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理解似地點了點頭，隻是又問起沈清自己來：“姐，那你呢，也是跟著孩子們一塊兒去京市？”
    到現在，沈雲還不知道沈清已經答應了周強華去當老師這件事。
    沈清便同她解釋：“我不會去的，我前兩天和之前的老師重新聯係，他讓我去當……”
    對於這件事，沈雲聽了後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開心。
    難過是姐姐這樣的決定，會直接讓她和孩子們分開。而開心的，自然是姐姐能夠當老師這件事。
    在沈雲的觀念裏，去當老師，可遠比在工廠裏當什麽女工好多了……
    “姐，可是你舍得孩子嗎？”
    沈清搖頭：“當然舍不得，可我沒辦法。”
    確實是沒辦法，在去京市之前，沈清還能麻痹自己，說孩子太小離不開母親，她自私點也無妨。
    可是在去之後，她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強硬地用愛孩子的借口將他們留下。
    何為愛，難道就是將他們困在這小小的縣城裏，接受著良莠不齊的教育，看不見那廣袤的天地，隻因打著愛的旗號，這就算愛了嗎？
    當然不是，沈清心裏門清。
    “那這件事，你有和孩子們商量過嗎？”
    “還沒來得及，也隻是剛想好的，我打算……”
    話沒說完，門突然被推開。
    門外的沈唯安一臉怔然，他看向沈清的眼神裏帶著堅定。
    仰起頭對著沈清道：“媽媽，我不想去京市。”
    ……
    京市，陸家別墅內。
    陸以誠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多了。
    一樓客廳內，倒還亮著燈。方敏懷裏抱著睡熟的沈唯寧，看樣子還在等他。
    “不是說讓你們先睡嗎，怎麽還在這裏等著？”陸以誠皺眉。
    方敏努力努嘴，示意是她懷裏人的意思：“小寧非要鬧著等你回來。”
    陸以誠笑了，走到她麵前，將沈唯寧從方敏懷裏撈出來：“行了，媽，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動作間，可能是因為陸以誠動作有點大，搞得沈唯寧動了動腦袋，似乎要醒。
    這不禁讓方敏橫了他一眼，小聲叮囑：“你輕點，別把孩子吵醒了。”
    陸以誠放輕了動作，卻沒能走開。
    方敏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你先別走，我有話問你。”
    “什麽話明天再說唄。”
    “明天？明天一大早你不就帶小寧去a市了嘛！”
    陸以誠無奈，便隻好又坐下。
    “我問你，你這一晚上的，出去幹什麽了？”
    “公司有點事，抓緊處理。”
    還是這套話，方敏聽得都懶得挑理。
    就陸以誠那破公司，一天到晚的能有什麽事，無非就是誰誰被狗仔拍了照片，大家夥一塊兒商量著該怎麽解決，要麽塞點錢捂嘴，要麽就直接將那藝人放棄……
    方敏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也沒再多問，她關心的隻有這孫子孫女：
    “你明天把孩子送回去之後，有說好下次什麽時候送來嗎？”
    陸以誠臉上浮現幾分不耐煩的惆悵，無奈道：“媽，這孩子還沒走呢，你就想著下次什麽時候見了？”
    “我不管，反正無論如何，至少都得讓我一個月見到一次孩子。”
    這是方敏下的死命令：“這應該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吧？”
    陸以誠搖頭，這回倒是說了實話：“嗯，不過分。”
    回頭和沈清商量下，應該可以辦得到。
    隻是他這又聽方敏說起：“還有一件事，是關於孩子上學的事情。”
    下午經蔣嘉瑩一提醒，方敏也才細想起來，孩子上學這件事，不容忽視。
    “嗯，怎麽了？”
    “現在小寧至少應該上二年級了吧，反正我和你爸商量過了，至少得讓孩子們四年級之前回來上學。”
    她說的回來，自然是回京市這裏。
    陸以誠撓頭，不知道她媽怎麽又想起這茬來。
    “媽，這個我得和沈清商量下。”
    “這有什麽好商量的！”方敏態度強硬：“孩子上學是大事，你這做爸的，難道就同意你閨女兒子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上學？”
    “那我當然不同意了。”
    陸以誠反駁，可現實情況擺在麵前。
    這次帶孩子回來已經是沈清做出的最大讓步了，要是再把孩子送回來上學，沈清怎麽可能同意～
    陸以誠為難，低頭歎氣。
    看到他懷裏的女兒，熟睡之中的臉蛋倒是更加可愛了。
    他喜歡得打緊，也想到了一個借口來：“媽，還沒告訴你，小寧和小安倆孩子聰明呢。”
    “我當然知道倆孩子聰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小寧和小安學習好，尤其是小寧，現在已經念五年級了。”
    方敏剛喝了口水，聽了這話差點噴出來。
    她滿臉震驚，看向沈唯寧：“你說什麽，小寧現在上五年級？”
    陸以誠點頭：“是啊，小寧是直接從一年級跳到了五年級的，前不久還在考試中考了全縣第一呢。”
    意料之中，陸以誠見他媽完全一臉震驚樣，便又順勢接著說：“所以，媽，你也別擔心孩子的學習問題了，他倆聰明著呢，根本用不著操心。”
    可方敏聽了這話，連連搖頭：“那，那更要把孩子接回來了，小寧和小安那麽聰明，怎麽能在那小地方學習呢，遲早會被埋沒的，得現在就把孩子接過來，讓他們接受更好的教育。”
    說著話，方敏還直接把自家孫女從陸以誠手裏搶走。
    給陸以誠整不會了：“媽，你幹嘛啊？”
    “把孩子給我，”方敏雅此刻對待沈唯寧，更是一副保護寶貝疙瘩的樣兒：“從現在起，小寧的吃穿住行，都得我看著。你明天也別想把孩子送回去了，你自己回a市去，再把小安也接過來。”
    陸以誠算是徹底傻了，他沒想到，他媽會整這麽一出來。
    還他自己回去，那沈清估摸著都能直接去警局告他拐賣兒童了。
    “媽，沒你這樣的，你這麽搞，我和沈清那邊沒法兒交代啊！”
    “我管你怎麽交代！”
    方敏不和她這兒子多廢話，直接就抱起沈唯寧走了。
    陸以誠根本攔不住，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過了許久，他才頹廢坐回去。
    整個人頭發都亂了，麵上的表情也是遮不住的疲憊。
    倒不是因為剛他媽那一出，而是為著下午那事兒。
    他去公司，是因為出了件棘手的事情，而且事關他自己，還有小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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