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sir，與其現在來找我，不如好好想想黃督察得罪過誰，最近又做了些什麽事。是不是有仇家想要除掉他？這明顯是在陷害我蘇子文，我相信以您的精明，應該看得明白吧。" 蘇子文目光沉穩地注視著李賢。
    "這些我自會處理，無需你提醒。" 李賢回視蘇子文，語氣平靜但意味深長："但在案件未結之前，我會持續關注你的一舉一動。"
    "隨您便。" 蘇子文輕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我又沒殺人，怕什麽呢？"
    ……
    "沒想到，一名督察會在光天化日下被槍殺。" 待李賢離去，蘇子文感歎道。
    "是啊。" 何敏點頭附和，心中五味雜陳。想起昨日還見過的黃俊德今日竟橫死街頭，即使兩人並無深交，她仍感唏噓。
    ……
    "達叔，都八點了，何老師怎麽還不見蹤影？" 周星星望著牆上的鍾表，顯得百無聊賴。
    "阿星，我都說過不知多少遍了，別再惦記何老師了。你怎麽總不聽？" 曹達華搖頭歎息，一臉無可奈何。
    無論是黃督察還是蘇子文，都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周星星為何總是看不明白呢？
    “達叔，我隻是去補課，您別太擔心。”
    周星星隨口應付著曹達華。
    他對何敏頗有好感，雖不及黃督察，卻也決心爭取。
    “唉……”
    曹達華歎息一聲，他知道這是周星星的搪塞之言。
    “咦，樓下停了輛車。”
    曹達華坐在陽台，聽見引擎聲，俯身往下看。
    “什麽？”
    周星星聽到動靜，走到陽台往下望。
    “那是何老師！”
    周星星瞪大眼睛，看著他心儀的何老師從車裏出來。
    “這車牌號，我記得應該是蘇子文的。”
    曹達華凝視車牌片刻後說道。
    “蘇子文的車？”
    周星星臉色微變，聽出曹達華的話意。
    ……
    “蘇先生，謝謝您送我到這兒。”
    何敏下車後致謝。
    “何老師太客氣了，順路而已。”
    蘇子文跟著下車。
    “蘇先生若有事便去忙吧，等我補完課再打車回去就好。”
    何敏輕聲說。
    “好的……”
    蘇子文回應著，無意中抬頭看見樓頂的周星星，腦海中閃過念頭。
    這個周星星對何敏似乎有所企圖。
    而蘇子文自己對何敏也有心思，絕不能讓周星星得逞。
    於是，蘇子文笑著問：“何老師，要補課的是樓上的那位嗎？”
    他邊說邊指向露出半個身影的周星星。
    “嗯？”
    何敏疑惑抬頭，恰好見到周星星，點頭答道：“對，周星星剛轉學來，成績不太好，他爸是學校的保潔員達叔。
    看他父子不容易，我想幫他補習，今天是第一次來給他上課。”
    何敏不明白為何自己未被詢問便主動將一切告知蘇子文，甚至詳細解釋。仿佛她希望避免蘇子文對她有任何誤解。
    “飛虎隊的第一……也需要補課嗎？”
    蘇子文古怪地看著樓上正發呆的周星星。
    “你說什麽？”
    何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察覺到她的疑惑，蘇子文輕笑一聲，隨即朝樓上喊道：“周警官，要不要下來說明白？”
    ……
    “完了……”
    周星星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蘇子文剛下車時，他便看見了，當時心裏很不舒服。
    隻是何敏並非他的女友，再多不滿也隻能忍著。他隻能站在陽台上猶豫。
    即便兩人對話聲不大，仍清晰傳入周星星耳中。
    因此，當蘇子文提到“飛虎隊第一”
    的時候，周星星徹底慌了。
    蘇子文怎會知曉自己的身份？
    飛虎隊成員身份屬於高度機密，連內部人員若無足夠地位都無法得知具體姓名。否則何必每次行動都戴著麵具，難道隻是裝酷？
    “達叔，這可怎麽辦？”
    周星星的臉色愈發難看。
    此刻，蘇子文當著何敏的麵揭穿了他的真實身份，令他不知所措。
    “還能怎麽辦？還能動手滅口？”
    達叔回答時帶著無奈。
    盡管如此，達叔心中同樣震撼。
    周星星的真實身份隻有上級知情，他自己也不清楚。然而蘇子文卻能一口道出他的名字。
    顯然，蘇子文曾見過周星星並且了解其身份。
    這意味著警方內部必定有蘇子文的同夥，而且位置頗高。
    還有，既然蘇子文認識周星星，那他是否也知曉自己的臥底身份？想到這一點，達叔愈發不安。
    “必須找個時機向上級報告，警方內部有蘇子文的人，而且地位不低。”
    達叔下定決心。
    至於周星星的感情事，曹達華沒多想。身份已被揭穿，再多解釋也無用。
    正如達叔所料，何敏得知周星星是警察臥底後勃然大怒。她憤怒並非因他是警察，而是覺得自己的善意遭到利用。她對他的冷眼和嫌棄讓周星星心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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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周星星振作起來。即便追求失敗，他也要弄清身份暴露的真相。
    車內，蘇子文並未安慰何敏，有些事無需言語。從後視鏡觀察周星星，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又成功了。不久，警方內部會有變動，對社團的關注或許會減弱。
    “文哥，你回來了。”
    蘇子文剛到夜歸人，山雞便迎上來。
    “何事？”
    蘇子文邊走邊問，山雞緊跟其後。
    “葵青區的韓賓老大到了。”
    “賓哥來了。”
    蘇子文心中一震。上次他們商議的事，如今已到關鍵時分。
    “賓哥在哪兒？”
    蘇子文緊接追問："二樓包廂嗎？"聽到山雞的回答，他立刻確認了地點，依然是那個熟悉的房間。
    他又想起一件事，隨即問道："對了，上次陳浩南的事，那邊怎麽答複了？"
    山雞欲言又止，麵露難色："文哥……"
    蘇子文擺手製止："別說了，我知道了。"
    陳浩南的態度讓蘇子文感到無奈。原本他隻是想安撫某些不安分的人，但如今看來，無需多費口舌。況且，洪興還未完全由他掌控，此事暫且擱置。今夜他精心策劃的布局，應該會讓警方內部陷入混亂。一旦他們自顧不暇，自然不會過多幹涉這邊的事情。更何況，澳門警司遇害案本就與香港警方無直接關聯。
    事實果然如蘇子文所料。
    "什麽？蘇子文竟然能一眼認出你是飛虎隊成員？"黃誌耀震驚地看著周星星。
    作為洪興的重要人物，蘇子文居然準確指出了飛虎隊精英成員的身份，這讓黃誌耀難以置信。
    這表明警隊內部可能混入了社團的臥底，若是屬實，必將掀起一場風波。
    "署長，我周星星怎會隨意編造這種事？"周星星正色說道："您若不信，可詢問達叔。"
    "不錯，署長，這點我可以證實。"曹達華也嚴肅附和。
    黃誌耀雖未全然相信，但見兩人神情鄭重，終於確信事情非同小可。
    "局長，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周星星望著黃誌耀，滿懷期待地提議："要不我們把蘇子文抓起來，嚴刑逼供，我就不信他不說。"
    要是真那麽簡單就好了，那樣他就有機會接近何老師了。
    "說得輕巧。" 黃誌耀掃了他一眼。
    事情要是這麽容易解決，還要警察幹嘛？難道看見誰不順眼就能隨便出動飛虎隊抓人嗎？
    證據，一切都要靠證據。
    "行了，這件事你們兩個必須嚴格保密，除了我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個字。" 黃誌耀神情嚴肅地說。
    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們。
    一旦這事傳開，他們倆肯定首當其衝。
    "從現在起，你們當作沒這回事兒，繼續回愛丁堡中學找配槍，等找到槍，我會通知你們。" 黃誌耀叮囑道。
    有些事不是他們該參與的。
    "是，局長。" 周星星和曹達華敬了個禮後離開。
    "真可惜。" 出了辦公室，周星星還在搖頭歎氣。
    顯然，他遺憾的是局長沒采納他的建議。
    "行了，回去了，按局長說的，把這事忘掉，接著查配槍的事兒。" 曹達華看著周星星，緩緩說道。
    "好吧。" 周星星聞言歎了口氣。
    抓人他拿手，破案卻讓他犯難。
    這麽久過去了，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但周星星不知道的是，其實曹達華早就大致知道槍在哪裏了。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九成把握還是有的。
    可他選擇閉口不言。
    他這一行，有幾個有好結果的？他不想趟這趟渾水。
    過去不想，現在更不想。
    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警局內部必然有一場大亂子。
    此時返回，他多年的臥底經曆必然引發調查。不如維持現狀，待警隊調查結束、他建功立業後再歸隊，豈不更好？另一邊，在周星星和曹達華離開後，黃誌耀立即撥通副處長辦公室電話，隨即警方高層緊急召開會議。
    ……
    “文哥，我先下去了。”
    山雞送蘇子文到包廂門口，正欲離開。
    “不必，進來吧。”
    蘇子文凝視著山雞，語氣堅定地說。
    這事蘇子文始終沒找到合適人選。大頭仔隻會打打殺殺；阿東雖忠誠且身手不錯，但也不夠聰明；至於阿牛，純粹是莽漢；連駱天虹和飛全也一樣，缺乏智慧。簡言之，他們都不能獨當一麵。於是，蘇子文決定栽培山雞，將此事托付於他。
    否則，凡事都得自己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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