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多少人，再殺多少人，哪有個數？弟子不知，師父何意？”我仇恨蒙心，殺紅了眼，北去一路，單是那些不要命的鐵甲衛隊，就不知殺了多少，如今大荒城內，必是惡戰，手底下又不知要添多少性命。
    “一句弟子不知，不思即答，我問你何用？”男子似有不滿。
    “弟子知錯。”我思量再三，猶豫作答“一城殺人百數，北去百城，應有萬數人，大荒城更甚，此戰不下百數。”
    “讓你思其意為平，平思緒，平心火，故已往不諫，知來者追，心無愧疚，隨意此生，一入仙門，與萬物爭機緣，不把生殺作兒戲，不把兒戲作殺生，可以殺，莫貪殺，我姓九方，單名孤，你今後冒姓九方，隨我入仙。”九方孤點化說來。
    “吟商，謝師父點化。”我叩師答謝。
    夜，師父指點我劍術，隻教兩招，一刺一斬。一刺，尖隨手腕有千變，一斬，刃隨臂走有萬化。
    “走吧，速速報仇，速速歸仙。”九方孤喚來無支祁，帶著我行至城門下，示意無支祁上前破門。
    無支祁動，白甲黑甲，城上落下。
    無支祁吃了北海丹晶，實力又上一境，獨戰黑甲白甲不落下風。
    九方孤出手，劍指點出，黑甲白甲，懸在空中，不能動彈，轉手翻腕，劍指一劃，黑甲白甲，人頭落地。
    無支祁火拳，衝開城門，殺向王石靈山。
    九方孤說“去吧，一日時間，切記為師的話，可以殺，莫貪殺。”
    王石靈山前，鐵甲悍不畏死，堵住入口。
    無支祁青火開路，如入無人之境。
    我一路跟上，盡殺殘餘。
    無支祁七拐八拐，來到一處石屋，石門殘缺，正前有碑，似如墳墓。
    推門進去，屋內再無他物，中間盤坐一老者。
    老者看著極老，皺紋密布，滿麵黑斑，雙耳垂若無骨，鼻梁塌陷僅剩鼻孔張合。
    “大荒希，你果然沒死，活了幾百年了？我在海底，不知年月。”無支祁冷笑問去。
    “我未出屋，不見天日，也不知年月。”大荒希顫顫巍巍，睜開眼睛。
    若這是凡人長生模樣，那要長生何用。我心下嘀咕，老東西活了多久，幾百年亦或是幾千年，看來煉化魂魄也有盡頭，唯有仙門才是長生之道。
    “你想怎麽死？”無支祁收斂笑意。
    “明明是個死局，你如何出來？”大荒希沒有絲毫慌亂。
    “我那凡人兄弟命體，投在了一個祭祀的女人身上。”無支祁指了指我。
    大荒希眼冒金光，貪婪的打量著我，長歎說來“當真幸運啊……”
    “幸運，應說是命數。”無支祁譏笑說道。
    “命數……嗯……是命數……。”大荒野伸出雙手，祭出符紙，無支祁和我，定在當場，整間屋子，符文顯現，形成陣法，我意識仿佛要被拉出體外。
    “奪舍。”無支祁看向大荒希。
    “哈哈哈，天助我也，長生命體，自投羅網。”大荒希興奮大叫，雙手形如枯槁，激動亂舞。
    “若我們沒來，奪舍陣法，用給誰人？”無之祁冷言問去。
    大荒希狂笑大語“我那麽多子孫，隨便誰都行。”
    老東西連子孫都算計在內，也是狠辣。我神魂受到撕扯，劇痛無比，幾乎崩潰。
    千鈞之際，無支祁周身青火蔓延，符文陣法，化作灰燼。
    我意識重歸身體，陣陣冷汗。
    無支祁緩步走近大荒希。
    大荒希露出驚慌神色，不斷向後挪動身體，碰到石屋牆壁，退無可退，顫抖起身。
    無支祁單手掐住大荒希脖子，手上泛出青色火焰“大荒希，你該死了。”
    “啊……”大荒希一聲慘叫，拚命嘶喊“不……不……我不能死。仙人長生，妖獸長生，憑什麽凡人不可長生，我為凡人求長生之法，我若長生有道，必將此法傳知天下。”
    “聆奴魔塔，祭祀活人？”我憤而怒斥。
    “啊……長生不用代價嗎？”大荒希慘叫反問，半麵臉已經燒毀。
    我不知如何應答，卻聽無支祁惡狠說來“誰管你那破事，什麽代價，關我屁事，你要殺我，我來報仇，哪來那麽多廢話，現在是要讓你好好吃點苦頭。”
    無支祁將大荒希扔在地上，抬手一指，藍色火焰一點一點灼燒大荒希。
    “啊……”大荒希不斷發出慘叫，如同蛆蟲，地上翻滾。
    慘叫很久，大荒希才沒了動靜，隻剩焦黑的屍體，不時抖動。
    無支祁並不解恨，直至大荒希化成灰燼，才收了青火“我這邊仇了了，如今這王石靈山內，已無甲衛，還需要我嗎？”
    此時王石靈山內，早已亂成一團，大荒氏族餘孽，帶著錢財，像老鼠般亂竄，有奴隸趁火打劫，女人們成了貨物，被拖來拽去。
    “你帶我找到大荒野。”王石靈山近乎小城，我怕大荒野溜了。
    無支祁尋過之處，青火焚燒，留下一片火海。
    終於，我們在一個逃竄隊伍中，找到大荒野。
    我提劍殺去，大荒野發出女人般的尖叫，嚇到腿軟，倒地求饒。
    我冷眼怒視，一劍宰了大荒野，原來沒了保護，這畜生還不如個女人。
    餘下人四散奔逃，有狗奴才們跟在後麵呼喊。
    追是不追？我愣了許久，當初有一群人在我身後，提劍生殺，膽氣橫生，如今隻有無支祁旁觀，看著那些大荒餘孽，一種孤獨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若是猶豫，那就算了。”無支祁大仇得報，也無留戀之意。
    我出城尋見師父。
    九方孤笑說“仙受凡人香火，與凡人庇佑，不能隨意弑殺凡人，一入仙門，你與大荒氏族仇恨就算了了，他日後悔，若在想尋仇，可要掂量再三。”
    我咬牙說來“心有惑，不知何從？”
    “惑從何來？”
    “今身感孤獨，心有怯懦，無心再殺。”
    “一入仙門，歲則萬年，怕孤獨可不是好事，看來你要先修心，北無盡沙洲，獨修萬年，再許你自在。”師父與我說明利害關係。
    “弟子遵命……”我俯首叩頭，拜入仙門。
    “截木長生，破了命數，便是仙。”九方孤說罷，便是一指，紫金烈火，將我周身點燃。
    我大驚失色，師父這是要我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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