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別見怪，老百姓這是稀罕您呢。"她說這話時，右手始終按在腰間凸起的位置。
    車流終於龜爬進地下車庫。沈墨玄掏出手帕擦汗，鏡片後的三角眼掃過顧十七裸露的脖頸："小顧啊，待會記者會你就按稿子念。關於那個世界的事..."他喉結滾動兩下，"多說無益。"
    電梯升至四十九層，會議室的落地窗映出城市鋼鐵森林。
    顧十七突然轉身，三個人的手同時摸向西裝內袋。
    "我母親在哪？"他盯著裴青唇膏暈染的嘴角，"你們不是說她在這兒？"
    鍾硯聲的喉結動了動。
    窗外傳來螺旋槳的轟鳴，三架印著紅楓葉標誌的直升機正掠過樓群。那是龍國首富李兆年的私人機隊。
    "先看這個。"裴青推來平板電腦。
    監控畫麵裏，穿病號服的老婦人正在花園喂鴿子，四周布滿持槍守衛。
    "最高級別防護。"她特意加重最後四個字，"畢竟令堂的基因序列...很特別。"
    顧十七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在安康醫院血月下挖出自己秘密的夜晚，那些實驗室黏膩的黑色血管如何在月光中重組。
    原來現實世界早有人掌握這種技術……用錢。
    "移植基因要三千萬，定製胚胎五億起。"
    沈墨玄的胖手指劃過財務報表，"上周剛有位公子哥換了田徑冠軍的腿部肌肉基因。"
    他突然壓低聲音，"市政廳地下三層...養著三十七個"備用器官"。"
    走廊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鍾硯聲猛地拔槍上膛，動作熟練得不像文職官員。
    透過門縫，顧十七看見保潔阿姨跪在地上撿瓷片，後頸隱約露出暗紅色烙印——那是他在異世界見過的奴隸印記。
    "他們回來了。"顧十七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那些東西早就寄生在你們中間。"
    三位高層的表情同時凝固，裴青的右手開始不受控地抽搐。
    很顯然在場領導也知道了，顧十七他的嘴裏麵的東西說的是什麽。
    “你說的寄生……指的是……有些放棄自己人類身份的人吧。”
    顧十七不置可否。
    “總而言之，我們龍國攻略組內我不確定有沒有這種人？”
    鍾硯聲皺了皺眉，“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顧十七搖了搖頭，“這位領導，這不叫懷疑，而是合理的謹慎。我所麵臨的情況，每1分每1秒都伴隨著死亡，而我的死亡就牽動著我們龍國的未來。”
    “你覺得和龍國的未來比起來，一點合理的懷疑又算什麽呢？”
    在場沉默了。
    因為的確沒人能代替顧十七。
    就目前而言，通關失敗的懲罰的確會影響國家的運勢。甚至於直接影響到某一領域。
    民生會受到重大打擊。
    “好吧，你說的情況我們會調查的。但是在我們掌握證據之前，沒有證據指控。沒有證據的指控，這就叫誣陷。”
    “政治是講證據的。一個指控能造成多大的政治影響，這個我相信你也清楚。”
    顧十七擺了擺手，“我隻是個玩遊戲的。這些都是你們當領導的，應該去考慮的。”
    “我的工作就是調查真相，然後讓人民知道真相。在文明的延續麵前，任何人都不能虛偽作假。”
    “所以我希望你們自己把自己擦幹淨，如果沒擦幹淨的話，我可能會用一些詭異力量的手段，用自己的方式去幫你們把這些害蟲抓出來。”
    顧十七站起身，“我先走了。既然我的父母國家都保護起來了，這裏應該沒有我的事了吧？我想回老家去看一看。”
    “沒問題，上級告訴我們。專門給你配備了一支炎黃特戰隊作為保鏢。”
    “你現在的安保等級是國家領導人級別的。”
    顧十七表示無所謂。
    因為他發現自己詭異世界的能力還能帶到現實世界裏使用。
    對付這些普通人。他自己就能比得上千軍萬馬了。
    黃昏時分，顧十七站在膠州灣的礁石上。
    鹹澀的海風灌滿襯衫，遠處燈塔開始明滅。
    三小時前他走後又把自己的虛空分身召喚出來。
    顧七十踹翻會議室的茶幾，把沈墨玄的禿腦袋按在那些肮髒的文件上："防護？我操你媽的防護！你現在把特戰部隊叫過來，你看看他們誰能打過老子一個人？"
    “以後能不能好好查？”
    “你他媽明白還是我明白？你在老子麵前裝什麽逼呢？老子說什麽你就照著做什麽就行了。”
    “你知不知道現在龍國誰是主角？”
    鍾硯聲連忙勸阻，裴青嚇得花顏失色。
    “我們就按你說的去查，你冷靜冷靜。”
    顧七十這才鬆開了手。
    “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我就親自動手。老子動手的時候，就不跟你講證據了。”
    “還有你們三個。老子在詭異世界拚死拚活的時候，給我來點有用的東西，國家養著你們不是吃幹飯的。”
    “你們要是幹不了，就回去跟領導說。給我換個會用ai的大學生來。”
    ”浪費人民的納稅，三個傻逼。”
    顧七十噴完，消失在虛空。
    顧十七此刻在海邊漫步，他徹底繃不住了，笑出了聲。
    就得給官方這些人點教訓，要不然他們老覺得自己手上權力多麽大一樣。
    實際上人類世界的權力在詭異世界麵前有個屌用啊。
    他也不希望自己在詭異世界拚命的時候，人類世界這邊有人背刺他。
    潮水漫過腳踝時，顧十七突然聞到熟悉的鈴蘭香。
    林小蔓赤著腳站在浪花裏，白裙下露出猙獰的疤痕……那是被骨蛛撕咬留下的印記。
    "他們也找過你？"她指尖纏繞著發光的銀絲，這是他們在異世界獲得的禁忌力量。
    顧十七剛要開口，夜空忽然被探照燈撕裂。
    十二架直升機組成箭形編隊破雲而來，機身上的紅楓葉標誌宛如血滴。海浪深處傳來低頻震動，某種龐大生物的陰影正在逼近海岸線。
    林小蔓的銀絲驟然繃直："還記得怎麽屠龍嗎？"她笑起來的模樣像極了當年在解剖室上搜查天塵手術刀的醫學院新生。
    顧十七摸向腰間，那裏別著從攻略組順走的陶瓷匕首。
    匕首鋒利，足夠割開三十七個權貴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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