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生靈解蟲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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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薑風璂和華陽淮漢慢慢悠悠原路返回,去往了城中客棧。
因為暫不清楚越斯渡和那仲孫家來往到底有多密切,他們是否為同路人,而他又會不會對某些事情坐以待斃,因此如今還不太好直接攔他路,打探關於仲孫赫維頂替蘇閑止功名的事情。
左右現下閑來無事,兩人便在街上隨便逛逛。
“謝謝。”薑風璂忽地輕輕低語一句,她本沒想讓華陽淮漢聽到。
每逢花朝節,江南街上的人總是很多,人來人往,匆匆過客,你一言我一語,耳邊窸窸窣窣有些嘈雜,聽不太清楚聲音。
“謝什麽。我自己樂意,甘心情願,毫無怨言。”華陽淮漢幹脆一句輕笑道,而後望向了她。
薑風璂沒料到他會聽見,見他回了句,自己倒有些心煩意外,頓了頓,停了腳步,亦是和他對視一眼。
不多時,薑風璂方輕聲笑道:
“我還沒說謝你什麽呢。你就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的。”薑風璂不自覺地模仿那時在薑氏城,嬴霍江如此語氣打趣著自己。
“難道不是謝我幫那女子和孩童嗎?”華陽淮漢來了興趣,挑眉道。
“是。”薑風璂微微張口,猶豫片刻,隻一字便回了他。
華陽淮漢看了看她,知道她話沒說完,但自己不會不識趣地非要問到底,便隻這麽和她對望。
看了會兒,薑風璂稍稍撇開了眼神,沒再看著。
“你不必多慮,”,見她這般,華陽淮漢稍稍頓了頓,但反應迅速,接道:
“和,你們在一起,無論做什麽我都甘之如飴。”
聽過,薑風璂不語,依舊看向他,眼中的情感捉摸不透。
麵對感情,薑風璂總是不善言談。
但她會用自己的方式用實際行動守護藏在心裏的那些人。
華陽淮漢見她這般,忍不住調侃一聲:
“怎麽,你會不會覺得我是為了自己麵子,在你們麵前顯擺一下我的大度和實力,所以才那樣做?”
見她沒回,自己又有些賤兮兮地接道:
“哈哈哈,那你可低估我了。我若是想,當然是要去我那風月樓向各位如花美眷好好展示一通了。不僅如此,我還”
“抱歉。”薑風璂猝不及防一句攔道:
“華陽淮漢,抱歉。”又是一句。
很少見她有些嚴肅地叫自己的名字,華陽淮漢愣了愣,不禁心弦也跟著動了動。
“怎麽了?為何跟我道歉?”華陽淮漢不再打趣玩笑,而是正經一句問道。
“對不起,那時你說仲孫赫維是個玩世不恭的人,我......”。薑風璂抬眼對視歉意道。
“......”。華陽淮漢頓了頓,方接道:
“你沒說錯,我的確是個玩世不恭的人。”
“你不是。”薑風璂果斷一句。
薑風璂以為他有些生氣,憑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不能說完全了解,但多少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聽他如此說,想想從前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些事,便歉意更深。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不多時,薑風璂又道:
“不過我有些好奇。”
“什麽?”華陽淮漢接道。
“你為何要去風月樓?”
薑風璂這話問得若是擱旁人聽了,定會覺得好笑,一個男人去風月場,還能幹什麽?
或許她明白,但她隻是想要一個理由。
畢竟有些事情過於巧合,她不確定。
在薑氏城時,她從前不是沒有聽說過華陽淮漢,隻聽聞他從前不喜好風月之事,而恰巧在自己和他在風月樓發生那事後,他的傳言才誇張起來。
“我當然有我的原因,和旁人沒有關係。你無需在意罷了。”華陽淮漢淡淡一聲回道。
“嗯。”薑風璂見他有意隱瞞,便不作多說,點了點頭便應過。
“說起道歉,”華陽淮漢轉了話題,忽地一句:
“那時在金蘭台,我不知怎的,交手時忽然沒個輕重,讓你差點落到水裏,真的很對不起,我一直心裏過意不去。”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薑風璂沒料到他會如此,但心下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那時差點落水的真正緣由告訴他。
“我....”。華陽淮漢不知該如何回她。
其實很多時候,他倒希望薑風璂可以不會見外地損他,起碼不會感覺有距離感。
就像嬴霍江損他一樣。
想到此,自己心中有些失落無以言說。
“好了,都不要多想了。我們去買點東西吃吧。”薑風璂拍了拍他胳膊,隨意一聲道。
“可是現下身上沒什麽積蓄了,沒想到這次會出來這麽久。是我事先考慮不周,失算了。”
華陽淮漢見她如此,方才的情緒便也先擱置,點了點頭,忽地佯裝可憐道。
有些“撒嬌”一句,但是沒怪是因為那女子和孩童。
薑風璂噗嗤笑了他一聲:
“你要感謝自己那時在中原時請我們吃的那頓飯呢,現下欠你個人情,倒不好不請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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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肯定的。”華陽淮漢也有些不客氣地回道。
“跟我走吧。”薑風璂無奈笑道。
“好。”很是乖巧聽話一句。
說罷,薑風璂便拉著華陽淮漢去了家江南獨有口味的店,知道他喜歡吃甜口的,便買了不少糕點。
不過華陽淮漢並沒有一直纏著薑風璂。
那天之後,自己便立馬找了江南城中的一個夥計鋪幫忙,閑來無事也能掙得些許銀兩。
......
這邊嬴霍江和姬漓願不請自來,方到陶煙寒和安靈微的醫館庭院中,四人許久未見,自是感慨頗深。
“我帶了你要的經書卷軸,這些年我奔走東西,淘到不少珍奇書籍,想來你會喜歡,便順手拿了些來。”贏霍江左手撐著油紙傘道,姬漓願在她左側站著一麵笑意。
說著便右手使了什麽法力,雙指朝著安靈微的身側一指,不多時,地上便壘了不少的卷軸。
“多謝。”
故友相見,時隔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激動,安靈微輕輕一笑不很明顯,做禮謝過,又道:
“我這裏也有許多藥材,你們需要什麽,盡管提”。
像是早早就猜到嬴霍江和姬漓願要來,知道她們需要什麽,於是很是爽快利落一句。
“不多。隻一味。”姬漓願如舊柔媚一句,也不見外道。
“見血封喉。”
簡潔幹脆四字,語氣猜不透所思所想。
話落,嬴霍江稍稍皺了皺眉,側過臉看了看她,但未語。
姬漓願感受到她的目光,亦是和她對視,道:
“怎麽?以前在天上的時候,法力用的過於順手了,如今人間逍遙了這麽些年,突然覺得很多東西倒比那裏的有用多了。”
姬漓願知道嬴霍江是疑惑自己為什麽會要這種藥,於是便有些隨意地解釋給她聽。
神的法力無論是救人還是殺人,通常都會立即見效,不會感受到中間的過程。
對被救的人來說,自然是個無比欣慰的事情;但對於被殺者,某種程度來說,反倒是一種痛快。這自然不是殺人者想看到的。
姬漓願這話的意思毫無疑問是後者。
“......”。安靈微呆在原地,也不意外,很是淡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方道:
“好,你等等。”說罷,便轉身去取了草藥。
“你還是沒變呢。”
陶煙寒坐在門前的凳上,悠悠然對她道了一句,臉上還帶了如舊的笑意。
“瑤歌。”
她忽地一個名字念道。
姬漓願和嬴霍江皆是看向陶煙寒。
“還有。”話未完,陶煙寒唇邊的笑收了收,更多了些珍惜之感,道:
“女希。好久不見。”
“我們很想你們。”由衷一句。
姬漓願也是收了原本打趣的意思,和贏霍江二人皆是百感交集。
“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曼陀羅’適合給你。”陶煙寒稍稍低頭,手中輕輕拂了拂。
不多時,隻見她手中多了幾束曼陀羅花,而後施了法,花束盡數消失,姬漓願得了意,伸出了左手接過。
“紫色,綠色,黑色,金色......還有茶色。”姬漓願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束,默念一句道。
“有心了,多謝你。”柔媚一聲謝過,又接:
“女夷。”
陶煙寒聞聲,亦是嘴角輕揚,輕輕笑過回應。
“當然,還有你的水仙。”話落,自己則是給了嬴霍江幾束水仙花。
“謝謝。”嬴霍江客氣一句,輕輕點了點頭謝過。
片刻後,安靈微拿了一個藥瓶緩緩而出。
“見血封喉毒性不小,不過既是你要,我便又添了些其它毒性更強的草藥。”她平淡一句,聽不出感情起伏,又接:
“相信你會用的得心應手。”
說罷,安靈微抬眼望了望她。
姬漓願輕輕哼笑一聲:
“懂我。”未完,又接:“多謝了。”
“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安靈微見姬漓願接過藥後,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
“哦?什麽?”姬漓願很是好奇,便柔媚一句問。
“你一向理智清醒,嫉惡如仇且是非分明。”
“我們七人中,你毫無疑問是分寸拿捏的最好,進退最有度的那個。隻是......”頓了頓,又接:
“過去的一些人和事,你既然已經選擇了當忘則忘。”
“那麽此後無需牽掛,便不必再用那時的痛苦來時刻提醒麻痹自己。”
安靈微語氣淡淡道:
“向前看吧。”隨後,罕見地對她笑了笑。
“.......”。
姬漓願亦是望著她,頓了片刻,不語。其她三人皆是看著她。
“嗬——”。忽地一聲輕笑,也並沒有生氣,姬漓願一聲打趣接道:
“要不說你,不開口便罷,開口定是直戳人心扉的。”
安靈微依舊淺淺笑著,不語。
“謝謝。”
姬漓願收了柔媚語氣,感慨一聲由衷謝道。
安靈微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如此客氣。
“這麽些年過去了。”陶煙寒在旁道:
“我和嫿穀在江南碰到了不少的有趣事。沒事便種種花,拜拜菩薩,四處閑遊,修身養性,總歸比在那天上要瀟灑自由的多。”說著,她起身走到兩人身旁:
“你們若是不急著走,聽我們聊聊天兒吧。”
聽過,嬴霍江笑著應過:
“當然。不過。”
話未完,陶煙寒明白她所想,不禁笑了笑,接道:
“哈哈,我們明白的,你好不容易等到她,自是不願與她分別太久。”
嬴霍江輕輕點頭眼神回應。
“不會留你們太長時間的。”安靈微很是識趣地一句道。
“先進來吧,外頭雨大,別淋濕了。”暖心一句,話落,便示意嬴霍江和姬漓願進了屋子。
四人來到屋子二樓,支起了木窗,添了幾盞熱茶。
兩兩對坐,外頭下著薄薄細雨,她們便說起了這些年各自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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