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有一張表格，上麵列著駱駝等人的資產估值及貸款金額。
    駱駝的資產估值為18億，由於全是優質資產，銀行可全額放貸。
    邵安娜給駱駝的貸款額度是12億港幣，單這筆交易就為蘇子文騰出了6億。
    鄧伯用作抵押的資產同樣優質，也可全額獲批。
    評估總值為19.5億，而給鄧伯的貸款為12.5億港幣，剩餘的7億港幣，不用猜，顯然是為蘇子文預留的。
    靚坤的情況基本穩定，資產評估總額僅三十五億港幣，且多數資產質量一般，因此可用作貸款的金額有限，九成貸款後實際到賬約二點四億港幣，額外增加七千五百萬。
    八爺的資產卻是另一番景象，其總估值達五十一億港幣，遠超靚坤。最近地皮價格飛漲，八爺手中的一塊原值二十五億的地皮現市值已升至四十億，加上其他資產，使其成為重點支持對象。最終，八爺獲得二十二點四六億港幣貸款，與評估值相差十八點五四億。
    兩部分相加共三十二點二九億，距離洪興所需三十七點六億仍有差距。蘇子文僅以一千萬港幣收買邵安娜，便基本解決了資金難題，剩餘不足五億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蘇先生，所有貸款利息均已計入相關安排，與您無直接關聯。”邵安娜平靜地對蘇子文說。
    “多謝，邵小姐。”蘇子文微笑著回應。
    “蘇先生，不必客氣，我們本就是合作關係。”
    邵安娜擺手表示謙讓。
    “但您曾承諾三個月內歸還這部分款項，若時間拖得太久，恐有風險暴露。”邵安娜嚴肅提醒。
    通常此類操作難度頗高，但由於現行製度尚存漏洞，加之客戶群體非專業人士，難以察覺合同瑕疵。盡管邵安娜協助蘇子文轉移逾三十億資金，但這筆款項仍需償還，而非無償所得。
    這錢借來是要還的，隻是名頭不同罷了，改個名字的事。
    若時間短，或許無妨。然而時間一長，隱患便多了。一旦曝光，邵安娜必會入獄。
    “邵，三個月內，資金缺口定能補上。”蘇子文注視著邵安娜，語氣堅定。雖他說得輕巧，但填補缺口實屬不易。三個月掙三十多億港幣，他三年努力才達此成就。
    無論如何，這三個月內，蘇子文必須解決資金問題。否則，若鄧伯、駱駝等人知曉自己占了他們這麽大便宜，必定報複。得罪其中一位尚可承受，但同時開罪三位同等地位的社團，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蘇子文比邵安娜更焦慮。
    與此同時，全香江陷入混亂。
    “你說你不知情？”李賢盯著華生，臉色陰沉，“洪興、東星、和連勝、龍幫四大社團旗下大佬，全城借，你竟說不知？”
    自昨日起，香江便亂作一團。四大社團的人到處借錢，放的措手不及。
    這錢借出去，不久後必然有人上門索要。平時，放的樂見其成，但如今，各大社團集體借錢，情況棘手。雖可借出，卻擔心收不回。他們雖為放者，但也懼得罪不起之人。尤其債主是整個社團時，更是麻煩。
    放吧，怕得罪人；不放，自己又將陷入困境。起初，多數放的拒絕借貸，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麻煩。
    前腳你不借錢給他們，也別想向別人開口。一旦察覺你有錢卻不願伸出援手，他們就會對你動手。短短兩天內，香江超過八成的放債人都遭了殃，最終隻能含淚借錢。他們放了一輩子債，從未遇到這般艱難時刻。江湖動蕩也讓警方陷入被動，不知這幾個幫派為何突然發難，莫非真想薅這些放債人的羊毛？
    李賢於是召來臥底華生詢問詳情。
    “我哪知道？我又沒跟著他們跑，誰知道出了什麽事。”華生一臉不悅地說，“李sir，我想申請調回警隊。”
    “托尼現在跟著蘇子文，他清楚你的身份。”
    “你覺得托尼知道了，還會放過我？”李賢盯著華生問。
    “蘇子文既然已知曉我的身份，你還想讓我送命不成？”華生滿臉絕望。
    自阿渣三兄弟行刺可樂事件後，華生便再未見過托尼等人。特別是得知托尼投靠蘇子文的消息後，他更是不敢露麵。托尼是他的老大，蘇子文又是托尼的靠山。如今老大都識破了他的身份，他還會有活路嗎？若回到警隊，被托尼發現真相，那家夥發起瘋來真的會殺了自己。聽說阿渣死了，阿虎失蹤，托尼現在情緒不太穩定，或許會遷怒於他。
    “這樣吧，我安排你去水警那邊工作，你看如何？”李賢想了想，對華生說道。如此一來，華生就不會再與社團有交集，也能避開托尼的懷疑。
    “好吧。”華生點頭同意，雖有不甘但也無奈。
    身為警察，竟被混混逼到水警那裏暫避，真是無語。
    “至於臥底的事……”
    李賢現在也頭痛不已。
    陳子龍失聯多日，不知發生何事。
    本來想問問陳子龍洪興究竟有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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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發現陳子龍已數日未現身洪興。
    “華生，你覺得子龍是不是身份暴露了？”李賢問。
    “不清楚。”
    華生搖頭：“但蘇子文很厲害。”
    聽到這話，李賢更焦慮了。
    他曾想直接找蘇子文要人，但這會徹底暴露陳子龍的身份。
    不找的話，陳子龍生死未卜，毫無音訊。
    “再等等吧。”李賢歎息。
    洪興動作頻繁，貿然行動可能害了陳子龍。
    給點時間，他相信陳子龍不會有事。
    “不行，得再派個臥底。”李賢表情嚴肅。
    陳子龍孤立無援，信息不通。
    若再有個臥底，至少能知道他的下落和處境。
    隻是臥底不是易事。
    ……
    “阿文。”
    離開匯豐銀行後，蘇子文回夜歸人時，韓賓等人到了。
    “賓哥，你們來幹嘛？”
    蘇子文招呼韓賓、十三妹、恐龍、駱天虹和阿東入座。
    “坐。”
    安排他們坐下後，韓賓認真問：“阿文，這事靠譜嗎？”
    終究是上億身家的大事。
    “風險大不大？”
    賠點小錢還能接受，但若是輸了全部身家，韓賓就難以接受了。
    話音剛落，十三妹和恐龍齊刷刷看向蘇子文。
    幾天前，在船上一時衝動簽了協議，如今冷靜下來，他們開始忐忑不安。這種規模的生意，對他們來說還是頭一遭。
    “斌哥……”
    蘇子文嚴肅回應：“這事根本不存在風險，不過我這麽說你們可能不信。世上哪有絕對沒風險的事，但我向你們保證，我蘇子文從不騙人。”
    確實存在風險，但並非針對你們，而是那些持有賭城股份的股東們。他們的處境最危險，尤其是蘇子文自己。
    眼下的三十多億雖已到賬，可若三個月內還不清，後果不堪設想。蘇子文正為此發愁，正在想辦法盡快籌措三十億填補缺口。
    “聽你這麽說，我就安心了。”韓賓長舒一口氣。他對蘇子文一向信任。
    “簡單講，投入越多，收益越大，至少翻倍。”蘇子文目光堅定地對韓賓說道。
    “回去後，我把自己的船抵押貸款，全投進去。”韓賓眼前一亮，脫口而出。
    目前走私用的是阿文的大船，他的舊船閑置著，抵押銀行也能貸五六百萬。
    “要是真要抵押，我可以幫你們找個靠譜的人。”蘇子文忽然開口提議。
    蘇子文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韓賓，“這是邵安娜的名片，她是匯豐源銀行貸款部的經理，直接找她。就說是我推薦你的，她會盡量多批一些貸款額度給你。”
    韓賓感激地接過卡片，對蘇子文說道：“謝謝阿文。”
    蘇子文笑著擺手：“咱們都是兄弟，別這麽客氣。”
    接著，蘇子文轉向十三妹、恐龍、駱天虹以及阿東幾人說道：“如果你們需要貸款，也可以找她。”
    讓兄弟們都多掙點錢，又何樂而不為呢？
    待韓賓他們離開後，蘇子文讓人叫來了托尼。
    “文哥。”托尼畢恭畢敬地站定。
    從前的托尼，總帶著幾分叛逆，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劍，令人忌憚。
    如今的他，則似隱匿鋒刃的刀，隻待時機來臨。
    短短時間內，托尼的變化堪稱顯著。
    “聽說你曾有個小弟叫華生？”蘇子文直視托尼，開門見山。
    托尼點頭確認：“是的。”
    自那之後，他再未見過華生，也沒主動尋找過對方。
    “去找他回來，我在這裏等你。”蘇子文吩咐道。
    “明白，文哥。”托尼再次點頭。
    即便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既然是文哥的命令，他自然照辦。
    ……
    走在回家的路上，華生歎息道：“真沒想到會被調到水警。”一邊走，一邊低聲自語。
    若非迫不得已，他實在不願去水警工作。
    隻是目前，這或許是避開托尼的唯一辦法。
    至於未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華生正要推門進屋，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喚聲，他猛地停下腳步，臉色微變。
    “托……”
    華生緩緩回頭，看到托尼竟站在那裏，愣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這不可能吧。”他暗自嘀咕。自己即將調往水警部門，托尼怎麽會突然找來？
    “托……太好了！”華生強作鎮定，但眼神中難掩驚訝。他的演技一如既往地在線，這種瞬間的情緒轉換，絕對能讓他成為戲精界的扛把子。
    托尼難得露出笑容，輕輕點頭，“嗯。”
    華生在他們三兄弟裏，一直是最特別的存在。如今阿渣去世，阿虎失蹤，唯一讓他感到熟悉又親近的，隻有華生一人。因此，他對華生的感情格外複雜。若他知道華生其實是警方臥底，估計會當場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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