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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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風如同一灘爛泥般,毫無支撐力地癱軟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上。他大口喘著粗氣,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極度艱難的掙紮。
    他現在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站在一旁的麗塔見狀,急忙伸出手想要將秦風從地上扶起。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擅自行動!我不是已經明確安排人去保護你了嗎!”
    秦風現在很生氣,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麗塔被鮮血染紅的腿上,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沙啞,其中還夾雜著深深的關切與責備。
    但沒等麗塔作出解釋,他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守衛戰持續到了第二天一早,秦風也是在這個時候醒的。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麗塔道歉。
    秦風不是死麵子的人,他承認自己當時確實太過激動,並不是故意推的麗塔。
    麗塔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接受了道歉並開導秦風不要放在心上,她能理解。
    “謝謝,對了,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麗塔為秦風打了一壺水放在了他的手邊,雖然在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但發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
    “剛剛有士兵來匯報了,偷襲的怪物全數殲滅。”
    這對於大部隊來說是件好事,但......
    “我方士兵......死165名、傷201名。”
    “嗯。”秦風僅僅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那張原本就略顯稚嫩的麵龐此時如同被蒙上了一層寒霜般,凝重之色盡顯無遺。
    和我預料的差不多,裝備落後的前提下,隻有這麽點死亡率已經是萬幸了。
    如果……我當時沒有暈倒,還能有更多人活下來。
    秦風用力捶向地麵,他現在感到很自責,那些士兵那麽信任他。
    而他呢……卻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親手將這些鮮活的生命推向了萬丈深淵,送入了死亡的虎口。
    秦風露出苦澀的笑。
    這就是戰爭,從來不會在意他人的感受,它能帶來的隻是無意義的死亡與毀滅。
    可即便再不情願這場仗依舊要打,否則還會犧牲更多的人,這是秦風不想看到的。
    “麗塔,叫人扶我一下,我想出去看看。”
    很快一男一女兩名士兵就走進了營帳,分別攙扶著秦風和麗塔向外麵走去。
    哭喊、憤怒、絕望在幸存的士兵裏擴散,無數的屍體推滿了草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讓人作嘔。
    這是秦風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目睹戰爭的殘酷景象,他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眼前的一幕猶如噩夢般揮之不去。
    如果……如果自己能夠再強大一些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樣慘烈的局麵發生?
    站在一旁的麗塔,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她那美麗的麵龐此刻也因恐懼而變得蒼白如紙。
    她又何嚐不是第一次直麵戰爭?
    但善於觀察的她很快發現了秦風不對勁的地方,用手推了一下秦風的腰部。
    秦風下意識地轉過頭,原本空洞的雙眸在看到麗塔擔心表情的那一刻恢複了清明。
    “我沒事,麗塔。”秦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一刻他回來了,平時的秦風。
    “士兵們!我有話要說!”秦風的聲音吸引了人們的注意,他們眼神複雜地看向秦風。
    他們心裏清楚,這位少年讓這場戰鬥的死傷率直線下滑。如果少年不在,恐怕此刻他們早已全軍覆沒。
    但其中一部分人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聽到秦風聲音的那一刻,立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崩潰地大叫:
    “軍團長!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親哥哥被敵人殘忍地砍掉了頭顱啊!那溫熱的鮮血如泉湧一般汩汩流出,滲進了我的盔甲、迸濺在我的臉上。
    是甜的!是甜的……! ”
    這聲嘶力竭的哭喊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
    秦風默默地閉上了雙眼,他的內心深處湧動著無盡的悲痛與哀傷。
    他靜靜地站在這裏,默默為犧牲的戰士們哀悼。
    “這次的任務何其艱難,這一戰我們失去了很多,但在你們的身後還有無數無辜的平民,我們的使命就是用自己的身軀擋下災難!”
    “但…我給予你們選擇的權力。”
    秦風高舉右手,“想要繼續戰鬥的,站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
    這該如何去選。
    但隨著一名士兵率先邁出腳步,堅定地走到了秦風身旁。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身影紛紛加入進來。
    秦風目光迅速掃過身旁的每一個戰士,突然,他的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名男士兵身上。
    他清楚地記得這個人——誓言為好友複仇的赫爾克。
    他毫不猶豫地站在了這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短短十分鍾後,除了秦風與麗塔之外,總共有 106 名戰士匯聚於此。
    他們的臉龐雖然還帶著戰火留下的疲憊與傷痕,但眼神中卻充滿了堅定不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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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隊伍中隻有一個人格格不入,那位大臣也這裏,隻是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不知心中究竟作何盤算。
    “剩下的人照顧好傷員,我會為你們留下足夠的食物。
    帶他們回家。”
    然而,一部分傷員卻顯得憤憤不平,他們掙紮著站起身來,眼中燃燒著怒火,表示自己也渴望殺敵報國,因為這才是一名真正的戰士所應該展現出的姿態,他們絕不是怕死的人!
    更不是懦夫!
    麵對這些激動的傷員,麗塔心中滿是不忍,但她還是堅決地一一拒絕了他們的請求。
    她深知此時讓傷員們上陣隻會增加更多無謂的傷亡,作為公主,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子民去冒如此大的風險。
    “走吧。”一直沉默不語的秦風突然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神無比堅定。
    隨著秦風一聲令下,眾人開始緩緩前行。
    而那些原本還心有不甘的傷員們,最終也隻能無奈地服從命令,目送著同伴們遠去的背影。
    這一仗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敗比, 但此刻這支軍隊的士兵沒有一人退縮,秦風的眸中充斥著戰意。
    虛卒的出現證明了秦風之前選擇的方向並沒有錯誤。他們距離目的地正變得越來越近,隻要再堅持一下,或許就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星核派出這麽多虛卒來阻礙我們,隻能說明一件事——它在忌憚我!
    這支隊伍隻怕是有它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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