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懸珠聽見他難受的幹嘔，忙讓人去請大夫。
    沒一會，大夫就來了，薑懸珠著急道，“快給正君看看，他剛剛難受得很。”
    莫不是這膳食有問題?
    薑懸珠想說也一道也自己把把脈。
    但大夫已經把上了清瀲的脈，薑懸珠收了聲，等著結果。
    大夫靜心把脈，感受到脈如走珠，跳而有力，頓時露出笑來，“小姐，正君這是有喜了。”
    薑懸珠還想著讓她也給自己把把脈確認一下了，聽到這話一下愣住，她又有孩子了？
    清瀲更加激動，“真的嗎？我有孩子了！”
    他撫上自己的小腹，難以想象，這裏居然孕育著一條生命，結合了自己和懸珠血脈的生命。
    清瀲激動的看向懸珠。
    薑懸珠點點頭，拉住他的手，“沒錯，大夫說你有我們的孩子了。”
    大夫很快下去領賞錢了。
    屋內隻有薑懸珠和清瀲二人。
    清瀲拉著懸珠的手，高興得落淚。
    薑懸珠也很高興，雖然這並不是自己第一個孩子，但明挽遠在京都，而這個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到底是不同的。
    這夜薑懸珠陪著清瀲一同睡下，心裏都是對孩子的暢想。
    之後，清瀲便以令羽許久未曾見過妻主為理由，將懸珠勸到了令羽的院子。
    一時間，令羽和崔少羲旗鼓相當，清瀲穩坐釣魚台。
    這樣穩定的日子維持了幾個月。
    四個月後，已是十二月冬至日。
    院中的臘梅樹已經緩緩開花，冷豔清香若有似無的縈滿了整個院子。
    清河郡地處南方，天氣寒冷卻不見雪。
    這是薑懸珠第一次感受清河的冬天，冷，太冷了。
    行走於外時那刺骨的寒風，便是再厚實的毛裘也抵擋不住。
    富貴人家尚且如此，那窮苦人家不是更加艱苦?
    薑懸珠思索一番，就下了決定，盡快啟程回京。
    她記得每年冬天，都會因寒苦凍死不少人，每年朝廷都會賑災，但隻是杯水車薪。
    更嚴重的時候，還會有勢力作亂。
    薑懸珠讓臨安和臨其安排下去，盡快收拾東西回京。
    府中的平靜被打破，所有人都開始收拾東西。
    薑懸珠特地來了望雪軒一趟，撩起門簾，裏麵隔絕寒氣，溫暖日春。
    下人替她解開毛裘，薑懸珠走到炭盆邊烤手。
    崔少羲安安靜靜的送上一杯熱茶。
    薑懸珠喝下，暖流流到胃裏，整個人都暖和了不少。
    “妻主要在這裏用膳嗎?”
    崔少羲看著冷淡，卻主動問道。
    薑懸珠搓搓手，“你準備吃些什麽？”
    崔少羲想了想，“羊肉鍋子?”
    不錯，可以在冬日裏暖暖身子。
    薑懸珠點頭，“再加兩道小菜。”
    崔少羲點頭，然後下人囑咐了一番，讓人去準備了。
    薑懸珠手也烤熱了，她坐到崔少羲的身邊，將人的手拉住。
    崔少羲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便由著她去了。
    “你手怎麽這麽涼?可是碳不夠?我讓人每月多給你送些碳。”
    崔少羲的手涼涼的，握著跟冰一樣，夏日裏把玩著隻覺得冰肌玉骨，冬日裏便涼得有些刺人了。
    “我生來體弱，伴有寒症，體溫較常人更低些。”
    崔少羲解釋後，抽回了自己的手。
    “身體不好便讓大夫調養，需什麽藥材跟我說。”
    薑懸珠又讓人送來兩個湯婆子，塞給崔少羲一個，自己也抱一個。
    感受到懷中的暖意，聽著薑懸珠念叨今日街上的冷清，崔少羲眉眼柔和下來。
    “如今天越發冷，好些商鋪都開不下去了，街上都看不到什麽人。”
    崔少羲道，“冬日皆如此。”
    薑懸珠歎一口氣，“我想著，我們得提前回京都了，若是天氣更冷，恐路上生出變故。”
    崔少羲凝眉，薑懸珠看向他，“你讓人盡快收拾東西，另外崔家那邊你也起道個別，過完年節咱們再回清河。”
    崔少羲這才明白她這是特意來告知此事的。
    薑懸珠還在說，“京都比這裏更冷，你這身子怕是受不住，禦寒之物記得多備些。”
    崔少羲嗯了一聲，將自己被湯婆子捂暖的手覆到她手上。
    薑懸珠順勢握住，觸感如玉如珠。
    羊肉鍋子被人端上來，還有兩碟子小菜。
    兩人一起用了膳。
    薑懸珠吃的是辣鍋，崔少羲身體不行，隻能用淡些。
    一餐下來，薑懸珠吃得微微出汗。
    在她還未反應時，崔少羲便拿著手帕替她擦了擦額頭。
    三日後，隊伍啟程，往北行去。
    天氣寒冷，土路被凍得堅硬，越往北走越冷。
    路上還頻繁見到凍死路邊的屍骨。
    薑懸珠心裏發怵。
    如今清瀲的月份快五個月，隊伍行進速度便慢了很多。
    走著走著，天上飄飄洋洋的落下雪絮。
    崔少羲坐在馬車裏，忍不住掀開簾子看雪景，甚至伸手意圖接住雪絮。
    雪絮落到掌心，漸漸化為小小的水灘，順著掌心的紋路蔓延。
    崔少羲將掌心握緊，寒風襲進來，胸腔開始堵悶，崔少羲收回手，發出一陣連綿的咳嗽聲。
    身旁的下人趕緊送上藥。
    每年冬天他便小病不斷，今年又在路上，更是嚴重些。
    可惜，會心疼他的人如今在另一人身邊。
    身邊的下人是從崔家帶來的人，忍不住問公子，“公子可要我去告訴小姐?”
    崔少羲又咳了兩聲，咳得蒼白的臉都紅了些。
    “不必。”
    他拒絕了下人的提議。
    “正君有孕，妻主陪著他也是應該的。”
    崔少羲說完便閉目養神。
    如今府中已形成默契，正君隱隱抬起令羽，更多的倒是沒做。
    如今還算和諧，崔少羲不想因為自己的舉動打亂如今局勢。
    不過，聽聞京都還有一位已於一月前誕下一個孩子。
    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麽波動。
    崔少羲心中輕歎，自己的身體，是沒有孕育子嗣的可能了。
    他眉眼處縈繞上一股厭意。
    路上整整費了一個月的時間，隊伍終於到了京都。
    馬車停下，薑懸珠走下來，看到許久不見的薑府牌匾，隻覺得親切無比。
    薑先安收到消息，已經在府前等著，與她並立的是薑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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