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文點點頭，隨後離開包廂。
    "今天我們汽修店開業，一起慶祝下。"夜歸人娛樂會所內，幾個年輕人舉杯暢飲。
    "不愧是香江頂級會所，一瓶酒就要五十塊。"
    同樣一瓶酒，外麵隻要五塊，這裏卻漲了十倍。
    "要我說，幹脆在外麵大排檔慶祝算了，這裏太貴了。"
    "我剛看了菜單，這些吃的加起來要一千多塊。"
    一千多塊相當於工人一個月的工資，而且分量還很少。
    "八瓶酒、一盤水果、一些幹果，就1288塊，比我們修車賺得還多。"
    david周目光平和地掃過碧鹹、歐家泉和黑仔三人，緩緩開口：“今天是我們修車行開業的日子，大家別計較那些了，開心最重要。”
    “對，開心就好。”
    碧鹹點頭附和，接著說，“再說，咱們有熟人，等會兒讓阿ann走個內部價，省下好幾百不成問題。”
    阿ann是碧鹹的妹妹，在夜歸人會所做收銀員，月薪兩千五。
    “碧鹹，要不一會兒讓阿ann過來坐會兒？”
    david周期待地看著他。
    “這……”
    碧鹹有些遲疑。他知道david周對自己妹妹有意，這次來夜歸人也有這方麵原因。兩人自小便是摯友，但碧鹹清楚david的性格，未必適合妹妹。
    “這不是碧鹹嘛……”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喊話。
    “誰啊？”
    碧鹹皺眉回頭，見到是雄哥，立刻換上笑臉：“雄哥，好巧啊。”
    “巧？”
    雄打量桌上的人和物，最後盯著碧鹹：“你小子欠我十萬塊不還，竟敢來這裏消費，是不是不拿我雄哥當回事？”
    “十萬？雄哥，我隻借了一萬啊……”
    碧鹹驚詫地瞪著雄。
    “沒錯，但你借了一個月，利息按天算，總計十三萬五。看你可憐，那三萬五我不要了，趕緊還我十萬！”
    我警告你，今天要是拿不出十萬塊錢，從明天起就按十萬算利息。”
    雄惡狠狠地盯著碧鹹。
    “我……”
    碧鹹瞬間麵露苦色，十萬塊？他上哪兒去找這麽多錢？
    要是真有這筆錢，也不至於向雄借那區區一萬塊了。
    david周幾人麵麵相覷，毫無辦法。他們自己也是身無分文，剛開的修車行，每人出了兩萬，才勉強湊齊啟動資金。整間修車行加起來，都不值十萬塊。
    “哥……”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他們是誰？”
    阿ann來到碧鹹身旁，看著雄等人，疑惑地問。
    今天是碧鹹合夥開修車行開業的日子，阿ann特意請同事幫忙看店，趕過來一起慶祝。
    “喲，沒想到你還有這麽漂亮的妹妹！”
    雄見到阿ann眼睛一亮。
    江湖上流傳一句話：取錯名字，不會叫錯外號，雄這個名字，一聽便知來頭不小。
    “我給你個機會，把妹妹抵債就行，十萬塊一筆勾銷，你隻需還我本金一萬塊，還多給你七天時間籌錢，如何？”
    雄目光貪婪地盯著碧鹹。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碧鹹聞言站起，憤怒地瞪著雄。
    “操你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雄臉色驟變。
    “操你媽，誰讓你這麽跟我們老大說話？”
    雄的小弟上前，一巴掌扇在碧鹹臉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碧鹹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倒在地。
    下一刻，碧鹹忍無可忍，起身朝雄撲去。
    雄的小弟也不是善茬，怎會容許碧鹹傷害老大，立刻對碧鹹拳打腳踢。
    傑克遜率先衝了上去，大衛周、阿黑以及歐家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們四人自幼便是形影不離的兄弟。
    片刻之間，雙方陷入混戰，但雄帶來的手下多達七八人，明顯占據上風，將傑克遜等人壓製得喘不過氣來。自從夜歸人開業以來，除最初階段外，已無人敢在此鬧事。此刻，一樓的顧客非但未感到恐懼，反而興奮地鼓噪起來，唯恐錯過這場罕見的爭鬥。
    不出所料，雙方剛交手，看場子的阿牛便匆匆趕到。
    夜歸人的看場負責人正是阿牛。“牛哥，出事了！有人在咱們的地盤上鬧事。”
    小麵的手下急切地報告。
    “什麽？”
    阿牛愣了一下，隨即怒容滿麵地說：“召集人手，跟我走。”
    話音未落，阿牛已朝衝突地點疾步而去。一年多來，這裏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緊接著，阿牛帶領二十多名打手走向人群。
    “媽的，竟敢在夜歸人撒野，全都給我拿下！”
    阿牛一聲令下，眾打手蜂擁而入。
    很快，雄的手下及大衛周等人被控製住。
    “是誰給你的膽子，在夜歸人撒野？”
    阿牛一邊質問，一邊揮拳猛擊雄的臉頰。
    顯然，雄是這場衝突的核心人物。盡管無法確定責任歸屬，但阿牛認定是他，於是毫不猶豫地施以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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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記重拳後，雄的臉色愈發難堪。
    他猛然意識到，這裏是夜歸人——銅鑼灣蘇子文的產業，那個臭名昭著的屠夫……
    “怎麽回事？”
    就在此時，阿東從人群中分開眾人走進來。
    "東哥，您怎麽來了？" 阿牛見到東哥進來，有些驚訝地問。
    按理說，夜歸人的一樓和二樓由他負責，這種事本該由他處理就行。
    "文哥交代的。" 東哥簡短回應了一句。
    他不想讓阿牛覺得是他多此一舉，以免讓兄弟之間產生矛盾。
    聽到是文哥吩咐的，阿牛立刻明白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正打算問問。" 阿牛對東哥說道。
    "行了，先把人帶到二樓的包廂。" 環顧四周後，東哥開口道。
    在一樓耽誤夜歸人正常營業。
    阿牛點點頭，隨即揮了揮手，帶著手下押著雄哥和david周等人走向二樓的包廂。
    ……
    蘇子文推開門，進入包廂坐下後，目光落在眼前的兩組人上。
    一組是雄哥和他的八個手下，另一組是david周、碧鹹、歐家泉、黑仔以及阿ann。
    "文哥……" 見到蘇子文，雄哥頓時緊張地打招呼。
    "好得很啊，雄哥。"
    蘇子文盯著雄哥，嘴角帶笑地說："夜歸人開業後就沒出過事，這一年都沒人惹事生非，你倒是有膽量。"
    "不錯，確實不錯。"
    "文哥，我錯了，真的錯了。" 雄哥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下。
    不停地扇自己耳光，向蘇子文認錯。
    "文哥，我錯了，請原諒我……"
    雖然雄哥隻是個小混混，但也惹不起蘇子文這樣的狠角色。
    "我常對下麵的人說，犯錯就得承認，挨罰要站直了。" 蘇子文突然站起來，慢慢走到雄哥身後，一字一句地說。
    "現在你做錯了事，想靠求饒逃避懲罰，你覺得可能嗎？"
    "文哥，我……" 雄哥跪在地上，臉色陰晴不定。
    他真想告訴蘇子文："我又不是你的人……"
    可惜，他沒有這個膽量。
    "阿東。"
    蘇子文忽然扭頭對阿東說道："把那幾個家夥的手砍下來。"
    說完，他徑直回到沙發旁坐下。
    "好的，文哥。"阿東麵無表情地回應。
    這時，雄子和幾個手下聽說要被砍手，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不關我們的事啊，求你別這樣..."
    他們連反抗都不敢。
    蘇子文何許人也？
    江湖中無人不知的大佬。
    當年單槍匹馬，一刀一人，砍過十幾條街，一夜之間名震四方。
    不反抗，頂多失去一隻手。
    若反抗，恐怕性命難保。
    一番哀嚎後，阿東臉上帶著血跡走到蘇子文麵前："文哥，辦妥了。"
    "那雄子呢？"
    此刻的雄子臉色慘白，連回頭都不敢，僅憑那聲聲慘叫就讓他膽寒。
    幸好他一直跪著。
    否則此刻雙腿發軟的他，可能已經癱倒在地。
    "割隻耳朵就行，給點教訓。"蘇子文語氣平淡。
    "多謝文哥！"
    得知隻需損失一隻耳朵，雄子瞬間鬆了一口氣，連忙向蘇子文道謝。
    比起斷手，他寧願少隻耳朵。
    少隻耳朵不過影響外觀，但斷手則是一生不便。
    "看見他們的下場了嗎？"
    處理完雄子，蘇子文轉頭看向david周等人。
    接著，他對阿ann說道："剛才阿東說你在夜總會工作？"
    "是...是的，文哥。"
    阿ann的聲音微微發顫。
    她在夜總會工作時，早已沒人敢輕舉妄動，因此這是她首次見到鮮血，還是如此近的距離。
    "文哥，他們怎麽處理？"阿東在解決完雄子後來到蘇子文身旁問道。
    阿東話音剛落，david周、碧鹹等人頓時驚恐萬分。
    盡管他們被迫出手，但終究是在夜歸人群裏動了手。
    “你們膽子不小嘛，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
    蘇子文斜倚在沙發，平靜地看著david周幾人。
    “文哥，實在抱歉，我知道這裏是您的地方，可……”
    碧鹹聞言，下意識望向雄等人。
    若非他們驟然發難，自己也不至於情緒失控，做了這等事。
    “他們的過錯已受罰，你們呢？”
    蘇子文察覺到碧鹹的目光，繼續說道，“至於雄的高利貸，江湖有規矩，明知利息高昂卻仍去借貸，那是你的選擇。欠債不還，自是要付出代價。”
    雄的利息雖高，但誰能逼你去借？
    蘇子文早已了解清楚情況：碧鹹主動找上門借錢，而且明知利息過高。既如此，成年人都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文哥，我……”
    碧鹹苦著臉，一時語塞。
    眼下困境該如何解決？他如今還欠雄十萬，若今日還不清，明日便按十倍計息，再過一陣，百萬都不止。縱使殺了他，也湊不出這麽多錢。
    “文哥！”
    這時，阿ann忽然跪倒在蘇子文跟前。
    抬眼望著他，懇切請求：“文哥，求您大人大量，饒過他們這一回吧，拜托了！”
    阿ann說著，俯身叩首。
    “按理說，你在會所工作，也算自己人。”
    蘇子文注視著跪在腳下的阿ann，徐徐開口。
    “我已經對你網開一麵了，這已經很好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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