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弑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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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彌夫人神色慌亂,見太後抬步離開,連忙追上去,“您現在這是要去哪?”
    趙元溪回頭,定定地看著她,“我去把張良帶回來。”
    張良最近做的事,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替她調查了趙高——很有可能是趙高先一步下手了!
    天空漸暗,烏雲壓在秦王宮之上,似有雷電之聲在其中醞釀,趙元溪心中不由生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宮殿門口,穿戴甲胄的衛兵列隊兩旁,將她攔了下來。
    “太後娘娘,大王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得入秦王宮。”
    “我也不行?”
    守衛一臉為難,“大王說您尤其不可以。”
    外麵的吵鬧聲,似乎驚動了裏麵的人。
    殿門從裏麵被打開,趙高笑盈盈地走了出來,見太後被守衛擋在門外,輕聲嗬斥,“沒眼力勁的,怎能對太後無禮?”
    趙元溪按下心中的憤怒,“讓開,我要見大王。”
    “哎呦!您也別為難我們幾個,大王說了,今日誰也不見,尤其是您,奴才也隻是奉命行事。”
    “若我沒記錯的話,大王已經讓你回甘泉宮,為何你還在這?”
    趙高雖彎著腰,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大王自是覺著奴才留在秦王宮好些,您那邊之後會派人過去,不會耽誤您的事。”
    趙元溪聲音冰冷,“是你做的?”
    趙高絲毫不懼,“太後說什麽,奴才不知道,不過若您是來問張禦史的,奴才倒也不妨給您透露點消息,張禦史意圖弑君,罪無可赦,現已被下入刑獄,您救不了他的。”
    “奴才勸您還是先擔心您自個和那些張家人,會不會受到牽連吧!畢竟死一個張良沒什麽,這張家百餘人若是都要給他陪葬,到時候您才會知道什麽是後悔。”
    此話,就像一道驚雷在趙元溪腦中炸開,讓她不由怔愣在那裏,耳邊還在不斷傳來那道挑釁的聲音。
    張良弑君斷不會是現在,唯一的那次,是三年前歲祭那日。
    ……
    趙元溪抬頭,眼角泛紅,一字一句道,“滾開,我要見大王!”
    趙高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整個人就已經躺在了地上,眼看著太後直接走了進去,守衛還想阻攔,他抬手阻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些人既然非要選擇撕破臉麵,那就怪不得他了。
    殿內氣氛凝滯,壓抑得幾乎讓人喘不上氣,僅有的幾盞燭火微微晃動,燈柱的影子投射在牆壁之上被拉扯得如同張牙舞爪的鬼怪。
    王座之上,依舊坐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冕旒的垂珠微微晃動,隱去了他的麵貌。
    周圍安靜的可怕,隻有她的腳步聲。
    僅僅幾步,趙元溪感覺自己同他仿佛隔了天塹,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靠近,她喉頭發緊,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終於,他說話了,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冷得讓人打顫。
    “太後是來給張良求情的?”
    “是。”
    嬴政將卷宗丟下來,正好滾到趙元溪腳邊。
    她將那卷宗撿起,看清裏麵的內容,不由垂下眼來,“犯了錯,的確該受罰,但除了這件事,張良從未再生異心,如今他已經歸順,大王為何不能再給他一條生路?”
    “他想殺我。”嬴政陳述著這個事實,後麵半句話卻沒有再說出來。
    不僅他想殺自己,就連太後都選擇了包庇他。
    嬴政初聞這消息時,根本就不信,可真相就如今就擺在他麵前,這讓他即便想為他們開脫都不行。
    多少人想殺他,多一個張良又算什麽,他不明白的是太後為何要包庇他,甚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這讓他甚至懷疑那次舍命相救,其實是太後布下的圈套,為的隻是為了獲取自己的信任。
    她的確做到了,他像個蠢貨一樣相信了她。
    嬴政冰冷的目光,讓趙元溪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耳邊突然傳來係統一陣又一陣的警報聲。
    【警告!!警告!!!攻略對象好感值非正常下降,90——80——60——0——50】
    【警告!!任務時間將縮短至三年,若三年內不能完成此任務,任務將徹底失敗!!】
    趙元溪苦笑,她沒有指望自己真能完成這任務,但聽到係統一聲聲的提示,仿佛也在將她周身的力氣給抽幹了。
    “想殺我的人,都死了,沒有人會是例外。”
    “可人是會變的。”
    “是啊!人是會變的,又或者是寡人從未看清過你。”嬴政緊盯著下方的太後,眼神複雜晦暗。
    趙元溪睫毛顫了顫,啞著聲音,“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但此事也是由我而起,若我當初沒有將張良安排在澧陽宮,他也沒有機會進入祈年宮,更是我當初選擇隱瞞,和其他人沒有關係,你若要責怪,可以責怪我,但看在張良也曾為大秦立功的份上,饒他一命。”
    “你是不是當真以為寡人不會殺你!”
    “我可以死!若你真覺得這事需要用一條命來填的話,我可以給你,但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絕不會讓你為難。”
    至少,在她死之前,先讓她把事情都安排好!
    嬴政心中升起難以抑製的怒火,抄起手邊的琉璃燈盞朝地上狠狠砸去,飛濺的玻璃劃破了趙元溪的臉,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下,落在地上,濺起一滴又一滴的血花。
    “你這命是太後的,你憑什麽用這命還我?”
    趙元溪聞言一怔,喃喃道,“對不起……”
    “出去,寡人不想再看到你!”
    趙元溪幾欲心碎,強忍著此刻的悲傷,繼續道,“趙高並非良善之人,你不要繼續把他留在身邊了,證據我會派人交給你,至始至終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出去!”
    走出宮門的那瞬間,趙元溪隻覺眼前一黑,手撐著門才堪堪站穩。
    趙高上前扶住她,“太後娘娘您當心點,萬一摔了,奴才可當待不起。”
    趙元溪憤怒地甩了他一巴掌,眼神像是在看什麽髒東西,“別碰我。”
    “奴才知罪,那奴才派其他人送您回宮,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