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鐵證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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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戲台前震驚惶恐的文武百官,宋仙師炯炯有神的雙眸中閃過一抹鄙夷的晦澀光芒,旋即麵容一肅,正色道:
“此皆皇帝一人之過也,上天早已厭棄之,故而示警不斷!汝等皆是大胤的肱骨之臣,此時還不速速上應天命,奉魯王為主,又要更待何時!”
這番話依然響亮無比,卻又摻雜了某種神秘的蠱惑之力,字字句句直接送達在場眾人的腦海之中,登時便讓不少意誌不堅之輩神搖魂蕩,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是啊!自從先帝崩殂、小皇帝登基以來,整個大胤境內,當真是災禍連連,國力大減!
莫非......這真的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給人族換個皇帝?
不知不覺間,已有不少官員偷偷互遞眼色,準備瞅準時機轉投魯王門下了。
場麵再次變得詭異起來,就連小皇帝帶來的那幾名大內侍衛也都麵色遲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該繼續履行職責,與王府逆賊硬拚到底,捐軀成仁,還是要順應大勢,直接拿下小皇帝向魯王投誠。
就在這時,王府上空的沉沉黑夜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蟬鳴之聲。
伴隨著激蕩夜空的蟬鳴,一個悅耳動聽、猶如仙音天籟一般女子聲音同步響起,語氣中卻充滿了無法壓抑的憤怒之意:
“妖道!休得胡言亂語,顛倒黑白!”
下一刻,隻見一名素衣女子從天而降,俏目含霜,粉臉嗔怒,懸空佇立在戲園上空,背後透明的蟬翼急速振動,翩翩然仿若天女下凡。
下方的文武官員頓時一陣喧嘩,已有人猜出了這名女子的身份,忍不住低聲驚呼道:
“是天玄宗!天玄宗的仙人要出手了!”
來者正是妙音聖女。
她從王府離開後,按照與洛子銘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先去了皇宮,要把魯王造反的證據提交給皇帝,好讓皇帝連夜做好準備,調動大軍一舉剿滅魯王府。
卻不料因為飛的太急的緣故,妙音聖女被皇宮的侍衛當成了擅闖大內的刺客,對著她好一陣糾纏打鬥,耽擱了不少時間。
待到誤會解除,妙音聖女才得知皇帝陛下竟然微服出巡,自己孤身去了魯王府!
這消息猶如五雷轟頂,頓時把妙音聖女轟得外焦裏嫩,大腦險些當場死機。
這......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事態緊急,她也來不及多想,急忙再次動身,想到城南酒館找洛子銘他們匯合,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結果等她火急火燎飛到城南酒館,卻連個人影也沒見到,四下一打聽,卻被告知酒館突然歇業,今夜根本無人前來。
妙音聖女還以為是洛子銘沒能從宋仙師手中逃脫出來,心中不由更加發急,索性也不再等,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再次往王府的方向淩空飛來。
然而剛剛進入王府的範圍,她在空中就聽到宋仙師正對著文武百官發表那番大逆不道的廢立之言,心中更是怒不可遏,便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要當麵跟這老妖道撕擼個清楚。
宋仙師抬頭凝望著懸空而立的妙音聖女,神色微凜,冷哼道:
“沒想到,你這手下敗將竟然還有膽量回來!”
妙音聖女麵色冰冷,銀牙緊咬,開口怒斥道:
“妖道!大胤的災禍全都是你和魯王在背後搞的鬼,你們現在竟然還敢蒙蔽朝廷官員,打著天命的旗號誣陷皇帝,真是恬不知恥,罪無可赦,其心當誅!”
她也懶得再和這無恥之徒多費口舌,揮手從夢境空間中將聲光銅鏡取了出來,朗聲對下方的官員道:
“讓你們也都看看,這妖道和魯王到底都是些什麽下三濫的東西!”
話音剛落,銅鏡中便揮灑出湛湛銀光,以星空夜色為背景,形成了一個倒三錐形狀的巨大3d光幕,瞬間將戲園上空映照的光明一片。
下一刻,光幕驟然變暗,投射出一處狹窄密閉的幽深空間,其內陰風陣陣,慘嚎不斷,鏽跡斑斑的粗大鐵欄上,尚未幹涸的血漬掌印清晰可見,讓人一眼望去頓感毛骨悚然。
這猶如陰森鬼蜮一般的逼真場景,正是聲光銅鏡從距此不遠的魯王府地牢中記錄而來!
下方的文武百官正自驚疑,卻見光幕之中畫麵陡然一轉,閃現出一個又個憔悴枯槁、遍體鱗傷的囚徒身影。
“民婦樊氏,泣血申冤!魯王與那妖道,擄掠我家不滿三歲的孫兒,連同成千上百被拐騙來的孩童,全都被那妖道煉成了邪丹,致使無數怨氣鬱結,郡內三年大旱,滴雨未落......”
“草民劉貴,家住汀南,那姓宋的妖道打著魯王旗號,霸占我良田百畝,修築祭壇,施展邪法,散播瘟疫,可憐我一家上百口皆染病而亡,隻餘我一人苟活於世......”
“小人張二狗,狀告妖道勾結魯王,欺男霸女,強征擄掠......”
“草民......”
......
霎時間,王府上空猶如冤魂呐喊,厲鬼嚎哭,字字句句錐心泣血,目標全都對準了此間的主人,以及那個道貌岸然的邪修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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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在無休無止對著自己指責痛罵的空中光影,隻覺得手腳一片冰涼。
他知道,自己苦心經營了大半輩子的仁君形象,已經被這些囚徒的鐵證撕扯得幹幹淨淨,連條底褲都沒給他留下——而且,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
有了這樣殘暴不仁、陰謀奸詐的名聲,即便今晚逼宮成功,真讓他坐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可他還有什麽臉麵和資格去統禦天下?
他甚至能感覺到,即便是剛才那些已經心誌動搖,有了歸附之意的官員,此時看向他的目光也都充滿了難以遏製的怒火。
“魯王如此暴虐,真乃我大胤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國賊!”
“吾遍觀史書,未曾見此喪心病狂之徒也!”
“非人哉!非人哉!此等敗類,有何麵目苟活於世間?當自裁以謝天下!”
“他要是當了皇帝,豈有我等活命之理?”
......
議論聲嗡嗡傳來,剛開始還隻是個別人的竊竊私語,但很快就在百官中蔓延開來,匯聚成聲討的浪潮,鋪天蓋地般向他壓了過來,
這一刻,魯王徹底慌了。
那幅光幕體量巨大,別說是王府了,隻怕周邊五裏方圓之內,人人都可看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他這些不認為人族所容的的卑劣行徑,就會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帝都的每一個角落!
他茫然無措的看向宋仙師,希望能從這位亦師亦友的王府頭號軍師那裏,探求一個解決眼下危局的辦法。
然而,麵對持續播放的光影畫麵,宋仙師卻絲毫沒有打斷的意思,反而目露得意之色,看得興趣盎然,津津有味,似乎對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頗為驕傲。
感受到魯王的目光,宋仙師這才回過頭來,與他對視了片刻,隨後厲聲道:
“王爺,事已至此,你我還有退路可言否?須知成王敗寇,若不想今日之事傳揚出去,便當速下決斷,將在場之人盡數斬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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