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平複了下震驚又憤怒的情緒。
    姑蘇雨的回答讓他將一些信息串聯起來。
    三千年前，六大聖人帶領人族強者剿滅妖族，最終將妖族驅趕到這片極寒之地封印鎮壓。
    蕭、張、秦、朱四家作為鎮守使留下來看守封印。
    然後突然某一天封印鬆動，妖族要衝破封印逃走，他們四家先祖悍不畏死加固封印。
    可能當時的形式非常嚴峻，讓他們意識到會有全族覆滅的危險，亦或是防患於未然，所以分出一支人離開流放之地，以防滅族。
    結果真出事了。
    “聖人呢？”
    “普通人可以忘記我們，難道聖人也忘記了嗎？”
    蕭山沉聲問道。
    “聖人不見了。”
    姑蘇雨伸手撿起兩枚納戒。
    蕭山眼角一抽：“你怎麽拿兩個？”
    姑蘇雨挺了挺胸脯，理所應當道：“你問了個兩個問題，我當然要拿兩個。”
    蕭山不禁頭冒黑線。
    奸詐的女人！
    更讓他鬱悶的是，這個奸詐的女人看似回答了問題，實則挖了個坑。
    聖人不見了。
    去哪了？
    明知是坑，可蕭山不得不跳，悶悶問道：“聖人去哪了？”
    姑蘇雨狡黠答道：“在四大家族加固封印不久後，六位聖人突然不知所蹤，魂燈全部熄滅，有傳言說他們隕落在了上古遺跡裏，也有傳言說他們境界更上一層樓，飛升去更高世界位麵了，傳言真假難辨，總之六聖至今沒有音訊。”
    蕭山狐疑道：“你說聖人早就消失了，那聖赦令是誰弄出來的？”
    “聖人學院。”
    “聖人學院每六十年隻能做出十枚聖赦令嗎？”
    “肯定不是。”
    “那為什麽不多做點？”
    “弄一大堆出來那還叫聖赦嗎？物以稀為貴，懂麽。”
    “……”
    這個回答把蕭山氣笑了。
    原來，他們求而不得的聖赦令，是人家故意抿著手指施舍的。
    他都忍不住同情自己。
    真他娘的可憐啊！
    平複了下情緒，蕭山認真地看著姑蘇雨，問道：“我想解除寒煞詛咒，該怎麽做？”
    姑蘇雨皺眉沉思片刻，答道：“寒煞詛咒是萬妖之母施展的，肯定要找到萬妖之母，讓她解除詛咒，但是想要對話萬妖之母，你得有能力穿過封印大陣見到她。”
    “光見到不行，她肯定不會乖乖就範，你還得有讓她臣服的實力。”
    “所以，你要先提升實力。”
    蕭山點點頭，跟他想的差不多。
    “如果我找到聖使大人，求他打開封印大陣，讓我見一見萬妖之母，他會答應嗎？”
    “他會一巴掌拍死你！”
    姑蘇雨翻了個白眼，“封印大陣最近十幾年頻繁出現不穩定波動，他們忙著加固都來不及，還打開大陣讓你見萬妖之母，想得美你！”
    “我好心提醒你啊，最好不要讓聖使知道你有這個念頭，不然他指不定懷疑你是魔宗的人，在想點子解救萬妖之母呢。”
    “要是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那你就死定了。”
    “那我求他多弄點聖赦——”
    蕭山話說一半突然收聲。
    他想問“求聖使多製造一些聖赦令行不行”，可還沒問出來心裏已經有答案。
    你誰啊？
    有多大的臉？
    聖使會多看你一眼嗎？
    蕭山自嘲一笑。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要幾百個聖赦令，有什麽辦法？”
    “想快點還是慢點？”
    “當然是越快越好。”
    “快點的辦法是，立刻馬上鑽帳篷裏睡覺，做個美夢。”
    “……那慢點的呢？”
    “慢點的辦法是，等困了再睡，也做個美夢。”
    “……”
    瞧見蕭山黑臉，姑蘇雨認真想了想，說道：“倒是有一個辦法，加入聖人學院總院，獲得不菲的成就，或許能讓聖人學院法外開恩，特別赦免你的族人。”
    “怎麽加入聖人學院總院？”
    “隻有頭角崢嶸的絕世妖孽，才有資格加入聖人學院總院，比如我這樣的。”
    蕭山啞然失笑：“你可真不謙虛。”
    姑蘇雨笑了笑，道：“至於你嘛，倒是有一條捷徑可走，隻要參加聖赦比武，奪得一枚聖赦令，就能加入聖人學院總院。不過，說是捷徑，實則也不是。”
    “怎麽說？”
    蕭山剛一張口。
    姑蘇雨就又拿走一枚納戒。
    蕭山臉皮抽搐，苦笑道：“你這樣拿，我很難受。”
    姑蘇雨道：“相信我，我的回答保證物超所值。你知道聖赦比武為什麽要限製年齡嗎？”
    蕭山條件性地想說“為什麽”，但話到嘴邊立刻止住。
    這該死的娘們，又挖坑！
    姑蘇雨一臉失望，隻能自問自答道：“因為聖人學院總院不收年齡超過二十歲的。你知道往年聖赦年，你們流放之地有多少人加入聖人學院嗎？”
    “不知道。”蕭山管住嘴巴，隻答不問。
    “一個沒有。”
    “？”
    蕭山一臉問號。
    姑蘇雨皺眉道：“有問題就問出來，別擠吧你那本就各自為戰的五官。”
    蕭山：“……”
    “因為外麵的人也想走捷徑，他們從外麵進來，假裝成流放之地的人，然後參加聖赦比武，你們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呢。”
    “……”
    蕭山瞪大了眼睛。
    如果姑蘇雨不說，打死他都想不到還能這樣做。
    “所以就連抿著手指縫施舍的十個聖赦名額，都他娘的是假的！”
    蕭山先是震驚，繼而憤怒。
    “聖人學院不管嗎？”
    “怎麽管，讓他們自己打自己一耳光嗎？”
    “好吧。”
    蕭山搖頭苦笑。
    姑蘇雨道：“以你的戰績來看，你奪取聖赦名額的機會很大，那麽問題來了，十個坑都已經被人占了，且占坑的人背景都很強大，當你搶了他們的坑從流放之地出去後，你猜他們會不會搞你？”
    蕭山：“……”
    姑蘇雨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外麵的社會複雜著呢，慢慢學，慢慢混吧。還有納戒嗎？”
    蕭山哭了。
    他拿了近二十枚納戒出來，這就沒了。
    感覺外麵的社會再複雜，也沒有眼前這個女人套路深。
    “交易結束！”
    蕭山連忙說道。
    不想再被女人套路了。
    “是不是非常心疼？”姑蘇雨問道。
    “廢話！”
    “咯咯…”
    姑蘇雨開心地笑了起來。
    蕭山悶悶起身，把姑蘇雨扔出來的物資收進納戒。
    姑蘇雨道：“你放心，我這個人主打一個仁義，絕對會讓你物有所值，不，是物超所值。我猜你肯定不會放棄參加聖赦比武，對不對？”
    蕭山肯定點頭。
    姑蘇雨眯起眼睛，表情森然地看著蕭山：“如果你真能奪得一個名額，我保證，離開之日就是你的亡命之時，外麵有人等著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