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眼睛裏全是質問的憤怒。
    何希感受到來自母親注視，心思敏銳得整個人瑟縮起來，甚至全身都害怕得有些顫抖。
    ……
    回去的路上，何希坐在副駕駛，身邊的蔣嘉瑩正開著車。
    她的麵色凝重，稱不上心情好。
    車子已經行駛半路，可是母女倆一時都沒說話。
    趁著等紅綠燈的空隙，蔣嘉瑩扭頭斜睨了眼一旁的何希，然後開口問她：“希希，難道你就沒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何希聞言，抬頭看向她，眼睛裏充滿著膽怯。
    聲音囁嚅：“媽媽，我錯了。”
    她雖沒把話具體說清楚，但是母女倆此刻也能明白談話的中心。
    就是剛才在陸家，因著沈唯寧提起蔣嘉瑩攔著何希，不讓她見爸爸這件事。
    剛才因著這事，場麵一度尷尬。
    就連方敏這一向站在蔣嘉瑩這邊的人，也是不免皺眉詰問她。
    搞得蔣嘉瑩當時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隨後她也沒敢再多說話，便直接帶著何希離開了陸家。
    現在問起這件事來，蔣嘉瑩的心裏難免還是憋著氣，看向身邊的女兒，完全就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現在聽到女兒說自己錯了，蔣嘉瑩的臉色更是有些不好：
    “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在沈唯寧那個臭丫頭麵前亂說話，那丫頭心機重，你怎麽可能玩得過她！”
    聽著母親的話，何希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麽。
    可是最終還是不敢吱聲，隻是將頭埋得更低，安靜地聽母親的訓斥。
    耳邊還傳來斷斷續續的嘮叨聲，何希的心情也是難免出現了波動。
    她在想，難道小寧她真的是故意的嗎？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
    正當何希陷入懷疑的怪圈中時，這時一旁的蔣嘉瑩又提起另外一件事：“我之前讓你說昨天是你的生日，你說了嗎？”
    “嗯。”何希點了點頭，倒還提醒她：“方奶奶不是問媽媽你為什麽忘了我的生日嗎？”
    經何希這麽一說，蔣嘉瑩也是一拍腦袋，才想起來。
    剛才接二連三被沈唯寧這臭丫頭氣得不行，都忘了這茬。
    蔣嘉瑩“嗯”了一聲，對這倒還算是滿意，不過她還問起：“你沒說漏話吧？”
    這話富有言外之意，那就是昨天其實才不是何希的生日。
    蔣嘉瑩讓何希說昨天是自己的生日，其實就是為了故意喧賓奪主，不想讓陸家人的注意力都被沈唯寧那丫頭吸引走。
    “沒有。”何希乖巧搖頭。
    回想了下昨天的場景，她覺得自己的表現應該還算是完成任務了。
    “那當時沈唯寧是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
    何希想了下，然後扭頭看向蔣嘉瑩，認真說道：“小寧她很熱情，還讓大家一起陪我過生日，唱生日歌，切蛋糕。”
    聽到這話，蔣嘉瑩一開始還是點了點頭，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但是就在半分鍾後，她突然急刹車，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一樣。
    “你說什麽？那丫頭主動替你過生日？”
    麵對母親如此反複無常的反應，何希一時間有些無措，她愣愣點了點頭：“嗯，小寧她主動讓陸叔叔去幫我買蛋糕，她還……”
    不等何希解釋完，她就聽到蔣嘉瑩對她咬牙切齒來了句：“蠢貨——！”
    說著話，她還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頭點了下何希的腦袋，直接讓何希懵逼了。
    “媽媽，我……”
    “別叫我媽，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木頭——！”
    蔣嘉瑩的脾氣根本就摟不住，此刻更是完全大爆發。
    何希很少見到母親會有如此暴躁的時候，隻聽她在耳邊說道：“她那是故意的，想讓所有人覺得你是個心機女，嘩眾取寵！”
    嘩眾取寵？
    何希依稀能夠理解這意思，可是她現在隻感覺委屈和不解。
    為什麽？
    這不都是按照媽媽說的做的嗎？讓陸家人為自己過生日，他們也確實這麽做了，可是媽媽為什麽還是這麽生氣呢？
    何希年紀小，根本理解不了這些。
    所以此刻被蔣嘉瑩指著鼻子訓斥，她一時間無所適從，直接哭著要找爸爸：
    “爸爸，我要爸爸……”
    而一聽她這話，蔣嘉瑩更是生氣，指著她的鼻子吼道：“別哭了，也不準找你爸爸，你爸根本不要你了——！”
    一句吼，直接讓何希閉嘴。
    她抽噎著，不敢出聲，可是心中的委屈也更是消散不了。
    蔣嘉瑩隻覺得她這個女兒太廢物了，心中那股子氣還沒撒出去。
    此刻手機又響了，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工作室那邊的人。
    皺眉接了起來：“喂，怎麽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蔣嘉瑩直接語氣不好地反問回去：“非得我現在回去嗎？這事兒就不能明天解決？”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堅持態度，蔣嘉瑩也似乎沒招兒，憋著氣，最終還是給了句：“那你等我，我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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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便撂了電話。
    一路上，蔣嘉瑩麵色不虞地開車往工作室趕，抽空看了眼身邊的女兒。
    發現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見此，又是一陣煩悶。
    蔣嘉瑩開的是一家服裝設計工作室，主要工作內容就是替一些名人設計禮服，提供晚會服裝等。
    她這工作室開了也是有些年頭了，所以也是積攢了不少的人脈。
    這不最近就接了個還算比較大的單子，給圈裏一個二線女明星提供晚禮服，這些日子，蔣嘉瑩對這事倒也算是比較上心。
    隻是，今晚似乎出現了意外……
    蔣嘉瑩連忙趕回工作室，當然也帶著何希。
    一進門，她就問：“怎麽回事？”
    一旁的小助理連忙跑過來，和她解釋：“嘉瑩姐，江婉那邊突然提要換掉禮服，說是看好了我們工作室的另外一件。”
    “哪一件？”
    顧不得追究其他，蔣嘉瑩直接問起對方看上的是哪一件。
    小助理連忙將設計圖紙拿來，遞給她看：“就是這件。”
    蔣嘉瑩接過來一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
    一副陰晴不定，完全是風雨欲來的節奏，她怒聲質問：“這是誰發給江婉的？”
    看著蔣嘉瑩這副要吃人的模樣，小助理害怕得瑟縮，她顫抖地舉起手，小聲回答：“是，是我……”
    話音剛落，那剛才的設計稿紙直接就砸到了她的臉上，並且還伴隨著蔣嘉瑩的怒吼：“誰讓你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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