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兩隻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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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嶽定神看了看路, “紅綠燈右轉,下一個路口左轉,直行一百米就到。”說完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雖然隻是離開了半年,街道也沒什麽變化,但他覺得像闊別了多年似的,這裏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親切、那麽的讓他留戀。
原來家才是令人神往的聖地和精神歸宿啊!
曾令秀緊盯著窗外的一切,胸部劇烈起伏,淚水模糊了雙眼。
“樵夫……我來了,我來看你了,二十多年啊……”她低聲抽泣起來。
這是痛到骨髓才有的熾烈情感啊!
明玥禁不住淚眼朦朧,她不敢想象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經曆過什麽,但她知道無人能給曾令秀以最真實的安慰。
此時一切的話語都是多餘的,唯有讓她把積壓在心中的岩漿盡情迸發。
“前麵那棟三層樓的白房子就是我家診所!”
江子嶽指著左前方不遠處的房子對幾人說。
曾令秀連忙擦去淚水,跟隨眾人急切地透過窗戶向外觀望。
前麵是一棟灰白色的三層小樓,“泰康診所”的招牌格外顯眼,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口朝這邊張望。
“菲兒,我的菲兒……”曾令秀輕喚著,淚水又一次湧出眼眶。
車還未完全停穩,江子嶽便跳下車,衝嶽菲兒叫了聲媽,然後拉開車門,攙扶曾令秀下車。
“菲兒,我的姊妹啊!”她跌跌撞撞撲向嶽菲兒。
“秀姐!”嶽菲兒愣了一下,隨即向曾令秀伸出雙手。
“秀姐?”曾令秀愣了,怔忡地看著嶽菲兒,當年她可不是這樣稱呼自己的,雖然比她大月份但也跟江耕樵一樣稱呼自己為阿秀,可能是她客氣吧。
曾令秀端詳著嶽菲兒,她比記憶中胖了些,個子似乎也稍矮了點兒,頭發有些花白,模樣還是當年那個模樣,但就是感覺少了些靈氣,多了些俗氣。
曾令秀緊緊抓住嶽菲兒伸過來的雙手,哽咽著說:“菲兒,我們都老了!”
嶽菲兒含淚帶笑地說:“秀姐,能不老嗎,你看孩子們都長大了,再不老那我們不都成妖怪了!”
冷劍鋒走過來,親熱地喊了聲嫂子,問:“你還記得我嗎?”
嶽菲兒搖了搖頭說:“實在對不住啊,時間長了,想不起來你是哪位了!”
冷劍鋒急切地說:“我是冷劍鋒啊,當年就是樵哥救了我一命,你忘了?”
嶽菲兒終於想起來了似的:“哦,對對,是冷工!”
明玥眼圈紅紅地走上來,深鞠一躬:“嶽媽媽!”
嶽菲兒看著她,驚訝地說:“丫頭,你怎麽瘦了?”
明玥撲進嶽菲兒懷裏,委屈地嚶嚶哭起來。
“嶽兒,是不是你欺負明玥了?”
嶽菲兒生氣地衝兒子嚷道,又對明玥說:“丫頭,別怕他,跟嶽媽媽講,我來教訓他!”
“沒有,就是想嶽媽媽了!”明玥瞟了一眼緊張萬分的江子嶽,嘟嘟嘴,居然破涕為笑。
嶽菲兒依舊不依不饒,“江子嶽,你給我聽著,我的丫頭,絕不能叫她受一丁點兒委屈,聽著沒,誰敢欺負她,你給我打回去!”
“放心吧媽,放心!”江子嶽點頭如搗蒜。
他鬆了一口氣,生怕明玥提起前晚的事。
曾玨停好車走過來,衝嶽菲兒親熱地喊道:“阿姨好!”
嶽菲兒看看明玥,又看看她,驚喜地說:“啊,你們是雙胞胎啊,看著多喜人啊!秀姐,九哥要是活著看到你們一家子,他該多高興啊!”
“九哥?一家子?”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鴛鴦譜點的。
見眾人疑惑,嶽菲兒連忙解釋說:“哦,九哥就是耕樵啊,從外麵回來後他把名字改成了進九,大家甚至都忘了他的本名,連嶽兒都不知道呢。”
“耕樵?”曾令秀大吃一驚,確信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嶽菲兒,因為她倆從未叫過江耕樵為耕樵而是喚作樵夫。
聯想到她叫自己秀姐,不知道冷劍鋒其人,還稱四人為一家子,她還是我曾經的好姐妹菲兒嗎?
江子嶽從曾令秀的表情看出了不對頭,連忙說:“誒,媽,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了,冷叔叔和曾媽媽可是兩家人呢!”
“哦,對不起秀姐,時間過去太久,後麵的好多事情都記不太清楚了!”
嶽菲兒連忙道歉,熱情地把客人往屋裏讓:“秀姐,冷工,丫頭,外麵冷,快屋裏坐吧!”
“蝴蝶!”曾玨突然指著不知從哪兒飛來正縈繞在人們頭頂上方的兩隻蝴蝶驚喜地叫起來。
陽光下,兩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撲騰著翅膀快樂地上下飛舞。
曾玨興奮地伸出手掌,蝴蝶便展翅向她飛來,停在她的手掌心,她開心地向眾人炫耀,然後兩隻蝴蝶又向明玥飛去。
明玥趕緊伸出雙手,於是兩隻蝴蝶分別落在了她的手心,甚至還不停地親吻了她的手掌,好像對她特別的稀罕,然後又分別飛向曾令秀和冷劍鋒,圍繞著兩人飛了一圈又一圈,親熱不夠似的。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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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是你們嗎?”嶽菲兒突然哽咽了。
“我知道是你們,兒子回來了,秀姐一家也來看你們了,你們高興吧!”
你們?除了江耕樵難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這個疑問隻是在眾人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並沒人去深究它,因為兩隻蝴蝶率先飛進了屋裏,停在房屋中間的吊燈上。
眾人跟著走進屋子。
辦公桌、診斷床、藥品櫃全都靠牆堆放並用屏風遮擋,可以想見當初業務開展得還是很不錯的。
正麵牆上掛著江耕樵的遺像,他平靜地注視著每一個仰望他的人。
遺像下麵是一張方桌,桌上擺著香爐和燃香。
曾令秀淚水無聲地流淌下來,不自覺地雙手合十,努力克製著隨時會崩潰的情緒。
二十多年沒見麵了,是該好好看看他了。
他瘦了,一如當年英俊的麵龐也烙上了歲月的印痕,如針般直立的頭發已經斑白,眼角依稀有了皺紋,但眼睛依然有神,鼻梁依然堅挺,濃眉依然如墨。
“菲兒,這是樵夫哪一年照的像?”曾令秀目不轉睛地看著江耕樵的遺像,任憑淚水橫流。
“十二年前,辦執業資格證的時候照的。”
“十二年前……”曾令秀忍不住抽泣起來。
“他才四十歲就顯老態了,頭發白了,皺紋也深了,當年的帥哥哪裏去了,樵夫,我的樵夫——”
她終於放聲大哭,搖晃欲倒,明玥曾玨趕緊一左一右扶住。
突然她雙膝跪地,猝不及防的姐妹倆也跟著跪了下去,江子嶽也趕緊陪跪在一旁。
“秀姐,使不得,使不得啊!”嶽菲兒慌亂地想把她拉起來。
“若不是我的任性自私,樵夫不會走到這一步,更不會走這麽早,都是我的錯,我有罪我有罪啊,樵夫,我對不起你!”
曾令秀痛苦地懺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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