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點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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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四點,我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一種莫名的悲戚在我心裏久久無法釋懷,但我又說不上是什麽。
我一個人走到了陽台,裹著厚睡衣,感受著晚風,晚風將玻璃吹動,今天估計又是個陰天。
我靜靜地看向窗外,窗外除了路燈外再沒有一點光亮,每戶人家的窗子裏都是漆黑一片,自然地融進黑夜之中,成為黑夜景色的一部分。
除了窗子顫動的聲音,我再聽不到一點東西,仿佛我進入了一個靜謐的世界一般。
心中悲憤的感覺更加濃烈,不知道為什麽,我能感受到一種美好事物正在消逝,把握不住我所向往的東西,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自己墮落,沉寂,糟蹋自己。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為什麽,為什麽夜晚總是讓人如此傷心,我到底在哭什麽?
此時,月月走到了我的身側,我並不意外她的到來,早在我下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月月醒了。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白花花也跟在月月的身邊。
「穆魚,怎麽了?」白花花看著滿臉淚水的我,愣在了原地。
「沒什麽,我很好。」我極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果然是正確的。我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看著白花花和月月,我的心裏不知為何再次閃過一絲悲痛。
月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但她什麽話都沒說,而是靜靜地陪在我身邊。
這時,白花花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穆魚,為什麽會哭啊?」白花花喃喃道,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不能哭嗎?」我很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開玩笑道。
「為什麽哭?」白花花沒有被我的玩笑所分心,而是一直在問我,迫切地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想哭,就哭了。」我並沒有給出解釋,或者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
突然,我感覺到手上有水滴了下來,轉過頭才發現,白花花的眼睛裏也流下了一滴淚水。
「穆魚,別哭了,我不想看到你哭。」白花花帶著祈求的語氣,讓我的心一痛。
「對不起,讓你看到了我這個樣子。」我伸手擦幹白花花的淚水。「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不會再哭了。」
「有什麽煩心事嗎?」此時月月在一旁詢問道。
「沒有,隻是我又在自欺欺人了。」我回憶起剛剛我那心中莫名的悲戚,說道,「我不該對一些本不屬於我的東西抱有幻想與惋惜。」
「什麽意思?」白花花疑惑道。
「沒什麽意思,是我對不起你們,我還不知足,我真是貪婪……讓你們擔心了。」
我單膝跪在地上,抱住了白花花,將頭埋在白花花的懷裏。
「真好,有你們真好。」
重新躺回床上,同時月月和白花花睡在我的兩身側,我竟是如此的安心。
白花花趴在我的懷中,臉上帶著微笑。
「穆魚,竟然也會哭嗎?」白花花小聲道。
「我當然會哭啊,我也是個人,是人就會哭。」我理所當然道。
「穆魚很厲害,不會有什麽事會讓穆魚哭吧?」白花花說道。
「不,我不厲害,我隻是個普通人。」
白花花卻搖了搖頭,一對貓耳在我眼前搖來搖去,此時的白花花在我的眼裏是如此可愛呢。
「穆魚是白花花見過的,最厲害的人。」
「你才見過多少人啊?」我忍不住捏了下白花花的小臉蛋,笑道。
「穆魚……」此時月月在另一邊呼喚著我。
「是不是我們,讓你傷心了?」月月臉上帶著擔憂問道。
「為什麽你會這麽覺得?」我感到詫異。
「因為,剛剛你看我們的眼神,很傷心……」月月很沉痛地說出了剛剛捕捉到的那一個目光。
「……知道為什麽嗎?」我沉著聲音說道,「因為我總是覺得我有罪。」
在白花花和月月震驚的目光中,我繼續開口道。
「我覺得我不配擁有你們,我對於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而感到不安,我害怕我會失去你們,或者你們會離開我。」
「怎麽會!」白花花和月月都焦急地說出口。
「你真是自欺欺人,自以為是的傻子。」月月責怪道。
「穆魚,你知道嗎?我做過夢了。」白花花的聲音如同雲朵一般柔軟。
「我夢見,我們都長大了,然後每個人都接受了白花花,月月,阿圓,牛奶。我們去逛了商場,一起玩遊戲,還有,我還夢見了……」
白花花還沒有說完,我便已經睡著了,白花花聽見了頭上傳來的呼吸聲,臉上帶著一點不滿又有些可惜。
「還夢見了什麽?」但月月此時還聽著白花花的話,好奇地問道。
「夢見了,我們和穆魚結了婚,像童話書裏的那樣。」白花花興奮道。
「白花花,結婚隻能是一男一女的。」月月有些好笑道。
「啊?真的嗎?」白花花驚道。
「是的,而且如果男人和另一個人結婚是會被複仇的。」月月開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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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仇?」
「就是狠狠地懲罰複仇的對象,可能會死。」
白花花聽後有些瑟瑟發抖,往我的懷裏縮了縮。
「開玩笑的了,但結婚確實不能一男多女。」月月說道。
「唔……」白花花失落的小眼神讓月月不由得心一軟。
「但是,我們可以和穆魚一直在一起就行了。」
「嗯,月月說的對。」白花花眼裏又重新恢複了色彩。
「月月,你喜歡穆魚嗎?」
「怎麽不喜歡呢?」月月很直白道。
「我是說,那種喜歡啦。」白花花有些害羞道。
「我說的就是那種。」
「誒?」白花花愣住了。
「穆魚,他早就是我的全部了。」月月安心地躺在身旁人的懷裏。「早在我跟著他回來的那一天,我就已經認定了他,做貓的時候,他是我的主人,現在做人的時候,我能作為他的一切。」
白花花聽的臉蛋紅的能滴水,而後,月月又反問了白花花。
「你呢?喜歡穆魚嗎?」
「……喜歡。」白花花聲音細小得如蚊子一般,但在安靜的房間中聽的還是一清二楚的。
「為什麽呢?」
「不知道,就是喜歡,喜歡穆魚一直陪著我,喜歡穆魚摸我的頭,喜歡穆魚抱著我,喜歡,喜歡……」白花花越說聲音越小。
「白花花很可愛呢。」月月調笑道。
「唔……好了,我困了,晚安。」白花花選擇裝聾作啞,躺在另一邊睡覺去了。
月月輕笑一聲,隨即也步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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