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你也可以，解開他身上的蠱惑標記！”
    少年下巴一抬，叉腰道：“才不要！”
    “除非你讓他做我的人仆！”
    他那雙晶瑩剔透的豎瞳意有所指的瞟向輪椅上冷若冰霜的夏至，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短褲下的小腿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明明心裏非常害怕，卻偏偏死不放棄，堅持要找個人仆……
    事出反常，必有因。
    夏陽突然插嘴道：“……你是不是我昨天晚上遇到的小黑？”
    才回過神來的夏陽表情怪異地看著瘋狂作死，膽敢把心思打到自己大哥身上的貓妖，打心底裏覺得，這世界真的越來越癲了。
    話音剛落，少年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立即回懟道：“小黑？你才是小黑！你全家都黑！哼！無禮的人類！”
    少年越說越氣，豎瞳慢慢變得幽綠，像是一汪深不可測的水潭，怒目圓睜，耳朵直豎，墨色的尾巴毛全部炸開，犬齒暴出，呲牙憤怒的盯著夏陽，雙手露出鋒利尖銳的指甲在囚籠屏障上瘋狂抓撓，卻還是觸碰不到他半分，急的直跺腳。
    看這反應……絕對是小黑沒跑了。
    夏陽故作疑惑不解：“夜色酒吧旁邊那家喵喵喵貓咖……裏麵那隻脾氣古怪的黑貓，老板明明說是叫小黑啊？還是你比較喜歡叫小白？”
    “閉嘴！我叫玄知！你太討厭了！我不要你當我的人仆了。”
    少年發現自己都撲騰累了也碰不到夏陽一片衣角，語氣都蔫了，幹脆往地上一坐，抱膝把臉埋進了懷裏。
    打不過就放棄！
    白南開口打斷幼稚鬥嘴的兩位，試探道：“如果你隻是需要一個人仆的話，你看我怎麽樣？”
    “不可以！”
    “你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前者是夏至，冷寒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後者是貓妖，似乎沒想到他會拒絕的這麽斬釘截鐵，夏至抬眸看了貓妖一眼，眼神倒是比之前少了些許冷意。
    玄知埋著頭，翁聲翁氣道：“你是挺厲害的，比胡月的人仆厲害，但可惜……你身上沒有陽氣！”
    白南疑惑道：“你明明是靠吸收日月精華修行的，要陽氣做什麽？”
    “你竟然能看出來我的妖力本源！？”玄知震驚的抬頭，隨即好像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會顯得有些露怯，忙恢複成若無其事的語氣道：“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討厭的胡月！”
    “在我們那座山頭，成精的妖統共也沒幾個，除了一隻不常露麵的大妖，剩下的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而且大多還隻是初開靈智的，根本不能化形。”
    “可偏偏我當年眼瞎，選的那塊山頭旁邊住的是一隻化形成功的白狐狸，那騷味隔半裏地都能聞到也就算了，她還有事沒事總到我洞前挑釁！”
    白南走到床邊坐下，摸了摸下巴，“所以你是因為她的挑釁才下的山？”
    “哼～我本來不想理她，可她實在太煩了……我實在受不了，就說比什麽她來定，但如果她輸了以後就不能再來煩我，她想了兩天後跑來說要和我比修行。”
    “她是月狐，我是玄貓，都是靠吸收日月精華修行的。”
    “都懷疑她是不是傻！老子天賦異稟，從開竅起便能自主吸收日月精華，怎麽會是她這種修煉幾百年才化形的普通白狐能比的！”
    “多年間她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後來見修煉速度實在比不過我，就在某天突然消失了，我以為她是終於認清自己一直在自取其辱，羞愧到沒臉見我躲起來了，誰知大妖卻告訴我她是下山入世修行去了！”
    夏陽眨眨眼，“這不是很好？討厭的胡月不見了，你可以恢複原來清淨的修行……難不成是你發現她不在後，突然開始覺得寂寞了？”
    玄知狠狠瞪了夏陽一眼，“寂寞個屁！剛開始是很好……”
    “可是之後，她在人類這邊一旦得到些破玩意兒轉頭就要拿到我麵前炫耀，有人類在裏麵表演各種節目的小盒子，我下山之後才知道那叫手機，還有聞起來很香的罐頭，酥酥脆脆的小魚幹……”
    “最可怕的是她會放下過藥的小魚幹在我洞門外，吃完我會馬上不受控製的化成原形，暈暈乎乎的躺地上打滾，大腦飄飄欲仙，完全無意識的喵喵叫，還好隻有短短的幾分鍾……
    玄知眉頭緊蹙，表情困惑，“我明明不想吃的，實在是那個味道太上頭了沒忍住……”
    白南三人在心中暗想，這可怕的藥怕不是……
    夏陽拚命忍著才沒有笑出聲，貓妖如果知道自己不是敗在中藥，而是敗在本能，恐怕會炸毛的更厲害。
    被蒙在鼓裏的玄知接著道：“胡月那天站在我洞府門口哈哈大笑，還拿手機把我化成原形打滾的醜態全都拍攝保存了下來！”
    “雖然後來我打了她一頓，逼著她刪掉了……”
    “但她說這些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她的人仆心甘情願買來送她的，如果我感興趣，也可以下山契約一個人仆，不過我的脾氣太傲嬌，雖然我現在也還不太懂傲嬌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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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胡月說是誇我的，還說我的姿色不錯，如果對人類撒撒嬌，或許會有人願意給我買的！”
    玄知眉頭一挑，45度角抬起頭，“哼！我堂堂玄貓，豈是那種目光短淺之輩，才不稀罕人類的施舍！”
    “士可殺，不可辱！憑我的本事怎麽可能會輸給區區一隻白毛狐狸！”
    白南挑挑眉，“這就是你去貓咖打工的原因？”
    玄知立馬低下頭，整張臉紅的像番茄，剛想矢口否認，就看到夏陽舉起了手機，相冊裏麵各種角度都有，足足拍攝了幾十張他變成貓時的照片。
    “沒錯……我這兩百多年一直在山上修行，沒想到人類世界這麽複雜……工作竟然還需要學曆……可我沒有上過學，不認識字……”
    “化為人形連住個房子都需要錢……在我們山上隻要你夠厲害，別人的地盤也可以隨便住的。”
    “那天下雨……我變成貓在大街上溜達，路過一間有很多貓的房子，我奇怪的透過玻璃窗往裏麵看，一個女孩突然探出頭喊住了我，她把我領進屋裏，還喂我吃的，給我洗澡！”
    夏陽故意打趣他：“嘖嘖嘖……你就這樣讓女孩子幫你洗澡了？”
    玄知瞪了一眼夏陽，“別用你那人類腦子代入妖……我們可是能活好久……雖然現在成仙不太可能，但人類隻有壽命短短幾十年……我怎麽可能對人類有想法！隻是她也算是幫了我，我怕掙紮太過會傷到她，她的手法……也還算舒服……我呆在外麵好多天那天還淋了雨，確實太髒了點……”
    “不過，我從那一刻開始覺得有個人仆……或許，還不錯！”
    夏陽脫口而出，問出了心裏一直以來的疑惑：“那你為什麽會選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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