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神沿王與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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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如銀河倒卷,在黑龍的龍身上劈出百十米血槽。
    角龍淒厲一嘯,騰飛避開。
    餘勢未減,劈到隆慶關前荒原上,出現一條峽穀般的深壑。
    黑龍寶瓶出現鏡裂,寶瓶王臉色再不複從容自信。
    他低喝一聲,黑龍、白龍盤繞起身軀,交纏成一隻鎖狀。
    “雙龍鎖!”
    寶瓶王喊出此招式名字,試圖先逼退嶽江心防。
    他曾經憑借此鎖一舉絞殺陳朝六名七境修士,吞噬他們的血肉,也一舉奠定四百年前滅陳戰爭基調。
    身為上三境,嶽江不可能沒聽說此事。
    而他,身為爆發型武夫,一旦被纏鎖,便必死無疑。
    嶽江卻咧嘴一笑,“兩條長蟲,也配鎖我?!”
    他抬腳猛踏大地,方圓千米都出現顫顫,落腳點頓時凹陷出一枚十丈深坑。
    手中漆黑的大刀揮天而起。
    雪亮刀光仿佛將天都劈成兩半,震散無數雲霧,一刀正中那雙龍鎖。
    劈的黑白二龍又發出淒厲龍吟,血濺虛空。
    他又背負大刀,雙臂猛然伸出,手掌如鐵鉗,摜向雙龍。
    “給老子——滾下來!”
    兩條巨龍被他兩條手臂擒拿,硬生生摜向大地,寶瓶王吐血倒飛,連連踉蹌後退,手中寶瓶‘哢嚓’裂開道道細紋。
    衝擊波炸起,橫掃戰場,妖軍一方遭受兩條‘山脈’撞擊。
    盡管有寶樹王及時伸展枝條作阻攔,卻也未完全消除,百名撐起防禦陣法的草原薩滿吐血昏迷,餘波衝擊在軍陣上,死傷無數。
    嶽江鐵手陡然鉗住寶瓶王的脖頸,虎口巨力一震,生生將這位老妖王體內經脈震碎,一把扔入了隆慶關內。
    而後看見趙長纓與高梟的戰場,單手持刀下劈,又是一道天塹雄關一般的刀光降下,要鎮壓那位鎮南公。
    東穆烈威汗毛一悚。
    赤金長戟撐天一摜,千米戟芒破曉,硬撼天塹一般的刀光。
    角力爆發出澎湃呼嘯聲,氣浪罡風翻湧如潮。
    終究是上方的刀客力量更勝一籌,鎮南公悶哼吐血,倒退數十丈,趙長纓與高梟見準了機會,陰陽雙槍合一,頗有生生不息的韻味,把槍尖捅進了倒退不止的東穆烈威後腰。
    上方,嶽江一人如大山,冷眼看向寶樹王。
    一人製霸了整座戰場,氣勢威壓百萬雄兵。
    更遠些正和騎兵都督柳晟元率領北境騎兵對衝的鎮南府重騎兵、正和茅山掌教以命換命的寶瓶國丞相,感受到那比之猛獸還要猛獸的目光,如芒在背。
    眼看嶽江就要奔著自己而來。
    哪怕是比精鋼堅韌百倍的防禦也無法給寶樹王帶來安全感。
    他立刻朝遠處遁走,不再管鎮南府那些將士。
    這頭老樹帶著無數同樣參天高大的樹妖奔跑的景象,著實是具有場麵感。
    樹幹挺得筆直,樹根如無數條大腿,步伐協調的快速邁動。
    跑動帶來地動山搖的隆隆聲,又撞的空氣駭浪生起。
    寶樹王一邊跑,一邊大喊,“神沿救我!!”
    嶽江的刀芒這時候已經抵達寶樹王樹幹中心位置,若讓這一刀劈中,不攔腰截斷,也要碎成木片無數。
    “夠了。”
    冷漠的聲音響徹戰場。
    一道黑袍玉帶身影從裂開的空間間隙中走出,來到寶樹王麵前。
    抬手就抓向那道刀芒。
    一隻好似完全由金屬組成的錚錚發亮大手隨同從虛空伸出,握住那刀芒。
    生生將這能斷嶽劈江的刀芒,停在了高空之上。
    哢嚓聲響起,刀芒鏡碎,散落成無數光斑。
    罡風駭浪湧起,又將之吹往隆慶關方向,避免刀氣下沉造成無數死傷。
    嶽江單手背刀,眯著眼看向那道屹然而立的偉岸男子。
    神沿王探手,朝地麵仍在下殺手的趙長纓與高梟抓去。
    又一隻手掌出現,空間秩序仿佛都凝固,風和氣流停止流動,這一手停滯天地運轉,而內部自成體係,如同囚牢。
    趙長纓與高梟心頭劇震,握槍的手猛烈抖動,但卻無法轉動槍鋒一毫。
    二人心生絕望。
    嶽江沉聲大喝,提起大刀便要解救兩位同僚。
    這時,一隻手搭在嶽江肩膀上,將他輕輕朝後一推,製止了他的動作。
    清淡的聲音在這位猛漢耳邊響起,讓他的情緒也頓了頓。
    “我來。”
    嶽江心頭如釋重負。
    身旁出現一襲鮮豔朱紅五爪蟒袍的男子。
    他左手負後,右掌托著九座山嶽虛影。
    九山環為一圈,中心是一隻玄黃色的鼎,鼎中玄黃氣彌漫,在與此方天地共鳴。
    好似整座北境都握在這個男人手中。
    原本籠罩著趙長纓和高梟的無盡威壓,也在他出現的刹那,隨風消散而去。
    “王爺!!”二人高興大喊。
    林硯輕輕頷首,揮了揮手。
    兩人憑空傳送回他的後方。
    毫無征兆般,空間都幾無太大波動。
    東穆烈威眼皮顫了顫。
    這麽強!?
    林硯怎麽可能這麽強!?
    不可能,絕然不可能……
    東穆烈威攥緊了拳頭,眉目陡然陰沉下來。
    敵人太弱,或者太強,都無法彰顯出他的重要性。
    快要黎明的夜空,兩道身影遙遙對立。
    笛太阿袍角輕振,渾身流轉銀色光暈,仿佛月華凝聚。
    他聲如古井無波,臉上倒是帶著一抹笑,“昭戈,又是許久不見了。”
    林硯目光平靜無瀾,身周的玄黃氣愈發濃厚,如瀑垂落千丈。
    “我本以為你不會來,那樣,或許能保住一條命。”
    笛太阿笑笑,“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昭戈你舍不得殺我這老友嗎。”
    “你願意承認你我之間的友誼了?當初害你妻子一屍兩命是我不對,如今已過二十年,不如暫且放下。”
    “你有偌大北境,我有巍巍神沿,我如今是天罡序第一,你將二十二州山河倒影成功煉入厚地也尊鼎也算靈寶了吧?手持應能進前三序列,這天下妖帝坐得,景帝坐得,你我有何坐不得,恰也正巧,你有一子,而我有一女……”
    東穆烈威眼角抖動愈發劇烈。
    抬頭望著上空,心中激起極為不祥的預感。
    神沿王笛太阿,與魏王林硯竟然早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