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的小吉，還隻是個一年級兒童。
    而今天的小吉，已經是個初中生了。
    新同學，新班級，新的社交圈，每一件事情都需要重新接受。
    尤其是最近，《雷歐奧特曼》上映以後，他和之前一樣跟同學們普及，結果卻被《電光超人古利特》狠狠給了一棒子。
    這可太讓人生氣了！
    那時候小吉甚至找不到什麽話去反駁那個家裏很有錢的同學，具雄。
    但是自從小吉從宇宙英雄祭回來，心裏就徹底爽翻了。
    看看！果然還是我們這邊比較厲害吧！
    尚且沒有修完的公園裏，他站在幾根水管上，揮斥方遒。
    眼前則是其他同班同學，以及具雄。
    “不就是電腦嗎，電腦有什麽好的，我們可是用了幾十台電腦，專門用來作電腦特效哦！很厲害的！那比什麽電腦世界的背景設定厲害多了！”
    具雄戚了一聲：“不就是幾十台電腦嗎，我，我家裏也……”
    他家裏還真買不起。
    “不過那又怎麽樣！”他忽然又抬起頭來：“作品是萬穀拍的又不是你拍的，你幹嘛那麽激動。”
    “我當然可以激動了，我雖然沒拍，但是我也演過萬穀的作品呢！你們要是看初代奧特曼，裏麵還有我的鏡頭呢！”
    一提起這個，小吉就得意的不得了。
    他可是演過作品的人哦！雖然隻是幾個小鏡頭。
    這下可真是引來其他同學的興奮目光了。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小孩，居然還有這種經曆！
    具雄當然不肯信。
    “我還說我演過假麵騎士呢！我一個電話就能叫幾百個假麵騎士過來打你！”
    “我，我還認識古穀明先生呢！我一個電話就能叫古穀明先生過來打你！”
    “你騙人！騙人的小孩要爛嘴巴！”
    “反彈！”
    “反彈反彈！”
    “我宣布你的反彈無效！”
    “我反彈你的反彈無效……”
    吱嘎一聲，一輛看起來就很昂貴的進口轎車停在公園的路邊，幾個小孩子瞬間看向路麵。
    “梅賽德斯奔馳！”具雄一本正經的念出全名：“這個是德國的進口車，德意誌的科技世界第一！你都沒見過奔馳！”
    小吉委屈巴巴。
    他真沒見過奔馳。
    木下段治郎隻有一輛‘日產’。
    奔馳司機下來，三兩步卻就跑到他們麵前。
    眼見著人高馬大的小泉走過來，幾個小孩子瞬間立正，緊張兮兮。
    話說回來，這公園還沒修完呢，之前大人們可是說不準他們到這裏玩的！
    “小吉？你們怎麽在這裏玩。天很晚了，趕快回家吧！”
    刷拉拉。
    幾雙眼睛看向小吉。
    小吉瞬間挺胸抬頭，與有榮焉。
    “小泉叔叔！是小泉叔叔！我認識小泉叔叔，那個，我們馬上就回家了，這裏離我家很近的。”
    小泉方才點頭，有些釋然的模樣。
    “總之早點回家吧，不要在外麵玩了。”
    他擺了擺手，又簡單叮囑幾句，方才回到車子那邊。
    其餘孩子都湊到小吉身邊打聽來打聽去，小吉則是昂著頭，格外得意。
    大明星？他以後才不當大明星呢。他要當宇宙人！
    爸爸媽媽可高興了，給他買最愛吃的不二家！
    具雄有點不甘心，又不想湊上去湊熱鬧，便抬起頭來眼巴巴看著那輛車子。
    話說回來。
    進口車很貴呢，雖然他們家裏是做外貿生意的，但也不會隨便買車。
    “到底是什麽人啊。”
    具雄眼巴巴看著，卻見車窗搖下來一條縫隙，穀明看著小泉，簡單問了幾句，小泉躬身下來回複幾句，方才回到司機位。
    直到車子開走，具雄方才醒轉。
    古穀明！
    他看向小吉。
    真的是古穀明！
    具雄不禁捶胸痛哭。
    憑什麽啊！這小孩長得跟猴一樣！他都不認識古穀明！
    ……
    ……
    角川春樹的飯局當然不是白吃的。
    穀明和程龍一路到了角川春樹的公寓，氣氛很快便變得熟絡起來。
    “這麽說起來，程先生的電影在我們日本也是很受歡迎的啊。”
    “是嗎，那可真是不勝榮幸了！”
    “還沒有恭喜過古穀君，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這一周的收視率報告已經出來了。”
    角川春樹掰著手指頭計算：“《電光超人古利特》那邊收視率下降到10%左右，幾乎是腰斬了，而《雷歐奧特曼》那邊則是提升到了18%左右。”
    收視率當然不可能完全轉化，觀眾也有其他選擇的。
    但對方降低了，終歸是好事。
    而況，穀明知道，18%已經是比元時空好很多了。
    他給程龍大約翻譯了一下，程龍聽了，卻是有些不太在意。
    “18%的話還是需要努力啊！在我們香江，50%以上才是大熱作品！”
    這可不是程龍誇張。
    1983年上映的黃日華版射雕英雄傳，收視率在香江本土高達90%！
    就是這麽離譜！
    現在雖然還沒拍射雕英雄傳，但程龍也見多了50%收視率的大熱作品。
    18%？成龍尋思著真不算什麽吧。
    穀明笑容不減，卻特意提醒了一句。
    “日本的人口可是香江的二十倍啊。”
    “哪有……嗯？”
    程龍忽然愣住。
    好像還真有！
    香江人口幾百萬，日本人口上億！
    程龍雖然沒念過幾天書，但算數總不至於太差。
    他飛快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幾百萬，跟一個億。
    幾百萬的50%和一個億的18%？
    “哎喲！”
    程龍一拍大腿。
    那這差距可太大了！
    幾百萬人看過的作品跟一千多萬人看過的作品，差距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再聯想一下，那就更久遠了。
    香江電影雖然厲害，但香江本土潛力太低，做不出大規模的電影。所以程龍和嘉禾後來三番五次謀求出海，直到紅番區才在美國一炮而紅，狂賺幾千萬美元。
    現在看來。
    程龍尋思著，美國太遠了，日本可是挺近的啊！
    日本也有一億人呢！
    對麵的角川春樹眉頭微皺，隨後卻有些釋然。
    他現在好像知道穀明喜歡拍人大腿的習慣，是從哪來的了。
    怪說不得能當朋友！臭味相投啊！
    角川春樹謹慎的縮了縮雙腿，以免被左右開弓。
    “所以說，古穀君在日本真的是很厲害，隻是他習慣了深居簡出，外人不太了解而已。古穀君，偶爾也得多出去走走啊！比如說，這個月《裏見八犬傳》就打算啟動海選了，古穀君要不要參與選角？”
    他又看向程龍。
    “程先生不如也來看看？”
    穀明當然無所謂，他看向程龍，多問了一句：“這個月有一部角川集團製作的電影，準備啟動海選，你想不想去看看選角現場？”
    “還有這種事情？”
    程龍伸手一拍，發現角川春樹已經把腿縮回去了，便很遺憾的拍了拍桌麵。
    “去啊，為什麽不去，我都從來沒見過日本是怎麽拍電影的呢！”
    一拍而和嘛！
    對於角川春樹而言，程龍有知名度，宣傳的時候能多一個名氣，何樂而不為。
    程龍也樂得在日本刷刷臉熟。
    唯有穀明默默地啜飲了一口茶水。
    選角啊。
    還真是讓他想起了有些久遠的回憶。
    話說回來。
    黑澤明現在在幹啥呢？
    ——黑澤明在準備拍攝《亂》這部電影呢。
    不過，那就跟穀明沒多大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