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定北侯張元德，見過陛下！”
    張元德來的很快！
    甚至快得嘉靖都有些不習慣了。
    他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呂芳。
    “朕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出門還不到盞茶功夫吧！”
    “怎麽？”
    “如今你呂大監也修玄入道能飛天遁地了？”
    呂芳看著自家這如今說話愈發肆無忌憚的皇爺，老臉上都不知道怎麽維持表情了。
    他張了張嘴，廢了老大勁，才把原本要罵出口的髒話憋了回去。
    畢竟，太髒了，多少有些冒昧！
    “呃，皇爺，老奴這還沒出宮禁呢，便碰上了正好進宮的小真人。”
    “老奴這便領著人回來了。”
    “至於修玄入道，那都是皇爺和小真人這等天賦異稟之輩的事兒，跟老奴這等駑鈍之人沒關係的！”
    嘉靖瞥了呂芳一眼，沒多說話，但心裏默默給這老貨記了一筆。
    ‘哼，最近呂芳這老貨的嘴，怎麽愈發的鬆了？’
    但轉頭看向張元德時，嘉靖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毫無遮掩啊。
    “天元，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可是有什麽事兒需要朕辦的？”
    “你盡管開口，朕給你辦！”
    這話說得呂芳差點當場翻了個白眼。
    ‘皇爺如今這口氣是越來越大了啊！’
    ‘而且，真就偏袒得肆無忌憚啊！’
    ‘都不問人有啥問題就直接拍著胸口說要給人辦！’
    這種已經超越了普通君臣乃至父子之間的信任，真就讓呂芳嫉妒得眼珠子都在發紅。
    是的，沒有其他情緒，全都是實打實的嫉妒！
    不過，這會兒……嘉靖可沒有時間搭理他，這邊張元德可不知道這君臣二人心裏的小九九，他這會兒說正事兒呢。
    “陛下，臣來此，確實有事相商！”
    “好好好！你盡管說，咱們慢慢聊就是，呂芳，倒茶！”
    看著送到眼前的茶盞，還有茶盞內那蕩漾著陣陣熱氣的茶湯，張元德臉帶微笑的衝著呂芳點了點頭。
    “辛苦！”
    呂芳受寵若驚啊。
    萬萬沒想到啊，在皇爺身前，還有人給他道謝？
    這可太不容易了！
    唉，小真人果然是個好的。
    不過張元德也不會多說什麽。
    在宮中，自然要守宮中的規矩，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張元德看著嘉靖正色道。
    “陛下，臣來此十來商議你我君臣二人如何攜手賺取功德、發展國力的！”
    “哦？天元還有這想法？”
    嘉靖麵上倒是一副欣喜若狂、很感興趣的模樣，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呂芳身上。
    呂芳一見嘉靖把視線轉過來，就知道什麽意思了。
    對方其實就一個問題‘是不是你個老貨把朕的心思給賣了？！’
    畢竟這也太巧了。
    他前腳想著要從張元德身上掙點功德，後腳都沒用盞茶功夫張元德便來到仁壽宮主動說起這事兒了。
    這巧合，真是巧合？
    呂芳這會兒感覺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
    可他又不能明著說，所以隻能一臉沮喪的連連搖頭。
    嘉靖見呂芳那模樣，倒也沒多說什麽。
    家奴而已，事後慢慢料理就是了。
    眼下還是得先把張元德的事情搞定。
    這才是大事。
    “天元，你是怎麽想到這上頭的？”
    “朕看你那邊，跟那位龍族公主配合得挺好嘛！”
    張元德聽到嘉靖這話，多少有些皺眉。
    這話，怎麽有股子酸味？
    不過，他也沒想那麽多，功德可關係到他的修為和長生呢。
    這才是大事！
    “陛下容稟，微臣之前義診、施藥其實都是為了積攢功德，這一點陛下是知道的。”
    “可經過之前天元醫館的談話之後，陛下想必也知道了，微臣的功德多少，是直接關係到微臣能不能成仙的。”
    “而微臣也聽賤內說了，陛下對於功德也是有需求的，那我等自然就有了合作的基礎了！”
    嘉靖聞言點了點頭。
    隻不過，聽到張元德這昨天才跟那龍族公主見麵，今天就已經稱呼為賤內了，這多少有些難繃。
    年輕人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
    “天元哪，你說的，朕已經聽明白了。”
    “朕對於功德，那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而且，就算不衝著功德而去，光說能讓我大明百姓得到實惠，朕也支持啊！”
    “陛下英明！”
    張元德很懂！
    這時候高呼陛下英明就完事兒了。
    其他什麽誇讚能有這一句靠譜呢？
    不過這一聲喊，多少讓嘉靖有點難繃。
    以前老有人在他麵前這麽喊，他聽來聽去還真覺著自己聽英明的。
    可結果在天元醫館聽天靈公主那麽一說，他才明白。
    他就是個廢物啊。
    功德都沒了，國家的氣數也衰敗了不少。
    這等人，那裏說得上什麽英明哦！
    “天元這話說得過了。”
    “朕之前沉迷玄門修行而不得法，故此有太多事情沒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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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回頭看看，朕被朝臣蒙蔽太多了啊！”
    “天元，你想跟朕一起掙功德，那不讓從這些事下手吧！”
    “朝政已經糜爛成這樣了，怎麽做都是提升，怎麽做都是積攢功德！”
    聽著嘉靖這話，張元德是真心哭笑不得。
    這陛下倒是看得挺開啊。
    還真就不遮不掩了。
    不過，對於嘉靖提議的衝著朝政下手的事兒，張元德可不打算接受。
    “陛下，還請贖微臣不能接下此事。”
    “微臣至今仍是軍中有實權的指揮使，正兒八經有爵位的勳貴。”
    “微臣委實不適合去朝堂之中廝混！”
    “陛下也沒道理讓微臣這麽一個不及弱冠的稚子進入朝堂不是！”
    “若陛下唉有心，微臣幫著出出主意其實就不錯。”
    “至於真正去朝堂真刀真槍的拚殺，那就沒必要了！”
    這話乃是張元德的真心話。
    他才不想去朝堂混呢。
    他是能比人嚴嵩人脈廣，還是比人徐階更雞賊？
    哪怕比臉皮厚度，他都比不過對麵那老幾位。
    那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之後，一眾官僚裏再度殺出來上位的狠人。
    跟這些人比，自己果然就是個隻會廝殺的蠻子。
    更何況，張元德可不會忘記自己的初心。
    他，乃道門真人，追求的是成仙飛升、得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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