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公下了車便登上火山的車，直截了當地詢問。
    至於自身安危，關公深信火山不敢對他下手。
    至少當下，他尚不具備傷害自己的能力。
    “不錯。”
    火山點頭回應。
    “我邀您前來，是想問您是否願意增加股份。”火山盯著關公，一笑之後問道。
    “你有資格決定？”
    關公上上下下打量火山一番，目光中流露出明顯的輕蔑，這顯而易見。
    並非關公瞧不起火山。
    實則，股份分配權始終由皇子掌控，無人能幹涉。
    即便如皇子的心腹愛將火山與阿狗，亦無置喙餘地。
    “自然，如今我還做不到。”
    關公的輕蔑之態已被察覺，不過火山並未在意。
    畢竟，關公所言屬實。
    火山話鋒突轉，目光落在關公身上：“我雖眼下無權決斷，但誰能保證將來我也無此權力？”
    “你這話何意？”關公眉峰微皺，神情嚴肅地追問。
    火山言辭隱晦，關公怎會聽不明白，隻是他實在揣測不出對方的真實意圖。
    “若皇子隕落，我便可掌控大局。到時，你要多少利益，我便能給予多少。”火山神色如常，語調卻暗藏深意。
    關公聽罷，心中猛然一震。火山此言再明白不過——他竟有意除掉皇子，以獨攬大權！
    稍作思忖後，關公反倒平靜下來。在江湖中，誰不想出人頭地？可若上位之路被阻，又該如何？
    “說吧，你想讓我如何相助？”關公麵無波瀾地問。
    關公並非天真之人，他深知世上沒有白占的便宜。若是無需付出，火山為何找上自己？先前他還許諾豐厚回報，顯然這是在誘使他出手，而且絕非易事。
    “隻需你動手，除去皇子即可。”火山直言不諱。
    “什麽？”即便關公早料到任務艱難，卻沒想竟是如此大事。
    “有所得必有所失，這道理你應該懂。”火山凝視著關公，語氣鄭重。
    “若我能親手取下皇子首級，又何須與你聯手。”關公冷冷回道。
    “這樣下去隻會引發更多矛盾，你覺得利家會輕易放過你嗎？”火山冷笑著看向關公。
    “若我殺了皇子，利家依舊不會放過我，對吧？”關公直截了當地用火山的話反問。
    憑利家在新界的勢力，作為利家代言人的皇子被殺後，他們怎麽可能容忍關公逍遙法外？
    一旦利家選擇寬容關公，今後還有誰願意為他們效力？到那時，利家威望受損，必定會被眾人圍攻而分崩離析。
    因此，隻要皇子遇害，除非利家主動放棄追究，否則絕不會坐視不理。若是讓真凶逃脫懲罰，利家多年經營便毫無意義。
    “情況不同。”火山搖頭否定關公的說法，“這件事隻有你我知情，再無第三人知曉。待利家派人調查時，我會向他們報告，並安排替罪羊頂罪，然後順利接管皇子的一切事務。”
    “可你怎麽能確定一定能接掌皇子的事務？萬一利家不認可你的立場呢？”關公謹慎地追問。如果利家拒絕支持火山上位，那麽利益分配也會受到影響。若得不到應有的回報，他又怎能甘願承擔如此巨大的風險？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火山自信回應，“利家並無替換皇子的人選，所以他們不會有備選方案。很快就是下一季度的資源分配時間了，他們不會冒險啟用新人，以免局麵混亂。最終，這一切還得依靠我們這些人。”
    你認為皇子死後，我和阿狗誰更有機會接替他的位置？"火山說完，將雪茄放在一旁，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悠然靠在椅背上，眼神充滿自信。
    關公聽後，頓時恍然大悟。按火山所說，最終的結果必然是他繼承皇子的地位。
    "不過時間緊迫。"火山未等關公開口，便繼續說道，"半月之內必須行動，否則過了這段時間，利家的想法可就說不準了。"火山表情凝重地說著。
    確實如此，若半月之後無重大變故，誰知道利家那邊會出什麽狀況。
    因此，行動隻能在這半個月內完成。
    "還有一件事我得問問。"關公此刻已有些動心，但仍有疑慮。
    他直視火山，嚴肅地問："關於替死鬼的事宜。"
    "這人可不容易找，首先對方需具備一定實力，不然利家不會信服。其次，此人必須與皇子有過節，不然為何要殺害皇子。"火山回答。
    盡管關公有所心動，但若這兩個問題無法解決，他是絕不會出手的。
    正如關公所言，若凶手實力不足，怎敢行刺皇子？若無深仇大恨，又為何要殺皇子？
    單獨來看，這兩點都容易處理，但合在一起，難度陡增。
    "這更簡單了。"火山聽完關公的疑問，嘴角泛起笑意道。
    "人選我已物色好，就是蘇子文。"火山注視著關公，語氣鄭重。
    "蘇子文？"關公微微一驚。
    是他？
    不等關公反應，火山接著說："最近因馬交虹和九紋龍之事，蘇子文與皇子之間產生了一些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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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既已浮現，蘇子文也有了足夠實力應對利家的要求。至於利家與蘇子文之間的博弈，那是他們的事，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即可。”火山笑容滿麵地說道。
    他此舉，未必沒有將利家拖下水的意圖。他不同於皇子，利家支持皇子，而皇子也樂於扮演利家代言人的角色，從未有過背叛之心。在火山看來，皇子缺乏野心。而他則不然，若他得勢，絕不願有人居於其上。若能扳倒利家，接管其所有資源人脈，自然是最理想的結果。即便無法達成，他也盡力嚐試過。
    “可行，但證據呢？總不能讓利家查起來時毫無憑據便指責是蘇子文所為。利家又不是傻子，他們會信嗎？”關公神色嚴肅地問。
    並非是他過於謹慎，而是此事至關重要。表麵上看，殺皇子小事一樁，但背後涉及利家，後果便嚴重得多。關公雖驕傲，卻非不明智。他知道，此事一旦敗露，他自己與火山都難逃厄運。因此，在行動前必須周全考慮所有可能性，這樣才能在事發後有所應對。
    “無需擔憂，既然請你前來，自然已有準備。”火山信心滿滿地說。
    關公正疑惑間，火山朝身旁的手下點點頭。
    “稍後你就明白了。”
    幾分鍾後，一輛車從旁邊駛來，顯然是火山的手下所駕。
    “這是？”
    關公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因為透過車窗，他發現除了火山剛才吩咐的手下，車裏還坐著另一人。
    這是一名男子，看起來似乎處於昏迷狀態。“他叫碧鹹。”火山倚靠在車窗旁，對關公低聲說道。
    “碧鹹？”關公眉頭微皺，一臉茫然。他從未聽聞這個名字。
    難道是？不太可能，若是如此，以的身份，斷不會這般虛弱地出現在眾人麵前。畢竟安全為先。
    可若非，此人又會是誰？關公苦思無果，在江湖中，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別費神想了。”火山擺手示意，“嚴格說來，他並非江湖中人。”
    見關公疑惑，火山補充道：“雖然他不是江湖中人，但身份特殊，他是蘇子文的妻兄。”
    “隻要結果達成，我會將此人丟至皇子遇害現場，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到時一切無需多言，行動越少，越不易出錯，甚至碧鹹本人也可能不明所以。
    然而無論怎樣，眾人皆會聯想到蘇子文，即便其中諸多不合情理，僅憑此線索，若蘇子文無法自證清白，則難逃幹係。
    當然，蘇子文也可選擇袖手旁觀，將碧鹹交付利家處置，便可置身事外，屆時火山的目的同樣達到。
    利家自然不會起疑，而更大的可能，是蘇子文絕不會交人，一來因他是蘇子文的妻兄，二來蘇子文的妻子恐怕也會為此懇求。
    一旦蘇子文真置之不理，此事傳揚江湖，影響截然不同，世人或會認為他畏懼利家，甚至利家本身也可能借此宣揚。
    蘇子文何許人也？
    他竟能忍受這般屈辱？
    火山心想，或許蘇子文不會輕易交出人來，即便沒有確鑿證據，也能借此挑起利家與蘇子文間的爭端。畢竟，在江湖中，若兩派實力相當，未有真憑實據前，誰也不願撕破臉皮，除非證據確鑿。但利家與蘇子文的情況不同。蘇子文雖強，利家卻也不弱，這可是紮根香江數十載的世家大族。可以說，利家不僅在江湖上聲威赫赫、勢力龐大，就連警方和港府之中，誰能擔保沒有他們的耳目？此外，利家在商界亦頗負盛名，這樣的三重身份交織，其影響力之複雜，無人能說得清。甚至，連利家自己或許都不清楚自身的真正實力。
    不僅如此，火山還聽說一個傳聞，說是利家中有一位女性成員，竟與y國皇室有染。當然，此事真假難辨，但誰也不敢輕言否認。要知道，y國皇室在香江可謂一手遮天。僅此一點，便足以讓港督不敢輕易開罪利家。否則，火山怎會如此忌憚利家？
    在他看來，自己的計劃已算周密。即便存在瑕疵，也與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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