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淵眸中寒光射出，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金色豎瞳滿是不屑和蔑視。
    他迅速抽走唐懷舟握著的手機，直視他的眼睛，壓低嗓音幽幽道：“殺死你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我更喜歡將螞蟻放在火和水中間，看著它痛苦掙紮。”
    “十九年的日日夜夜啊，我在潭底孤寂寒冷，你們一家卻占著我的龍氣在安享清福……你們唐家欠我的，你可一刻都別忘！”
    唐家三人臉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
    心中有鬼自難安。
    他不用多做什麽，隻需耐心等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被內心的恐懼嚇得疑神疑鬼，終日惶惶不安。
    更何況唐家父子兩人身上死氣沉沉……明顯時日無多了。
    他怎麽可能那麽好心，出手幫他們解脫呢？
    滄淵想到這裏，轉過身再不看他們一眼。
    他拿著手機遞給靈澤，兩人一起看向鏡頭。
    滄瀾唇角微勾，笑得瀟灑恣意：“多謝大師～我此番化形能如此順利，多虧了您出手相助。”
    白南：“不必如此客氣。你並未沾染過血氣，本不該有此一劫。”
    “你沒有和她結契？”靈澤仔細打量著玄知，眸中劃過一抹詫異。
    他上次聽胡月說玄知被一個人類修士拐回家不願意離開……
    還以為他是和人結了契約。
    人妖之間的契約分兩種。
    一種是靈寵契約，另一種是主仆契約。
    前者是當個吉祥物一樣養在身邊，後者就是有危險妖先上，死了也就死了，不會對主人有任何影響。
    他想著玄知初下山，這麽容易被人哄走應該讓他吃點虧，等他明白人類並不都是好人後，才能更好的融入人類社會。
    到時候他再解了他們之間的契約把他拎回山裏去，倒也不難。
    誰知他們之間連最基礎的靈寵契約都沒有……
    還以為她剛才是看在玄知的麵子上才出手幫忙的。
    玄知正好奇地盯著他身邊滄淵瞅，聞言神色有些得意：“大師說，在我沒有學會如何在人類社會生存之前都要呆在她身邊，以後我是去是留都看自己的意思。”
    白南根本不會限製他的自由，夏陽和風河時不時就會來投喂他，帶他們一起出去玩。
    “我覺得……現在身邊有很多朋友，這種生活挺好的……”他很喜歡。
    “嗨～前輩們好，我叫玉蘭，是小貓最最好的朋友。”玉蘭從玄知身後探出腦袋，笑得眉眼彎彎。
    玄知回頭一爪子呼在玉蘭臉上，埋怨道：“重死了你……別趴在我身上！”
    語氣凶巴巴，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埋在烏發下的耳朵尖，悄悄染上了緋紅。
    【哇～這直播間全是俊男美女啊啊啊～】
    【綠色頭發……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總要帶點綠嗎？】
    【小哥哥淡綠色長發很好看啊，你嫉妒了嗎？】
    【感覺他們倆……好有cp感。】
    【這是可以磕的嗎？】
    【各位，聽他們話中的意思，這好像都是妖……】
    【切～大驚小怪！主播的直播就是有妖有鬼才正常。】
    靈澤盯著打鬧的兩小隻，挑了挑眉。
    小貓修為漲了不少，身高也增長了，看得出來他下山之後確實過的不錯。
    不結契，把兩百年貓妖當個孩子養？
    他許久沒下山了，這是人類什麽新的癖好嗎？
    圖什麽呢？
    “你將玄知當什麽？”靈澤看向白南，慢悠悠地問道。
    白南看出了靈澤眸底湧動的疑慮，正色道：“自然是朋友。身為朋友給他提供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居住環境，應該不算圖謀不軌吧？”
    玄知眸中閃過亮光，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自然不算……但以感情為契約有時候比主仆契約還要來的忠誠。”
    靈澤眸底泛起一抹擔憂，“玄知對你們的感情過深了……人類的壽命對於妖來說，太過短暫。”
    “隻要他走進人類社會，和人類有交集，這就是他必然要經曆的。像你們如今的心性，不也是曆經幾千年才磨練出來的？玄知再過幾百年也不可能達到。”
    白南毫不意外他會這麽說，不疾不徐道：
    “玄知的內心渴望熱鬧，希望有人陪伴，避世不出才會影響他的修行。”
    “這也是你當初為什麽和胡月配合逼他下山的原因吧？”
    “而且，我不想那麽早死，所以，還有時間讓他慢慢成長。”
    “更何況，縱使我們不在了，他的身後還有你，有滄淵，有現在一直陪在他身邊的玉蘭。”
    靈澤眸子微眯，看向屏幕裏被玄知在臉上撓了一道白印子，依舊滿臉笑意，抱著他不撒手的綠發少年……
    這種死纏爛打的磨人精做派，跟他身邊的某條黑龍，莫名相似！
    靈澤扭頭甩了滄淵一個眼刀。
    滄淵見他用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瞪著自己，心裏覺得好笑，唇角緩緩漾出一抹笑意，悄悄伸手勾住了靈澤垂在身側的右手，用好聽的聲音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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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能放心回去了吧？小貓不願意的話才不會乖乖讓人欺負。”
    嗬～就是這樣才讓龍不爽！
    靈澤心裏突然有種，自家田裏剛長成的大白菜，要被下山的豬打包揣回去的預感。
    他覺得自己拳頭硬了！
    相比之下，還不如讓玄知呆在這個人類修士身邊，最起碼她是真心為小貓著想。
    “玄知就麻煩你多照顧了。這次的恩情我和滄淵記下了，有事需要幫忙就讓玄知帶個信，我們先山裏了。”
    “如果受委屈了，記得回山裏找我們。”這句是對著玄知交代的。
    玄知重重點了點頭，“嗯，等過段時間我會回去玩幾天的。”
    他一直知道靈澤在找什麽人，但沒想到竟然也是一隻蛟龍！
    實在讓貓很好奇啊……
    想回去打聽打聽他們的故事。
    靈澤說完扭頭不再看手機，他怕自己忍不住跑去揍玉蘭一頓。
    可那兩個小妖，明顯都還沒開竅！
    靈澤在心裏‘嘖’了一聲，拉著滄淵化為一黑一白兩道影子，瞬息消失在天際。
    【小貓？黑發的小哥哥是貓妖？這也太酷了吧！】
    【桀桀桀……貓耳～貓尾，我更愛了～小哥哥眼睛真漂亮，在床上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樓上，這裏是彈幕區，不是無人區……】
    【不是就這麽走了？】
    【怎麽？你還想看蛟龍現場殺人？】
    【不行不行……要殺也得偷偷暗殺。】
    【殺了會有因果吧，反正也沒多久了，我還是希望等唐家人自己作死。】
    唐懷舟等他們的身影徹底看不到後才長長鬆了口氣。
    可看到彈幕都在詛咒他們一家快點死，他又開始頭疼了。
    他已經不奢求自己還能活下去了……
    但他隻有這一個兒子，縱使隻有一絲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唐懷舟忙低頭看向靈澤臨走前扔回他懷裏的手機，他顫抖著聲音問：“大師！大師……我他兒子還有救嗎？求你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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