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京師各態,太子趙雨岸,國師寧清秋,隴王趙雨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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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朔十七年春天。
    天下最強人國空懸整整十七年的儲君之位,終於落下最後一絲懸念。
    元朔皇帝次子,韓王趙雨岸,在春祭祭祖大典之後,受封了太子之位。
    封儲大典高效而快速,十分幹脆的舉辦完成,乃至於京師各府都有些反應不及,因為按照過往先例,封儲大典至少要數天,這次卻居然僅僅半日。
    ‘草率’的讓有些飽學之儒無法接受。
    好似……好似,皇帝隨手就把象征儲君之位的玉印,給了出去。
    怎能如此?怎可如此?
    國有國規,朝有典例,天下人都看著。
    但趙雨岸不在乎。
    高高興興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返回府中第一件事就是大宴三天。
    對恭賀道喜之客來者不拒,載歌載舞慶祝了三天。
    宴散之後又吩咐將自己的王府,擴建成太子府。
    還前去查看了一番位於皇宮內部的東宮。
    十幾年的盼望一朝得償所願,這麽做或許會為人詬病以及彈劾,但是趙雨岸已經無遏製內心歡快的心情,他必須要如此做,找一個宣泄口。
    有時候適當的釋放欲望,也是一種解脫。
    況且,他實際也並未做什麽違製之事,更沒有挑戰父皇的權威,隻是慶祝一番罷了,父皇不如先帝那樣仁慈隨和,但對子女一向還是不錯。
    負手站在原韓王府,現太子府闊氣高大的門樓前,趙雨岸心底很是滿意,望著大大‘敕造太子府’五個大字,更是心中高興,父皇認可了他,這個帝國未來也必將在他的帶領下重現先祖輝煌。
    除了大哥隴王以外的其他四位兄弟都來祝賀了。
    趙雨岸心裏清楚,這幾個之前都沒封王的兄弟,原本壓根也沒什麽機會,現在算是徹底死了心。
    他自己覺得自己的心理還算正常,也沒有因為忌憚而有過要除掉幾個兄弟的想法,緣於先帝給父皇帶了個好頭,皇室和睦幾十年沒有流過血了。
    趙雨岸甚至還考慮等他登基之後,可以給老三、老五、老六,賜個宗室國公做做,給一直支持自己的四弟封個郡王,以維持皇室的繼續和睦。
    至於最高等的親王尊位,還是要謹慎些的,物以稀為貴,不能隨便封。
    送走前來道賀的幾位兄弟,趙雨岸負手,輕哼小曲,信步走向正殿,打算喝杯清茶解解膩。
    隨手打開禮物清單,一眼掃過,他愈發感覺到位置帶來的美妙感覺。
    該送的基本都送了,少有的幾家沒送,也是之前得罪的狠了,他也懶得跟他們計較。
    看到一處,趙雨岸忽然目光頓住,皺了皺眉,抬手招來長史。
    “我喝的有點多,有點記不清了,宸寧好像沒回來?”
    也一身新的太子府長史躬身答道:“回太子,是的,宸寧殿下應還在上林山,不過派女官送來了一對玉璧作賀。”
    趙雨岸仍然皺著眉頭,送禮了,卻沒到場,說明請帖肯定送了。
    宸寧是他的親妹妹,是生母去世後,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胞親,這樣的大事,她居然沒有親自到場來祝賀,讓趙雨岸心裏有點不太高興。
    這時,府內正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繼而一道有些肥胖的錦袍玉帶身影出現,趙雨岸暫時鬆了鬆眉心,看向來者道:“看的如何?周邊怎麽擴建。”
    寧王世子趙柯臉色沉吟,“太子府的後邊就是咱們親仲叔的昌平郡王府,肯定不能拆,不過左邊和右邊是兩個已經沒落的宗室侯爵府邸,太子使些錢財,再在內城好地段賜座大宅,他們應該會同意搬走。”
    “這樣府邸就可以從東西兩側擴建,就是看起來會扁平些。”寧王世子趙柯考察過後給出自己的改造方略。
    世人都道寧王爺的兒子們花團錦繡,有福相,實際就是罵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隻會花天酒地,養得一身好肉。
    卻是故意忽略,或說視而不見趙柯在除逛花樓以外最大的愛好,也是趙柯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項本事,園林宅邸建造方麵造詣。
    當不上皇帝的宗室們,花天酒地總會有膩的時候,便想找些別的事情幹,有將目光放去了讀書畫畫,還有的幹脆投軍打仗,有的利用身份經商營業,趙氏宗族先祖光環強大,雖說遺傳血脈稀釋了幾百年,總還有的,趙柯就從小鍾愛做園林建造師這有些上不得台麵工匠活計,有時候還不要銀兩跑去設計。
    趙雨岸沉吟片刻點點頭,“仲叔的宅子不能動,他是比陛下的輩分還高一些。”
    趙柯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殿內一張紫檀椅上,寧王府雖然不能偏頗,但他其實早就和皇次子關係更好。
    趙雨岸壓下對親妹妹不來參與大宴的不高興,轉而道:“大哥也在造他的新府,西北物資匱乏,你給我挑選物料時給他也送去一些,然後將賀禮的回禮一起捎去。”
    其他的回禮他可以不理會,但這個做了塞王的大哥卻是不能忽視。
    寧王世子答應一聲,兩人有著差不多相同的愛好,可談的很多,加之喜事在前,趙雨岸很快將不快拋之腦後,又就著剩酒與趙柯喝了起來,主喜仆鬆,太子府裏一片熱鬧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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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在京師皇城,另一座大邸卻是一片冷清。
    京師元清觀作為元清道最巍峨、恢弘的道觀,比親王府都勝一籌,占地廣闊的以方裏計算,觀內道宮排列高低錯落,琉璃青翠,仙柱雕龍畫鳳,正殿肅正威嚴,法器莊穆,香霧嫋嫋升騰,過往無論宗室勳貴還是大小官員皆以能進入元清觀遊覽為榮。
    此時卻是冷清的果真如同仙宮了。
    寧清秋不在正殿,而在庭院邊角那座靜室,盤坐蒲團,神情無喜無悲,對此好似置若罔聞。
    她一身寬大道袍,頭頂一隻精美蓮花冠,秀額一點朱砂,闔眸間仿佛有道教仙氣散發。
    不像是修士,而像是已經位列仙班的仙人,修士大能不足以完全形容她的氣質了,唯有天生帶有一絲高大色彩的仙,方能完美詮釋她的形象。
    靜室外傳來一聲請見的呼喚。
    寧清秋微微頷首,靜室之門自啟。
    來者洛清婂,還有她唯一的親傳弟子,趙琬。
    得到準許後兩人進入,元清道三代同坐蒲團,以往也很是少見。
    趙琬有些怯生生望一眼那個師叔祖,在她眼裏,師叔祖就是天底下最像畫本子仙神的女神仙了。
    寧清秋對這個師侄的徒弟沒什麽惡感,還覺得她十五歲才修道有些惋惜了。
    三人中最有世人所喜愛追捧的溫婉道相的洛清婂,輕聲開口說話:“隨著皇祖閉關,陛下開始收攏大權,似乎用不到我們元清道作為論政場所,香火日衰,師叔不想想辦法麽。”
    “如此下去,師叔以權貴推動元清道法的謀劃就要落空了。”
    寧清秋平靜回答:“隨它去吧,盛衰之理自古常在。”
    “過分執著反而失去本心,我本也隻是借皇室爭鬥入京,旁的自有後計。”
    洛清婂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看來師叔英明睿斷自有主張,我道行尚淺便不置喙;師侄回京已有數月,想帶著小瑾外出曆練一趟,前來向師叔辭行。”
    “一來是我一身修為要在行走中增長;二來師叔提及的北邊傳教我可先去探查;三來小瑾內心困頓,非居於京師能解脫。”
    寧清秋沉思少許,頷了頷首,“可沿京梁官道北上,執我書信去大梁城見見老朋友,而後往東北去避開鎮南府,到旌郴港乘坐海船再決定回來或北上南下。”
    “林淵這個多太極貴人興北,對於你我這些沾染他因果之人來說,往北比往南更易避開災難。”
    趙琬耳廓微動,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小手忍不住捏了捏青色道袍袍邊。
    大梁城,要去大梁城麽……
    想到那是淵世子哥哥家的祖業,小姑娘心裏有些怦怦直跳,會不會見到林家哥哥的家人呢?
    洛清婂認可這北上的路線,等沿著官道一路去了旌郴港也已走了幾千裏,遊曆應該足夠了,到時候選擇乘船沿海岸、大江回京師港,或者南下東南、北上千星城都可以。
    此行沒什麽危險,她也不是初出茅廬的雛鳥,唯一有些波動的應該就是去見師叔的老朋友,能被寧師叔稱為老朋友的人,不用太深思她也知道是誰,魏王林硯。
    ……
    林淵的信猜的很準。
    西北詩州經都府內,隴王趙雨鐮最近有點鬱悶。
    他是主動放棄儲君之位,但看著周圍與繁庶京師差別巨大的詩州,總歸是有落差的,連修王府的物料都要城內大戶湊。
    宸寧就是如此考慮,才沒有公然去為自己的二哥道賀,而是親手書寫一封問候家信,並挑選相當一份用得上的禮物,比如器宗製作的增加濕度的法器、西北沒有的皇宮禦膳房糕點、衣物等等,給大哥專人送去溫暖,以展示不忘大哥辛苦。
    自父皇公然賜蟒袍讓她代收之後,她所象征的意義已經不是自己,也不是二哥的妹妹。
    這些事世子側妃韓寧做不了,也做不到。
    她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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