,你怎麽不早點告訴媽媽?”
    “那時候有外婆在,我忍著點他,也還過得去。而且舅舅幫了我們家那麽多,他心髒不能受刺激。”
    薑恩柚從小就聽說過,外公去世的早,外婆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條件艱苦,媽媽考上大學時家裏連學費都湊不齊,是舅舅在有心髒病的情況下還一個人打兩份工,供媽媽上的大學。
    “柚柚你糊塗啊,你也是媽媽的寶貝!你爸爸不在了,媽媽最在乎的就隻有你了,凡事都沒有你的安危重要,你早點告訴媽媽,媽媽一定不讓你在外婆家住那麽久!”
    薑恩柚乖乖點頭,輕輕幫文葭蘭擦掉眼淚,“我知道了媽媽。”
    文葭蘭深呼吸一下:“你安心上學,這件事不要想了,媽媽來解決,以後你不用再去你舅舅家,文台飛也一麵都不要見,他要再敢找你,你就告訴媽媽!”
    薑恩柚如釋重負,“嗯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