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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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皇後指著三阿哥,氣得手都在發抖,“你真是糊塗啊!”
    三阿哥低著頭為自己辯解道:“儷妃害死我額娘,兒臣一時氣憤才、才說了幾句不中聽的,這些話兒臣也是私下說說,應當不會傳到外頭去……”
    越說底氣越不足,聲音聽著跟蚊子似的。
    皇後既惱怒於他的膽大包天,連儲君都還不是就敢肖想起繼位的事來了,也實在瞧不上他這份懦弱無能的樣子。
    一時間皇後忍不住想若是她的弘暉還在就好了……
    若是她的弘暉還在哪裏輪得到這種東西在她麵前礙眼!
    皇後訓斥道:“什麽私下說說,應當不會傳到外頭去?這種話你就不該說!”
    對於三阿哥怨憎仇視儷妃,皇後當然是樂見其成的,甚至她還有意無意地讓人引導三阿哥將齊妃的死歸結到儷妃的身上。
    可是再如何三阿哥也不該說出要報複儷妃的話。
    皇上一向注重孝道,每日裏政務那麽繁忙都不忘去給太後請安,可見一斑。儷妃乃是皇上的嬪妃,便是三阿哥的庶母,三阿哥自當敬重她,就算怨憎儷妃也不該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不然便是不孝。
    而比起他說的要報複儷妃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他所說的“繼位”更是在皇上的雷點上蹦躂。
    如今皇上尚在,儲君之位更是還沒有定論,況且由誰繼位的事也是皇上來做主,哪裏輪得到三阿哥來說這樣的話?
    竟然這麽明目張膽地就把“繼位後”這三個字說出口,足以見其有不臣之心,往大了說便是對皇上不忠,甚至意圖篡位的罪名都可以安上。
    如此不忠不孝,難怪皇上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皇後氣得心口痛,她知道三阿哥不成器也不聰明,自然她也不需要他有多聰明,畢竟太過聰明可不好掌控,但她著實沒想到三阿哥竟是如此蠢笨如豬,真不愧是齊妃生的!
    三阿哥聽完皇後的提點,還在替自己辯解,“兒臣隻是私下抱怨幾句,都是同親近的人說的,怎會傳到外頭去……”
    “說不定皇阿瑪不是因為這事兒才惱了兒臣的。”
    他像是抓到什麽,急忙道:“或許皇阿瑪真是見兒臣年紀大了,才會下令給兒臣開府的,皇阿瑪不就是十幾歲就開府的嗎?兒臣如今都二十出頭了……”
    他越說越覺得有理,接著道:“貝子的爵位雖然低了些,可皇子裏就兒臣得了爵位,六弟七弟尚在繈褓就不論了,可四弟和五弟年歲也不小了,還是光頭阿哥……”
    “可見在皇阿瑪的心裏還是看重兒臣的。隻先給貝子的爵位也是想讓兒臣曆練曆練。”
    “曆練?”皇後冷笑道:“雖然開府了,皇上可沒下旨讓你入朝參政。”
    連朝堂的邊兒都摸不到還說什麽曆練?
    “況且你想過沒有,開了府以後,你便不能隨意進宮了,皇上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時常過問你的功課……”
    聽到皇阿瑪不會像從前那樣時常過問自己的功課,三阿哥心裏隱約有些高興,若真如此也算是種解脫。
    像是看穿三阿哥的想法,皇後又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
    “皇上對你寄予厚望乃是因為你是他一手教導的,你與皇上相處的機會多父子情深,他才會重視你。”
    “雖你讀書不成器,可因著在你身上花費的心思多,皇上才依舊對你另眼相待。”
    “等你出宮開了府,這些可都沒了,你與皇上的相處少了,父子情自然也就淡了,屆時隻怕你在皇上眼裏和四阿哥五阿哥也沒多大區別。”
    聽著皇後的話,三阿哥再次擔憂起來,但還是倔強道:“兒臣是皇阿瑪的長子……”
    他一向自傲的便是他長子的地位,他堅信他皇額娘待他是不同的。
    皇後淡淡道:“雖說立嫡立長,可咱們大清的皇帝有幾個長子,連你皇阿瑪……”
    “所以你這個‘長子’也並非是不可取代的。”
    皇後心道:真正不可取代的是本宮的弘暉,他若還在便是皇上的嫡長子。
    從前還不怎麽覺得,如今聽著三阿哥一口一個他是他皇阿瑪的“長子”,皇後便覺得無比得刺耳。
    因此對三阿哥的語氣也不似從前那麽和藹,甚至有些冷淡,“說到底你也不算是皇上真正的長子,非嫡非長,地位和底下的阿哥們沒甚區別。”
    “六阿哥體弱就不多說,七阿哥卻是個健壯的,還有儷妃肚子裏那個,說不定又是個皇子。”
    “儷妃和莞妃有多得皇上寵愛你是知道的,尤其是儷妃,她這一胎生下皇上便會晉她為貴妃,後宮素來母以子貴子以母貴,屆時作為貴妃之子地位或許比你還要尊貴……”
    皇後這話自然是嚇唬三阿哥的,貴妃雖然地位尊崇到底也隻是嬪妃,除了中宮所出,其餘嬪妃之子地位差別並不大,何況三阿哥的養母還是皇後,又給他增加了一層體麵。
    皇後繼續道:“你出宮開府了,日後皇上的精力自然不會再放在你身上,而是放在宮裏的阿哥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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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你的那份特殊也會被人取代。”
    “另外不在宮中又遠離朝堂,無論發生何事你也不會第一時間就知曉,無法揣摩皇上的心意,長此以往你便會徹底被排除在權力中心外,就像四阿哥五阿哥那樣……”
    三阿哥明白皇後的話雖然紮心,卻也是實話。
    因此聽完皇後的話後,他驚恐萬分,“皇額娘……兒臣……那兒臣該怎麽辦啊,皇額娘求您幫幫兒臣!”
    三阿哥說著直接給皇後跪下。
    自小被養在宮中的他,在四弟五弟的麵前總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他也很清楚同是皇子,他和四弟五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額娘從前常告誡他將來要為皇阿瑪分憂,也時常和他說他將來會繼承大統。
    他也早就認定自己將來會繼位,成為像皇阿瑪那樣高高在上手握大權的皇帝。
    如今告訴他,他會淪落成他四弟五弟那樣子,他怎麽能夠接受得了?!
    眼見三阿哥終於知道什麽是怕了,皇後勉強滿意。
    她溫聲道:“你是本宮的孩子,本宮不幫你幫誰?”
    三阿哥聞言再次道:“皇額娘一定要幫幫兒臣,兒臣隻有您了。”
    他的確什麽都沒有,隻能依靠皇後。
    皇後起身,走到三阿哥的跟前,輕聲道:“本宮自然會幫你。”
    然後扶起三阿哥,“先起來吧。”
    三阿哥順著皇後伸過來的手,慢慢站起身,然後焦急道:“皇額娘,兒臣現在該怎麽做,該怎麽才能挽回皇阿瑪的聖心?”
    皇後寬慰道:“眼下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皇上下令給你開府,想必更多是為了敲打你。”
    三阿哥哭喪著張臉道:“兒臣不想開府,還想在宮裏多陪皇阿瑪皇額娘幾年……我去求皇阿瑪收回旨意?”
    他不想變成四弟五弟那樣對皇阿瑪來說可有可無的存在,他願意留在宮裏,就算日日被皇阿瑪考教功課也沒關係。
    皇後淡淡道:“皇上既已經在朝堂之上下旨,旨意便不會更改。”
    三阿哥急道:“那兒臣該怎麽辦?”
    “如今之計,你隻能到皇上的麵前去謝恩,在你皇阿瑪麵前一定要恭敬,若是他問起你知不知道為什麽給你開府,你就說你年歲大了依例也到了開府的年紀……”
    皇後告誡了三阿哥一通怎麽回答皇帝的問話之後。
    又道:“此外回去便將聽你私下說過要報複儷妃這種話的奴才都給處置了……”
    “別你親自處置,讓你屋裏管事的嬤嬤來處置,罪名就是教唆主子,處置完後,讓嬤嬤來本宮這兒請罪……”
    “還有今後無論是不是私底下,都管住你的嘴不該說的別說,若是遇到儷妃也要尊敬些……”
    三阿哥急道:“可她是兒臣的仇人,兒臣怎能尊敬她?”
    皇後眉頭蹙起,“本宮才告誡過你什麽?”
    三阿哥立馬低下頭,“兒臣知錯。”
    皇後又好聲好氣道:“本宮知道要你對她恭敬委屈你了,可是忍一時之辱,才好圖謀將來,你明白嗎?”
    三阿哥低著頭呆呆應道:“兒臣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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