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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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定當秉公辦理。”李斯並未給出承諾。
趙元溪也不在意,追問道,“李卿來此,是還需要什麽證據嗎?”
“臣希望太後將那犯人的妻兒,讓臣帶走。”
李斯雖然已經傾向於太後,但不可能接受所告的妻兒被告者控製著,這會嚴重影響所告的證詞。
“可以,章邯會帶他們過來,隻是我有必要說一句,人我交給你了,李卿得給我全須全尾的將人送回來才行。”
“諾!”李斯拱手應聲。
女人帶著她的孩子走了過來,見了趙元溪,開始嗚嗚哭泣,替她男人求情。
趙元溪淡淡道,“他能不能活著,那得看他自己。”
“是,妾身定當會說服他的!”
這些天,他們一直待在雍城,吃住都是太後的人負責的,女人雖事事以她夫君為先,可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
在鹹陽之時,成寬替渭陽君幹了不少事,可到了現在不也是說棄了他便直接棄了,徒留他們母子兩人在鹹陽受人的欺淩。
女人已然看明白,若跟著太後,他們還有一條活路,若是還指望渭陽君,那隻能等死了。
趙元溪點了點頭,示意李斯可以將人帶走了。
李斯眼中充滿困惑,他並非雍城這些不曾與太後打交道的人,在大王未親政之前,他要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太後批準。
這麽些年的接觸,他對太後已經是十分了解,可現在他有些懷疑,眼前之人當真是太後嗎?
李斯暫且壓住心中的困惑,帶著人去處理這案子。
雍城的縣令聽說廷尉大人來了,又驚又喜,縣令也是法家人,對於如今法家第一人的李斯,十分敬仰。
他激動地猛拍自己的大腿,思考著等會見到廷尉該說些什麽,或者他應該冷靜一點,讓廷尉看到他行事有條不紊的樣子。
縣丞見縣令在屋裏興奮的打轉,眼神中充滿無奈,“大人,廷尉並非是來見您的,他隻是來辦案,您且不必如此激動。”
縣令一臉你不懂的表情。
那可是李斯!
李斯到後,由於案子已經調查過,他便讓成寬再說一遍證詞。
渭陽君心中忐忑,聽到成寬的供詞,又是怒火中燒,抽出腰間的佩劍就朝成寬砍去,“好你的成寬,虧我還拿你當我的親信,如今怎敢構陷於我!”
那長劍離成寬的麵門就差半尺的距離,幸得獄掾反應快,將那劍打飛了出去。
渭陽君年紀本來就挺大的,習得的武藝也隻是花架子,沒多少力氣,反倒被獄掾突然這麽來一下,身體沒站穩,踉蹌後退兩步,手心震得發麻!
看到渭陽君竟敢在這裏行凶,李斯麵色陰沉的可怕,“大膽,汝可是視秦法於無物嗎?”
渭陽君似是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道,“我隻是一時衝動,並未想傷人。”
李斯現在隻覺渭陽君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哪怕今日沒有太後,來日他也會招惹其他禍事!
李斯對著成寬道,“你繼續說,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成寬跪在地上,將之前的事情再複述了一遍,揚聲道,“渭陽君答應小人,若是能拿下那造紙坊,便賞小人百金,賞其他人十金,另外當初渭陽君還給小人一筆買酒錢。”
成寬將錢袋遞上去,錢袋之上赫然繡著“禮”字,那正是渭陽君的錢袋無疑。
“這能證明什麽?這錢袋分明是他自己偷去的!”渭陽君打定主意不認罪。
李斯追問,“你們一起喝酒了?所以錢袋是他趁你喝酒時拿的?”
“當然!”渭陽君冷哼。
“那你可還記得錢袋中有多少錢?身上可有多餘的錢袋?”
“這我如何記得,反正就是這賊人偷拿的!我就這一個錢袋。”
“當時你身邊隻有他一人?”
渭陽君擰眉,“自然。”
“那你這酒錢是如何付的?”李斯冷聲道。
渭陽君額間冒出了冷汗,“這,我記錯了,這錢袋是之後不見的!喝酒的時候還在。”
“大人,此錢袋是渭陽君付了酒錢之後,賞給小人的,當時的酒肆小廝也看見了。”成寬大喊。
渭陽君終於害怕了,嚷嚷道,“我不聽審了!我要見太後,我要見太後!”
隻要太後原諒他,那他就可以沒事,他現在恨不得把當時放狠話的自己嘴巴給縫起來,明明當時隻要自己乖乖認個錯就行!
“肅靜!即便太後在這裏,也免不了你的處罰!”
李斯開始給眾人定罪,“渭陽君贏禮,蓋為王室宗親,宜作黎民之範,食俸祿而不足,逞豺狼之念,派鷹犬之屬,欲強奪他人財物,威逼下屬定罪,喪宗室之德行,更有蔑視秦律之嫌,數罪並罰,閣去宗室米祿,除爵三級抵罪。”
“脅從人等,仗責三十,皆黥為城旦五年。”
“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皆不敢言。
渭陽君癱軟在地,他自出生起,便是秦國的王孫,享受著榮華富貴,可現在不僅是俸祿沒了,連他的爵位也連降三等,從侯爵降到了卿級爵,這將讓他如何在鹹陽立足。
贏禮悔啊!
他隻想著自己能多撈些銀錢,卻不想竟會落到這個田地。
他覺得自己的很慘,可更慘的是成寬等人。
城旦是被判處修建城牆或戍守城池的苦役,能活過這五年的屈指可數,成寬等人現在雖然還活著,那也等同於慢慢送他們去死。
即便如此,能得這樣的結果,也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他拉著妻子的手,鼻涕眼淚一塊流,“若我沒能回來,你且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女子哭得悲戚,搖頭道,“妾與孩兒都會在這等你,良人務必堅持下去。”
成寬眼含熱淚,連連點頭,眼中盡是不舍。
案子就這麽判完了,李斯準備回去向秦王複命,視線落在那女子身上,想到太後臨行前的吩咐,帶著人又將他送回了澧陽宮。
趙元溪聽完章邯講述事情的經過,對於渭陽君以爵代罰逃脫了懲罰,不免有些不滿,還有那些被罰去修城牆的庶卒——
但秦律就是如此,她改變不了,甚至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李斯也同樣沒有那個能力。
可真的不能改變嗎?
趙元溪看向遠處,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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