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哪覺池中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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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開什麽拉麵玩笑!”
    “淨瞎扯!”
    薑風璂和嬴霍江二人循著吵鬧聲看了過去。
    依著欄杆,旁邊兩個男子穿著粗布衣服,上麵還沾了不少白灰色的痕跡。
    如此一推測,大概是麵粉沾了水,於是留了印在上麵。
    兩人在此處雅致的廊橋賞雨中。
    顯得是那樣格格不入。
    “怎麽就瞎扯了!扯拉麵也是需要手藝的,你扯得明白麽你?我說錯什麽了?”
    “你錯的離譜!”
    “你就一個開拉麵館的,還不是本地人,沒這處的人脈,你還想把店做大做好?”
    “我看你就是癡心妄想!”
    男子的同伴紮心一句戳中另一人心裏,又是一句不甘心道:
    “你那店雖說生意好,可租金也不便宜吧!那些個官老爺見了眼饞,不知收了你比別人多多少的銀子呢!就你還傻不拉幾的乖乖上交,一聲不吭!”
    “我......”。
    那人被同伴的話噎住,一時住了口,神色逐漸迷茫失落。
    “醒醒吧你!像咱們這些沒錢沒人脈沒勢力的,還是乖乖平平淡淡安穩點兒好!”
    “接受自己的命吧!”
    同伴無奈歎氣一聲,搖了搖頭,他們便也不再多說。
    大概,是向命運妥協。
    似乎,此時的妥協也能理解?
    不知道。
    薑風璂和嬴霍江皆是不語:“......”。
    因為她們方才換了衣服,因而站在離蘇閑止和母親二人近處,也沒有被分辨出來。不想,竟是偶然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薑風璂看著湖中四處奔散的魚群出神,須臾,方道:
    “阿江。”
    “嗯?怎麽了?”
    “你說......這河中的魚兒,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裏嗎?”
    “大概是知道的吧。可即便如此,它們也無能為力。”
    嬴霍江頓了頓,又接道:“或許有少數幸運的,會離開這裏吧。當然,也有很多不願意離開。”
    “因為它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話落,皆是片刻不語。
    薑風璂神色無奈道:“我們......到底還要在這條迷失自己的路上,走多遠,走多久呢?”。
    嬴霍江應聲,悵然回道:“身無所依,尚可偏安一隅”。
    未完,又是接道:
    “若心無所依,則四海無家,皆是流浪。”
    “永生永世也逃不出,躲不掉。”
    ......
    大雨已去,閑人歸家。
    隻有多情的人還停留在此處,盡情欣賞這雨後的狼狽與不堪,不願離去。
    薑風璂和嬴霍江談心許久,目送蘇閑止母女二人走後,便與姬漓願她們匯合。
    四人轉了許久,一致覺得有些累。
    也是為換下濕透的衣物,洗漱整理一番,便匆匆趕回了客棧。
    ......
    薑風璂四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沒事兒四處逛逛,要麽就是像此時一樣靜靜坐在茶樓裏,嚐個小酒吃個小菜,很是悠閑愜意。
    “誒,最近怎麽沒聽見蘇家那女兒去衙門鬧事哇?”男子一臉八卦地和同伴問道,神態間盡是令人不爽的反感。
    “你不知道嗎?我前些日子還看到她們去湖中廊橋賞景去了。不過八成是染了風寒,真是倒黴啊!”
    隻從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便能聽出,是那時剛到江南時,碰到的那兩個男子。
    不知為何,薑風璂聽他們說話,總是感覺一陣火氣。
    本來上次他們的目光就很令人作嘔,於是這次便也不再勉強搭話。
    不過薑風璂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思,看能不能從他們嘴中聽出些什麽。
    旁邊走來一個男子滿身酒氣,粗氣大聲喝道:“你們......來這兒喝酒,怎麽不叫我......啊?”
    說話間,男子把手裏提著的酒壇猛地往桌上一砸。
    估計是莫名其妙的逞能耍威風的心理作祟,於是便做了如此之舉。
    沒想,竟是“咚——”的一聲,將酒壇直接砸碎在桌上。
    男子和兩個同伴皆是愣住:“......”。
    旁邊幾桌聽到這邊動靜看了過去,見狀,皆是捂嘴偷笑。
    “你們笑什麽!信不信我把這些砸你們臉上!”
    男子喝了酒,脾氣更衝,便大聲朝他們吼道。
    聞聲,那幾人便收了神色不再湊熱鬧。
    薑風璂四人在此處靜聲不語:“......”。
    “我兩半天找不見你人,這酒癮犯了就趕緊先來了。你別生氣嘛!”同伴歉意解釋道。
    “哼!還有下次,我.....我連你們一塊兒......”。
    話還未說完,男子目光瞅準,便直接順過同伴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頗像是借著酒勁兒隨意發瘋。
    同桌的兩人見他脾氣上來,便不敢出聲。
    不多時,方見那醉酒男子道:“對......對了,你們,方才說那蘇家的女兒.....”。
    同伴揚了揚眉,試探一句問道:“你見著她了?”
    “沒,沒有。我是剛才找過來的.....路上.....嗝......聽別人說的。”
    那人很是急切,繼續拉著他問道:“說什麽啊?”
    “水....鏡閣......,仲孫赫維聽戲的時候.......”。
    醉酒男子似是模糊了神誌,嘰裏呱啦,口齒不清,半天說不明白。
    “聽戲的時候她怎麽了啊?你說清楚點兒啊!”
    “她直接打斷了歌舞戲,當場擺了證據......嗝....說仲孫赫維頂替她的功名。”
    “!!!!”。
    薑風璂聞聲,猛地一抬眸,握住酒杯的手瞬時緊了緊。心下一顫,神色更是多了分擔憂。
    華陽淮漢見其狀,有些不解問道:
    “怎麽了?揭了罪行還不好嗎?不過蘇閑止本領不小,獨自一人竟也能找到證據。”
    薑風璂暗暗想:她並非獨自一人。
    姬漓願柔媚一句輕笑道:“你以為證據能做什麽,能抵得過權力的壓迫麽?”
    華陽淮漢聽過,轉而蹙了蹙眉頭,問道:“什麽意思?”
    “沒那麽簡單,我們快去看看情況吧!”
    嬴霍江蹙了蹙眉頭,代薑風璂說出了心聲。
    應過,薑風璂四人即刻起身去往了水鏡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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