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難道不好嗎？”沈清反問。
    “乖小孩當然好！”姚嘉木不可置否：“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我們是需要適應社會規則，學會為人處世，但是也不能像按書本教導的那樣，把孩子都訓練成格式統一的樣子，就此扼殺掉他們的個性啊！”
    他說著，見沈清張口還要再說些什麽。
    但是姚嘉木卻指著不遠處，讓沈清自己看看：“孩子小有些道理不懂可以慢慢教，但你不能老是把它歸咎於是性格原因，小寧天真活潑嘴巴甜，她的性格要是不好的話，能招來那麽多爺爺奶奶的喜歡嗎？”
    不遠處的沈唯寧，此刻正被一群大爺大媽圍著，大家紛紛都捏捏她的小臉，握握她的小手，還有幾個大媽從兜裏掏出吃的塞給她。
    沈清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她看到自己的女兒衝著每個人甜甜地笑。
    每一句話說完，都會讓對麵的大爺大媽高興得不得了。
    沈清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兒，一時間有些愣了。
    姚嘉木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湊過來，下巴朝著沈唯寧的方向，自我驗證道：“沒見過小寧這樣吧？嫂子其實不是我說，小寧可比你想象得聰明多了，你別看她大大咧咧的，但說不定是比誰都會看人臉色呢！”
    經姚嘉木這麽一番“說教”，沈清多覺得自己有些慚愧，苦笑了下：“你說得對，是我沒好好了解過小寧，隻知道一味地想讓她成為我自己心目中的樣子。”
    在這之前，沈清一直覺得自己的孩子應該長成什麽樣子。
    可是從此之後，沈清覺得，或許自己的孩子就是這樣，也挺好~
    但是……
    姚嘉木見沈清終歸是聽進去了點，剛要喘口氣，結果又聽到沈清來了句：“但是她平日裏偷奸耍滑的行為還是絕對不允許，這是有關三觀的問題，該教育還得教育！”
    “所以，”姚嘉木見著沈清還是如此“鐵麵無私”的模樣，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小寧，平日裏都犯了什麽錯啊？她那麽可愛一小姑娘，頂多脾氣大了點，還能把天捅了個窟窿？”
    “哎~！”說起這茬，沈清實在是沒忍住向他吐槽：“你敢相信，就她那麽小的人，竟然敢當眾扇了老奶奶一個巴掌！”
    姚嘉木：啊？——！張大嘴巴，下巴差點脫臼版）
    “不是，嫂子，你說的是真的？”
    “嗯，你說我該不該罰她？”沈清反問他。
    結果一轉頭，就見姚嘉木伸著腦袋，往不遠處大爺大媽的人堆裏張望：“小寧打的是哪個大媽啊？嫂子，你快指給我看看！”
    沈清：……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沒個正經樣！
    沈唯寧本來鬥誌昂揚地打算回去學習，結果走半道就被麵前這群爺爺奶奶給攔了下來。
    一個個不是捏她臉，就是把她抱在懷裏蹂躪。
    好不容易才從那群大爺大媽的魔爪下逃離，沈唯寧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稍稍碰了下自己的臉，沈唯寧感覺都有些刺痛，今天被那麽多人捏臉，她都覺得自己的臉快要腫成豬頭了！
    回到屋裏，沈唯寧便直接往床上一躺，發出了一聲喟歎：“還是床上舒服啊！”
    看著自家老妹回到家之後就癱在床上，沈唯安皺了皺眉，默不作聲地將東西放好。
    從書包裏拿出筆和本子擺好，自己坐好之後，然後才扭頭看向沈唯寧：“妹妹，你不是說要學習嗎？”
    沈唯寧心裏咯噔一下：完了，被那群爺爺奶奶那麽一打岔，剛才那股子似牛一般的衝勁好像沒了~
    “哎呀，今天太累了，我們明天再開始好好學習吧！”
    隻見沈唯寧頭也不抬，整個人仰躺在床上，就伸出半條胳膊擺了擺，那模樣，要多擺爛就有多擺爛。
    見此，沈唯安也隻是無奈搖了搖頭，回過頭繼續看自己的書去了。
    他一點都不意外，畢竟這才是他妹嘛~
    沈清和姚嘉木道別之後，等她回到屋裏的時候，正發現自家閨女正躺床上迷迷瞪瞪要睡覺呢~
    她哥倒是認認真真坐在書桌麵前看著書……
    真的是！還說拉著她哥要回來學習呢，結果自己倒先睡上了，沈清一時間也被沈唯寧給逗笑了。
    想起剛才姚嘉木的話，其實拋開別的不談，沈清這會子確實覺得自家閨女挺可愛的。
    但是呢，可愛歸可愛，該教育的還得好好教育。
    她將沈唯寧抱起來，將她弄醒：“小寧，別睡了，媽媽跟你說句話。”
    “說什麽啊？”沈唯寧被沈清抱在懷裏，眼睛都沒睜，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繼續睡。
    結果還是被自家老媽給強硬撐開眼皮，隻聽沈清說起今天她離家出走的事情：“媽媽今天確實不該訓你，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所以媽媽向你道歉。但是——”
    沈清話鋒一轉：“你自己說說，離家出走錯沒錯？”
    “嗯，錯了錯了，媽媽對不起。”
    沈唯寧這會子倒是清醒了，並且提起認錯來，她也沒忘記主動反省：“媽媽，我想明白了，你中午那麽生氣是因為我向別人要求減免我們的學費，這是不對的行為。雖然我們生活的不富裕，但是也不應該隨便向別人要求什麽，這樣會讓人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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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沈唯寧還問沈清：“媽媽，我說得對不對？”
    隻是回答她的，不是沈清的誇獎，而是自家老媽那豆大的眼淚。
    “媽媽，你怎麽哭了？”沈唯寧屬實有點懵，怎麽一說完沈清還哭了，難不成剛才她反省得不對？
    “是不是我說得不對，那，那我再重新反省一下……”
    沈唯寧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沒底氣。
    掙紮著要從沈清懷裏鑽出來，想著是不是哪句話又說錯了，待會兒估摸著又要挨罰。
    結果還沒動兩下，沈清就突然抱住她，哭出聲來：“小寧長大了，懂事了，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沈清也沒想到沈唯寧能夠自己明白這些道理，一時間有種孩子終於懂事了的感慨，再加上本來就因為中午嗬斥她有愧疚感，所以一時間情感交加，情緒有點激動了。
    驕傲？沈唯寧摸了摸腦袋，想著這有什麽可驕傲的。
    不過總歸沒讓沈清生氣，那就行了。
    她便清了清嗓子，豎起自己的一根小手指道：“媽媽，既然你說我長大懂事了，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可以提一下嗎？”
    “什麽要求？”
    還以為沈唯寧又有什麽鬼點子，沈清擦了擦眼淚，剛想給她打個預防針。
    卻聽沈唯寧脆生生用著商量的口氣問她：“媽媽，以後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事情，你好好跟我說，不要動不動就罰我好不好？我知道我脾氣不好，但是有時候我是真的不是故意的，有時候我也控製不了自己。”
    沈唯寧是認真和沈清商量的，可是她看見沈清那眼淚又嘩啦啦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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