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浩一直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欲言又止，無論說什麽好像都不合適。
    黃帝知道黃浩在想什麽，以往常聊天的語氣，緩緩道出。
    “師父大致的猜想是沒錯的，我的力量，很早就有了。”
    “這不像仙人那樣，我接受了力量，等待的，就是所謂的崩壞病。”
    “以你的實力，就算不用這種力量，也依舊可以完成你的目標。”
    黃浩低著頭質問，黃帝卻像往常那樣憨厚一笑：“師傅，我們從頭說起吧。”
    “其實，我和木合夥騙了你，我和他算是你找我，我找你，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在神州裏，木在多數個異常區裏，隨便遇見他，這是十分困難的，就算遇見了，木也不會隨便打鬥，他說的沒錯。
    “所以我和他商量好了，終止這次天災。”
    “‘以你我二人為代價’。”
    黃浩握緊了拳頭，但又失去力氣鬆了才來：“所以……你們是怎麽做的。”
    黃帝撿起了地上的樹葉說：“木和我講過，一方最強大的出現，便是一切的結束，也就是等待最強的崩壞出現。”
    “可這次都不算真正的崩壞。”黃浩憤怒的反駁道。
    黃帝搖頭：“但是，並沒有區別。”
    黃帝僅剩的一絲怒火也失去了，或許，他並沒有真正生氣過。
    “我接受了崩壞，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也就是為什麽我能和他匹敵。”
    “他是仙人，不屬於我們，他無法接受崩壞成為最強者，而我們，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鐵，他們無法製作，但木可以，木讓黃帝成為最強，再轉交給自己。
    兩人沉默著，空留著雨滴落在地麵和樹葉上的聲音。
    “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黃浩抬頭望向天空，忍住淚水問。
    黃帝重新放下樹葉，回答道：“為了後人。”
    “這隻是短暫的。”
    “但以兩個人的犧牲，拯救了多數人，這是值得的。”
    雨水落到樹葉上，留下水滴，倒映出黃帝的眼睛，透露出的，是堅定，是希望。
    黃浩和黃帝同時對視，黃浩再次見到了那熟悉的眼神，那是同樣的人留下的遺願。
    黃帝也自顧自的感歎道：“當初，刻意找師傅，您拜師的時候，也就是為了這個，隻是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為結尾……”
    “可惜，在聽到崩壞獸出現後，木就通知了我，或許等一等，明天的會議我就可以去參加了，但這一天裏，會出現多少崩壞獸，讓多少同胞死去。我不敢等。”
    “師傅，您說……我的妻子，能依舊幸福嗎？那一場會議，能好嗎？”
    黃浩沉默著，他已經沉默過很多次了。
    雨水流過黃浩全身，衣角也滴落雨水，不知道那充滿雨水平淡的臉上，是否有眼淚。
    黃浩沉默許久後開口道：“你知道，在我麵前你還可以有一個選擇。”
    令黃浩意外，卻又不例外，黃帝搖頭拒絕了：“我不需要進入地府，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黃浩等待著接下來的回答，黃帝開口說道：“沒有目標，漫長的時間，是一個煎熬，我，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可以，不要忘掉我，有機會，讓我重現一世，那就足夠了。”
    黃浩聽著黃帝的話，想起了帕朵，或許，她也是這麽想的吧。
    黃帝無力的垂下雙手：“來吧，我身上的能量不多，但也是師傅您需要的，就當是我最後的使命了……您的使命，我完不成了，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事了。”
    黃浩緩步走上前，漆黑的烏雲籠罩著，沒有一絲光亮。
    “你很偉大，你是第一個對抗崩壞的人，開創了屬於神州的道路與目標。
    你很渺小，你的真名會被人們遺忘，你的身份將會被人們質疑、汙蔑，關於你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但過去的輝煌，過去的驕傲，以及此時此刻的使命，將會永遠融入在漫漫長路之下，在過去……創造未來。”
    “你的使命完成了，安息吧。”
    “明天見。”
    隨著黃浩蹲下，黃帝也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左邊肩膀上的溫暖，讓身體化為星光，在陰天裏，顯得格外的閃耀。
    “對了……說不定……木會很樂意。”
    隨著最後一絲光芒消失，黃浩站起身，呆呆看著一地落葉。
    自身的力量，又回來了一點，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
    同時自己也明白了崩壞的規律，即將出現的必然會出現，現在便是如此。
    “大暑……也是一個多雨的季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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