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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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您先看會兒電視,我來弄菜。”明玥抓起遙控器要打開電視。
    “不用!”曾令秀用雙手扳住女兒的雙肩,將她車轉過身,解下她的圍裙。
    “這兩天你別碰冷水,這次我來,下次叫曾玨或江子嶽做,別不好意思,住在一起,家務事每個人都要分擔一點為好。”
    “沒事的,我用熱水。”
    “熱水也不行!”曾令秀係上圍裙,動作麻利地開始擇菜洗菜,閑聊起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趴在灶台上做飯,結果灶台塌了,你掉進火堆裏成了一個火人,在火裏掙紮……嚇得我哇哇大叫!”
    “阿姨,我不該跟您講這些的,讓您擔心了。”明玥訥訥不安地說。
    “該講的,也是該讓我知道的,這樣能時時提醒我虧欠你太多太多。”
    曾令秀感慨不已,“唉,跟你比起來,曾玨就是生活在蜜罐裏,她哪裏懂你的這些疾苦啊!”
    明玥手扶門框,把頭扭向一邊,辛酸的淚水無聲滑落,她想到了過往,想到了明一凡,那個還在為她掙嫁妝錢的駝背父親。
    出了小區大門,奔馳車卻向左邊開去。江子嶽不便說什麽,畢竟方向盤在人家手裏,再說他對這一塊也不是很熟。
    “時間還早,我們遛遛車去。”曾玨開心地笑著,她很珍視與江子嶽單獨相處的難得時光。
    江子嶽這幾天鬱悶得很,也想吐吐氣。
    奔馳從至喜亭邊駛過,他自然想起昨晚偶遇葉珊的一幕,不禁苦笑了一下。
    “咋啦,想到什麽了?”曾玨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異樣。
    “沒有,好好開車!”江子嶽不承認,反而凶她。
    “做賊心虛!”曾玨瞟了他一眼,也不追問。
    奔馳車順著引橋盤旋環繞上至喜大橋,一股濃烈的現代感撲麵而來。
    陽光照在高聳入雲端的橙色橋塔上熠熠生輝,粗大的長長鋼索在兩座橋塔之間畫出兩條優美的弧線,無數條垂懸的鋼索托舉著橋麵。
    橋麵上車流奔湧,絡繹不絕,遠遠看去就像車流在平移,一波又一波。
    憑窗遠眺,江麵上水氣升騰,雲霧飄渺,一座座高樓掩映在晨靄之中若隱若現,宛如仙境一般。
    “江寧真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啊!”江子嶽忍不住發出感慨,他沒有從這個角度觀賞過江寧的美景。
    “不虛此行吧!”曾玨洋洋自得,她無數次從這裏駛過,早已沒有江子嶽那般的新鮮感了。
    奔馳拐下橋麵,駛上一條傍山臨水的鄉間公路,順江流而下。
    她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隙,清新而略帶寒意的江風從縫隙處呼嘯而入,大量負離子的湧入頓時讓人頭腦清醒,精神大振。
    遠山重巒疊嶂,路徑蜿蜒,樹木繁密,林果飄香,一路風光,一路景致。
    機車轟鳴,車內靜寂,曾玨全神貫注地開車,江子嶽目不暇接地賞景。
    曾玨像過足了癮,看見前麵一塊空地,說了一個“回”,便降低速度,連續打輪,車便繞了個彎,駛上了來時的路。
    “這就回去了?”江子嶽似乎意猶未盡。
    “怎麽,沒過癮嗎?”曾玨大笑,“下次吧,下次我帶你去望江亭,那裏可以俯瞰整個江寧城。”
    中心醫院停車場。
    江子嶽邊解安全帶邊對曾玨說:“外麵冷,你在車裏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
    “買什麽東西?”曾玨不悅,“一起去嘛,幹嗎把我一個人扔在車裏!”
    “走吧。”江子嶽偏偏頭,與曾玨一起向外走去。
    走進君康大藥房,江子嶽買了兩罐玫瑰花茶。
    曾玨怪笑不已,明知故問,“買這東西幹嗎?”
    江子嶽一本正經地說:“給你和你姐買的,一人一罐,平時泡水當茶飲,能活血化瘀、養顏美容。”
    曾玨壞笑得更甚了,“江子嶽,行家呀,老實交待哪兒學來的?”
    江子嶽淡淡一笑,沒敢說是從葉珊那兒聽到的,怕惹出是非。
    “不用學,基本常識而已,你姐也知道……你再等等我!”
    他看見對麵有一家彩票站,撇下曾玨,橫穿馬路,機選了五注彩票又快步跑回來。
    曾玨嘲笑道:“怎麽,想撞大運啊,我不信這個!”
    “對,就是撞大運!”江子嶽進一步解釋:“這不是要入股嗎,碰碰運氣,中了固然好,沒中就當獻愛心了,平常心就好。
    對了,你希望我中還是不中?”
    “不知道。”曾玨的確不知道,她心緒有點亂。
    外科病房。
    覃西早收拾停當,正悠閑地等曾玨來接他出院。
    剛才葉小謙來看過他,問要不要送他回家。
    他說有人接,開口借了一輛輪椅和一副拐。
    他想過了,不管幾個人來接都不耽誤他親自開著那輛卡羅拉凱旋而歸。
    曾玨和江子嶽地一前一後走進病房。
    “覃總,我們接你出院,請吧!”曾玨神清氣爽,一臉愉悅之色。
    “走!”覃西早操拐,喜氣洋洋地站起來。
    江子嶽問行李呢。
    覃西早哈哈大笑,“我是住院又不是旅遊,要什麽行李,都還給醫院了。要說行李,呶,一副拐,一輛輪椅,還是借的。”
    江子嶽把輪椅推到覃西早跟前,扶他坐上去。
    三人出病房,進電梯,來到停車場。
    “你的車呢?”覃西早問曾玨。
    呶!曾玨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紅色奔馳。
    覃西早故意提高聲調:“一台車,三個人怎麽坐嘛,還有輪椅和拐呢!”
    “我去叫輛車。”江子嶽抬腿就往停車場外走。
    “叫車幹嗎,有車,你們看!”覃西早掏出遙控器摁了一下,啾啾,前麵一輛卡羅拉車燈閃爍。
    江子嶽眼尖,看到車號牌,不解地問:“那不是金山大酒店的車嗎?”
    “然也!”覃西早好不得意,“從今天開始,它不再屬於金山屬於天鐸了!”
    “怎麽回事?”曾玨隱約明白了什麽,但還是得問問清楚。
    “稅總兩口子要明玥的住址,我不幹,他們就說把這輛車送給我。
    我知道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找到的,白得一輛車,憑什麽不幹。
    於是就把地址給了他們,車就歸我嘍。”
    曾玨怒斥道:“覃西早,你這不是出賣我姐嗎?”
    “誒,怎麽能叫出賣呢,應該叫價值交換。”
    覃西早根本不以為意。
    “他們找你姐,無非是用錢或情打動她,叫她放稅鑫一馬,你姐會答應嗎,不可能嘛!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你要送,我就收下唄。
    公司肯定要有一台車,與其十幾萬買一輛新車,何不花一塊錢買一輛二手車呢,況且這車幾乎全新,再說小日本的車質量還行。
    誰重誰輕你們算算,何樂不為呢?”
    “多少,一塊錢,你哄鬼呢!”曾玨怎麽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