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金光護體，正欲向濃霧深處挺進。
    魏將軍等人強打精神，準備死守這片不斷縮小的立足之地。
    “守住！”魏將軍的咆哮在通訊頻道中炸響，試圖驅散那股無形的絕望。
    突然，濃霧翻滾得更加劇烈，幾道扭曲的人影從中踉蹌走出。
    它們的身形依稀還保留著人類的輪廓，但皮膚幹癟，緊貼著嶙峋的骨骼，關節處不自然地扭曲，眼窩中燃燒著幽藍的枯萎魂火。
    與之前那些徹底失去人形的變異體不同，這些……更像是被硬生生“改造”的人。
    “那是……老張的戰術手套！”一名眼尖的聯軍士兵失聲驚呼，手指顫抖地指向其中一個怪物手上的殘破裝備。
    魏將軍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目光死死鎖定那道身影。
    那蹣跚的步伐，那即便扭曲也依稀可見的持槍姿勢……
    “張……虎？”魏將軍的聲音幹澀，喉嚨裏像是堵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被稱作“張虎”的怪物喉嚨裏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嗬嗬聲，猛地抬頭，幽藍的魂火直勾勾地盯向魏將軍。
    它動了。
    速度快得不像一個“蹣跚”的生物，目標明確，正是離它最近的一名聯軍戰士！
    那名戰士還處於辨認出故人的震驚中，手中的武器微微垂下。
    “不！開火！”魏將軍目眥欲裂，嘶吼出聲。
    但遲了。
    “噗嗤！”
    鋒利的骨爪輕易撕裂了那名戰士的防護，貫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染紅了戰士迷茫的臉。
    “李……李師兄？”錢嵩長老身旁，一名黑木崖弟子看著另一道從濃霧中走出、身形瘦削卻透著詭異力量的怪物，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顫抖。
    那“李師兄”曾是黑木崖的天才弟子，在一次探索任務中失蹤，如今卻以這般姿態重現。
    它手中，一柄鏽跡斑斑卻依舊鋒銳的斷劍，正滴落著同門的鮮血。
    戰場上，短暫的死寂之後，是更為深沉的絕望。
    敵人，是曾經的戰友，是同門，是失蹤的袍澤！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一名年輕的戰士崩潰地跪倒在地，看著昔日並肩作戰的隊長變成擇人而噬的怪物。
    蘇清玥的劍鋒凝滯了一瞬，清冷的眸子中也掠過一絲波動。
    這種敵人，比任何凶獸都更讓人心寒。
    林凡停下了腳步，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湧動。
    他能感受到這些“故人”體內那微弱到幾乎要熄滅的生機，以及被濃鬱枯萎能量徹底主導的暴虐意誌。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他們……已經死了。”林凡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現在站在你們麵前的，隻是被冥羅操控的傀儡，是殺戮的工具。”
    魏將軍緊握的雙拳指節發白，手臂上青筋暴起。
    “我知道！”他猛地抬起頭，眼中血絲密布，聲音卻恢複了鐵血的冷硬，“全員聽令！目標，敵人！無差別攻擊！為了讓他們安息！！”
    他率先舉起手中的重型能量槍，對準了曾經的部下“張虎”。
    “吼！”
    “張虎”發出一聲不似人言的咆哮，再次撲來。
    槍聲，劍鳴，以及壓抑的悲吼，在狹小的空間內交織。
    戰鬥，變得異常慘烈而悲愴。
    林凡目光掃過這片混亂，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每拖延一秒，就會有更多人倒下，無論是被敵人殺死，還是被這領域吞噬。
    “清玥，這裏交給你們了！”林凡不再猶豫。
    他體表金光驟然凝聚，化為一道利箭，衝向那無盡的枯萎濃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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