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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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公孫嬤嬤折騰出來的,還牽扯到了當朝皇子,如今她死無對證,誰還高興替她收拾爛攤子?不是平白給這縣令送把柄麽。
    “且我家主子寬厚,已經不打算追究那農女的過錯,這件事就這麽算了罷。”
    錢氏渾身一軟,跌倒在地——完了!
    因為高家的證詞,錢氏和肖老太太被定下盜竊的罪名,判杖刑並且歸還所有財物,還要負責肖家修繕的費用,期間隻象征性問了肖家三人幾個問題。
    三人有問必答,目不斜視,挺直的背和沉穩的態度同那囂張的高柏與心虛的婆媳形成鮮明對比。
    肖老太太眼前發黑,可為了避免責罰,還是強迫自己將腦筋轉得飛快。
    升堂前肖老頭和老三來見了她們,他們怎麽說的來著?
    “大人!大人!”
    “大人且慢!”
    “何不問問我這兒子兒媳,是否當真要罰我這當娘的?”
    “若他不告,這事我們是不是可以私了?”
    人群中遮著臉的肖老頭抹了把額頭的汗。
    民間家長裏短的麻煩事多了去,當官的哪能樣樣都管?
    不過是講究個民不告官不究罷了,所以隻要阿勇肯鬆口,這事就能私下解決。
    回頭讓他娘口頭道個歉,這誤會也就揭過去了。
    昨兒他去找肖勇就是為了這事,結果他竟去了裏正家。
    肖老頭還是要臉的,自知當著裏正的麵說這些不妥,隻好忍住。
    誰知這之後老大家就找了相親們幫忙修房子,當著那麽多外人的麵,他更開不了口啊!
    隻好今兒個一大早趕來給老太婆和老三家的出主意。
    裴子清懶洋洋問:“若他要告呢?”
    肖老太太眼神四下亂飄,不敢看縣太爺的臉。
    王英就跪在她旁邊,看這老太婆的拳頭就知道她憋的有多辛苦。
    她彎了眉眼,肖老太太就聽到耳邊有人說。
    “就告,告得你名聲掃地人人喊打,告得你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臭老婆子不要臉!”
    “看你家三房還能不能考科舉!”
    肖老太太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她起身就衝王英打過去:“他敢!”
    “子告母是為不孝!”
    “他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你這賤婦敢慫恿他!我讓他休了你!”
    縣令麵前哪有她撒潑的機會,那巴掌還未落下就被殺威棒架住。
    王英柔柔弱弱靠在肖勇懷裏,抿著唇,既不哭,也不叫冤,隻是顫抖著身子任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百姓們一陣唏噓——這是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哦。
    肖勇護著媳婦,同樣沒說為娘的半句不是,隻鏗鏘有力回:“不休!”
    要不是怕被裴子清看出來,王英高低得擰他一圈!
    什麽嘴,半天就憋出這麽一句來?
    不過心裏也很受用就是了。
    肖老頭腦門子突突疼——他萬般叮囑,讓老婆子沉住氣,沉住氣!
    怎麽還瞎嚷嚷!
    幸好阿勇隻說不休妻,沒提告官的事。
    可他提著的這口氣還未落下,就聽堂上裴大人說。
    “他們本來也沒報官啊。”
    “你二人自己縱火被抓,與旁人有什麽關係?”
    “人是衙門抓的,就算他們求情,本官也不會聽呢。”
    ( ̄︶ ̄)
    肖老頭:……
    怎麽會這樣!
    王英得虧是在肖勇懷裏,不然她都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好個裴子清,還和當年一樣哈哈哈哈哈!
    肖老太太免去刑法的機會消失無蹤,板子還沒打,人已經嚇暈了過去。
    到底是上了年紀,裴大人也沒想把人直接打死,意思意思罰了幾下,就通知可以讓親屬代替以示孝心。
    老太太噌一下雙目放光看向肖勇。
    王英緊皺眉頭,隻覺得裴子清到底還是婦人之仁,下手輕了。
    肖老頭也目光灼灼:“阿勇!”
    肖勇抿唇,饒是他早就對這家人死了心,此刻也覺得荒誕可笑。
    見他沒有第一時間出麵主動自請受罰,肖老太太張嘴便是一陣聲淚俱下的編排。
    “你娘死的早,我嫁過來時你還是個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為了讓你吃飽,我連奶水都舍不得給自個兒的親兒子……”
    “這些年為你娶妻生子,全都盡心盡力,沒曾想如今……”
    “不過一點誤會,卻是要我這個後娘的命啊!”
    ——直聽得路人看著肖勇連連搖頭。
    “那不行呢。”
    說這話的當然還是裴大人。
    他從桌上取了枚令簽在指間轉。
    在圍觀百姓們詫異又好奇的注目中,他說:“那不是你繼子麽。”
    “你一個當後娘的,親兒子都尚在人間,哪就輪到讓繼子替你受刑了,說出去還當你故意苛待,這些年的功勞就都白費了,多可惜。”
    “再說你親兒子來都來了,叫他旁觀親娘受刑,今後可怎麽抬得起頭做人。”
    “來人,”裴縣令眯著眼,精準指向肖老三,“喏,將那個拖過來替他親娘挨板子。”
    他那語氣,就像是輕飄飄說了句“來都來了,打一個唄”,叫肖老三又氣又怕,偏還不敢回絕。
    他隻恨自己為什麽閑著沒事要跟他爹出來瞎晃悠,又為什麽沒順手戴上二弟那個憨貨,幾板子下去,他吼得比錢氏嗓門還大。
    兩人受刑之時,那高柏終於緩過勁來,一瘸一拐地就要離開,可他剛轉身就被兩根交叉的殺威棒攔下。
    雖說隻是個奴才,可他身為在主子跟前得臉的管事,在高家也是很有些地位的,何曾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輕視和作弄?
    裴大人可不管他怒不怒,羞不羞。
    “肖家的事了結了,接下來咱們談談另一件事。”
    高柏心頭一緊——來了!重頭戲來了!
    老爺交代過,但凡被問起刺殺皇子一事,就裝作完全不知情!反正死無對證!
    他還沒來得及演戲呢,殺威棒第二擊又落在了他身上。
    首座之上,那笑麵虎托腮,很是邪性地說:“不是提醒過你了麽,要跪著回話。”
    耳邊是肖家三房夫妻倆的鬼哭狼嚎,高柏終於不情不願地意識到一件事。
    京城來的這個裴子清,不好糊弄。
    “再問一遍,簪子,當真是你高家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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