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不是阿文以為阿潤是你的人，所以才猶豫？”韓賓直視十三妹，認真發問。
    “或許吧。”十三妹思索後回答，“那該怎麽辦？直接告訴阿文豈不暴露我們的心思。”
    “簡單，你交給我處理，找個機會旁敲側擊告訴他，你與阿潤並無瓜葛，盡管她對你傾心，你卻始終未有所行動。”
    “好，就這麽辦。”
    十三妹略加思索後點頭同意。
    開香堂這種大事，自然少不了駱天虹和阿東。兩人雖從銅鑼灣起步，如今卻各自忙碌。駱天虹離開後，九龍的地盤由飛全留守以防他人乘虛而入。那邊唐俊近期動作頻頻，似有圖謀，需謹慎應對。
    香江仔那邊，阿東帶了阿保、螳螂同行，剛到便收到消息。阿保他們還需接管場子，於是隻剩阿東一人前來。
    ……
    “文哥。”
    駱天虹與阿東並肩站在蘇子文麵前，畢恭畢敬地問安。蘇子文微笑回應：“都是一家人，別拘禮了，進來吧。”
    “是，文哥。”
    兩人步入廳內，山雞等人隨後出來寒暄。大頭仔指著新收的小弟向二人介紹：“這是文哥新收的天養生，還有天養義……”
    他們皆為蘇子文門下，自屬同門兄弟。
    “文哥多年未親自收徒，這幾位確實特別。”駱天虹審視新人，語氣認真。其實，蘇子文真正意義上的弟子僅限於他、阿東及大頭仔三人。山雞、阿牛等人早年多隸屬他人麾下，後才歸入蘇子文門牆。
    “跟著文哥好好幹。”
    靚坤絕不可能到場。身為洪興的龍頭，他若出席話事人的開香堂儀式，外界免不了議論，認為他能力不足，雖為龍頭，卻需向話事人低頭。同時，靚坤也在觀察受邀話事人的動向——誰會來，誰又不會來。這樣一來，無論對靚坤還是蘇子文而言，都能精準判定彼此立場，無需再猜測是否能收買對方。
    另一邊，駱天虹等人到達時，恐龍也隨之而來。加上蘇子文，這六位話事人已成固定團體，而蘇子文此刻等待的，是第七個甚至第八個可能出現的人。
    “阿文，你小子沒多久又打算開香堂了？小心警方盯著你！”不久後，基哥忽然現身，熱情地對蘇子文說道。
    “警方？”蘇子文滿不在乎地笑道，“就算我不開香堂，他們也一直盯著我，習慣了。”
    對他來說，開或不開香堂，警方都不會停止監視，他還真不在意。
    相比一些小社團，開香堂還擔心被抓，蘇子文這樣的地位，警方在動手前得反複權衡。要扳倒他，必須找到確鑿證據，無論是涉黃、涉賭，還是其他，隻要證據充分，警方就能采取行動。但毒，蘇子文從未沾染，按照他的公開立場，他對賭毒深惡痛絕。
    當然，這不過是表麵文章，實際上他隻嚴格避免接觸毒品。即便警方想搜集證據，也無從下手。此前，死去的督察黃俊德曾以栽贓方式陷害蘇子文，但內部清楚這是誣陷。至於蘇子文的名聲，大家心中有數。其他方麵，警方也無可奈何，畢竟那些場子的法人代表並非他本人。
    即便出了事，蘇子文也能輕易撇清關係。加之他有了專屬私人律師，麵對警方時更加棘手。因此，關注他的目光增多，但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擔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文哥好，我代表我們老大太子送來這隻金豬，我家老大臨時有事未能前來。”基哥離開後，太子的手下提著一隻重約一斤的金豬到達，送上後便告辭了。太子雖未現身，但也通過屬下表達心意，這表明他選擇置身事外，采取中立立場。
    緊隨其後的灰狗、阿超等人，也各自派人送來了禮物。而肥佬
    當然，他的包皮技術未必趕得上山雞，但難道還比不上大天二？
    麵對蘇子文的忽視，包皮心裏有些不快，但他並不愚蠢，知道不能表現出來。
    “正好，跟山雞和大天二聊聊過去的事兒，大天二明天就要去澳門了。”蘇子文看著陳浩南，笑著眯起眼睛說道。
    說實話，蘇子文心裏清楚，在電影或電視劇裏，陳浩南的能力雖強，但相較山雞還是略遜一籌。
    ……
    “南哥，您來啦。”
    陳浩南到達時，山雞和大天二迎了上去。
    他們從小就是一起闖蕩的好兄弟。
    “聽說老二升職了？恭喜啊。”包皮盯著大天二，眼神中帶著嫉妒，話語間卻透著酸意。
    他多希望能取代大天二的位置。
    憑什麽？這麽多兄弟，一個個都比他混得好？
    陳浩南是他老大，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也就忍了。
    剩下的山雞、大天二、巢皮和他包皮，多年來地位一直平等。
    可如今呢？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都在進步，而他卻在不斷退步。
    山雞已是大哥，手下小弟眾多，在銅鑼灣也是響當當的山雞哥，甚至有人稱他為雞爺。
    還有大天二。
    以前在南哥手下，除了山雞，就屬包皮第二，大天二隻能排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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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呢，大天二即將前往澳門，這一去，回來若不出差錯，肯定會被當作大哥對待。
    就連巢皮現在，日子都過得比他滋潤。
    經營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月入五六千，也算自在。
    現在，最差的就是他包皮了。
    往上走不了，往下想學巢皮又不甘心。
    每月，b哥和南哥加起來給他兩千三的生活費。
    但這些錢，包皮根本不放在眼裏。
    為何你陳浩南所得豐厚，僅給他千餘元？這是打發乞丐嗎？
    這些怨憤深埋於包皮心底，終有一日會徹底爆發。
    ……
    時光飛逝，該來的終究來了。蘇子文不再等待，下令準備開香堂。“時辰已到，請關二爺。”
    一係列流程並無繁瑣，隻需眾人跪地宣誓、拜關二爺，仿效古時桃園三結義，即算完成。
    “等等！”
    正當天養生等人起身欲行禮時，一聲怒喝自門外傳來。
    “何人在外？”
    蘇子文眉心微蹙。開香堂途中被幹擾，無疑是在眾人乃至整個江湖麵前扇他耳光。
    “是我。”
    話音未落，司徒浩南攜何勇及數名東星兄弟步入廳內。
    “東星社團，灣仔話事人，五虎之一擒龍虎，司徒浩南。”司徒浩南直視蘇子文，嚴肅自報身份。
    灣仔與銅鑼灣相鄰，確切而言，按港府區域劃分，銅鑼灣部分歸灣仔區，另一部分屬東區。
    兩地相距甚近，以往雙方僅聞其名，未曾謀麵。
    此番是蘇子文與司徒浩南首次會麵。
    “我洪興之事，爾等東星竟敢前來攪局？逾矩矣！”基哥上前對司徒浩南怒斥。
    內部時，基哥向來唯唯諾諾，如牆頭草般搖擺。
    然對外時，基哥絕非如此畏縮。
    “今日我來，非為尋汝，乃為此人。”司徒浩南瞥了基哥一眼，隨即指向蘇子文。
    “蘇子文，汝可是怯於現身？”
    “汝以為自己是誰？令文哥現身便現身？”駱天虹與阿東上前一步，冷眼瞪向司徒浩南。
    “罷了。”
    蘇子文起身，隨口招呼：“基哥，天虹、阿東，你們回來吧。”
    “是，文哥。”
    駱天虹和阿東聞聲而歸。基叔回來時順便對蘇子文說：“阿文，別擔心，我支持你。”
    蘇子文苦笑，心想基哥的實力再強，能幫上什麽忙呢？但還是記在心裏，這算是一種情誼。
    “司徒浩南，你今天帶人闖進來，若給不出合理解釋，今天你就別想離開銅鑼灣。”蘇子文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司徒浩南冷笑一聲：“給我交代？我倒要問問，該是你向我交代吧！東星可不是好惹的！”
    蘇子文眉間微蹙：“什麽意思？”
    司徒浩南掃視蘇子文身後眾人，冷聲質問：“他們明明是東星的人，你們洪興卻要為他們開香堂，到底意欲何為？難道你不將東星放在眼裏，刻意挑釁？若是如此，我司徒浩南今日明言，東星絕不會善罷甘休。”
    按江湖規矩，若對方確為東星之人，洪興強行招攬，便是赤裸裸的挑釁，絲毫未將東星放在眼中。此事看似小事，實則關乎顏麵。兩個平等的社團，絕無退讓之理，一旦爭執升級，很可能演變成全社團對抗。
    司徒浩南今日前來，就是為討說法。若談不攏，那就隻能動手了。
    那時，這場爭鬥不會隻是司徒浩南與蘇子文之間的對決，而是整個東星和洪興兩大勢力的全麵交鋒。直到一方徹底認輸，戰局才會終止。
    “你說阿生他們屬於東星？”蘇子文審視著司徒浩南，冷聲嗤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沒錯，他們是我們的兄弟。”司徒浩南毫不動搖地回瞪。
    “阿生，過來！”蘇子文揚聲招呼，天養生遲疑片刻，走到他身旁。
    “阿生，告訴這位大哥，你們到底是不是東星的人？”蘇子文帶著戲謔，目光掃向司徒浩南。
    “不是。”
    天養生坦然搖頭，“我們從未入過東星門，自然也不是。”
    “聽見了吧？”蘇子文挑釁般望向司徒浩南。
    “不可能！”司徒浩南驟然變色，隨即喚來何勇，“說，他們是不是東星的人？”
    他的眼神如刀刃般逼視著何勇。
    “浩南哥……”何勇吞咽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終低頭不敢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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