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裳麵色如常，默不作聲地背過身去，一股靈力湧動，迅速將身上濕透的衣裳蒸幹。
    片刻後，又她麵不改色轉身，抬頭看向陸見星：
    “還是陸師兄機敏過人，這種情況下都能分心覺察，推演規律。”
    “若不是及時解脫，恐怕此時我等已經葬身大陣了.....”
    陸見星擺擺手，笑道：
    “宗門對於弟子向來是間歇性放養，下山曆練時連護道者都沒有。”
    “我當年也在修真界獨自曆經了不少生死，若不機靈一些，怕是早回不去宗門了。”
    ......
    天空中，突然浮現出一道虛影。
    那原本應該宣布關卡進度的卷軸文字剛一顯現，就如同被抹去般，消散於無形。
    與此同時，兩人脖子上的同命鎖也隨之消失不見。
    這......
    “剛才我們沒有循規蹈矩地闖過試煉，而是直接摧毀了陣眼.....”
    白霓裳環顧四周的石壁寒潭，神色中帶著思索的意味：
    “這處地方，也確實不屬於任何一道記載中的秘境關卡。”
    “那就是說，我們......可能跳出了通關的既定軌跡，脫離了秘境之靈的掌控。”
    “很有可能。”陸見星沉吟道：
    “不過下一步該往哪走，反倒成了問題......”
    兩人沿著水潭邊緣行走，一路搜尋可能的出路。
    ......
    三個月過去。
    他們圍著巨大的水潭走了好幾圈，未能找到直接離開的方法。
    這處地下空間四處封閉，連上方也無法飛出。
    但是兩人也發現一些端倪。
    商量了許久，終於下了決定......
    這一日，兩人轉完最後一圈，坐在水潭邊修整，恢複靈力。
    白霓裳正拿著一枚玉簡，神情專注地刻錄著什麽。
    這些日子，她有空的時候總在這些玉簡上忙碌。
    也不知道在作甚。
    陸見星看了半響，終於忍不住發問：
    “白師妹......”
    “你這些日子擺弄玉簡，到底是在做什麽？”
    “陸師兄......霓裳在刻錄本宗的幾門秘法。”
    白霓裳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神色如常：
    “若你我二人真的走不出此地，那死前也要給後來人留下一些道統......”
    “至少不能讓這些上古絕學斷了傳承。”
    “原來如此......”
    陸見星聞言，表情有些凝重。
    “不過，現在還沒到那一步吧......”
    “快了......”
    半晌後，白霓裳收起玉簡，站起身來。
    “我們這些日子也觀察得差不多了。”
    “就在今日了結吧。”
    他們對視一眼，互相頷首。
    這些天轉下來，二人發現這寒潭下的靈力軌跡不太尋常。
    結合古籍中的記載，他們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片巨大的寒潭是支撐某個秘境關卡的靈力基礎。
    若將其破壞，這個封閉的地下空間也許就能破開缺口。
    但按照此類秘境的運行規律，施加破壞時說不定會觸發未知的隱藏守護機製。
    要不要放手一搏......
    兩人商討許久，終於下定決心。
    不能長時間困在此地，空耗時光。
    ......
    白霓裳行至寒潭邊，凝聚靈力，在水麵上凝結冰層。
    足尖輕點，步步生冰，行至水潭中央。
    她湧動出精純靈力，試圖將腳下水體凍結。
    寒冰蔓延，兩人能感知到水潭下靈氣循環的路線被陸續切斷。
    四周封閉的石壁空間似乎都隱隱開始鬆動。
    果然有效......
    眼看水體冰凍的進度已然到了一半。
    忽然，冰麵下遊過一道黑影！
    “退後！”
    陸見星瞬間反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白霓裳向後躍去。
    幾乎在他暴喝的瞬間，一條巨大的雙頭蛟龍從他們剛剛站立的原地破冰而出。
    “嗷——”
    兩隻龍首一冰一火，左邊火首鱗片赤紅如烙鐵，右邊冰首泛著幽藍寒光。
    雙頭蛟龍昂起脖頸，血盆大口先後張開，發出刺耳鳴嘯，暴戾的殺意近乎凝成實質。
    這氣息……是相當於結丹巔峰級別的七級大妖！
    陸見星眼神一凝。
    湖麵炸開漫天水花的刹那，暗金色流光自胸口蔓延，黑甲轉瞬覆蓋全身。
    鑒神戟的橫掃帶起破空尖嘯。
    他竟率先躍起出手，搶在蛟龍發難前劈向火首脖頸。
    “鏗！”
    火星四濺中，戟刃狠狠砍在火首的脖頸上，赤紅頸鱗被劈開寸許缺口。
    “吼——”蛟龍吃痛甩頭，陸見星踩著翻騰的浪頭借力躍起。
    戟刃倒轉，直刺冰首眼珠。
    不料這冰首張嘴吐息，一股寒霧噴湧。
    他的雙腿瞬間結滿冰晶，身形在半空中一滯。
    “師兄小心！”白霓裳早已拔劍，正要支援，卻在半空被烈焰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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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隻火首噴出的赤炎化作幾道火蛇，將她團團圍住。
    “這麽難纏......”
    兩人一蛟激鬥了十幾個回合......
    一陣躲閃後，陸見星揮戟欺身的動作剛到一半。
    那雙頭蛟怪的冰首悄然蓄能了半炷香的時間，看準機會，又是一口帶著冰晶的寒霜吐息瞬間噴湧而出。
    “呼——”
    陸見星被凍住了半邊身子，奮力掙脫，但還是停滯了半息。
    刹那間，蛟首猛然俯衝，張開巨口，兜頭罩下，將他整個人吞進了嘴裏。
    “陸師兄！！”
    白霓裳此時正被蛟龍赤首噴出的火舌纏住，見狀不禁驚呼，素來冷冽的俏臉難得花容失色。
    她沒有猶豫，一咬舌尖，指間掐訣。
    珍貴的精血開始瘋狂燃燒。
    冰藍色的紋路順著她蒼白的臉頰蔓延。
    “封！”
    隨著一聲清喝，方圓百丈驟然陷入寂靜。
    翻湧的浪花凍結，定格在空中，火首噴出的烈焰保持著燃燒的形態，連飄落的水珠都凝固成冰晶。
    劍閣禁術——【北極封魄】。
    冰封三息......
    這是她燃燒全身精血能換來的極限......
    白霓裳沒有停下動作，真元湧動，凝聚剩下的所有靈力，化作一道白光驀然暴起，身形旋轉飛舞，一劍斬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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