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蔓的登山靴碾碎了一塊炭化的獸骨。她望著前方扭曲的熱浪，將戰術匕首反扣在腕後。顧十七的灰色衝鋒衣被硫磺味浸透，他忽然按住耳麥："九點鍾方向，岩壁裂縫有金屬反光。"
    三道人影從熔岩隧洞躍出。領頭的黑衣男人右眼戴著機械義眼，藍光掃過顧十七的戰術背心："顧先生，血月集團誠意收購您手中的古玉殘片。"
    "夜骸，你主子沒教過先來後到？"林小蔓突然甩出匕首。刀鋒擦著夜骸耳際釘進岩壁，震落簌簌的火山灰。後方穿生化防護服的女人抬起噴霧槍，墨綠色霧氣瞬間腐蝕了匕首手柄。
    "腐翼的神經毒素能在三秒內放倒非洲象。"夜骸的機械義眼收縮聚焦，"現在離火玉的輻射坐標在我們......"
    顧十七的登山杖突然裂開，露出藏在其中的微型衝鋒槍。子彈打在夜骸腳邊炸開高溫凝膠，熔岩地表頓時塌陷。緋宴的紅裙在熱浪中翻卷，袖口飛出數十隻機械蜂，翅膀切割空氣發出高頻嗡鳴。
    林小蔓借著爆炸氣浪滾進掩體，從腿袋抽出石墨烯防毒麵罩。她瞥見夜骸懷中的鉛製保險箱——離火玉的伽馬射線正穿透箱體，在岩壁上投射出詭異光斑。
    "十七！"她拋出登山繩鉤爪，"西南側硫磺結晶柱！"
    顧十七淩空接住鉤爪，借助繩纜擺蕩避開腐翼的毒霧。衝鋒槍點射擊碎頭頂的玄武岩，坍塌的碎石暫時阻隔了追擊。他在半空中扯開衝鋒衣，露出貼滿體溫發電片的戰術背心——這些收集體熱產生的微弱電流，正激活藏在袖扣裏的電磁脈衝器。
    緋宴的機械蜂群突然失控，撞向岩壁爆出細小電弧。夜骸的機械義眼閃過雪花噪點，這給了林小蔓三秒鍾突進時間。她的登山靴底彈出冰爪，在灼熱的岩壁上劃出火星，戰術匕首直取夜骸咽喉。
    ——
    腐翼的防護服突然鼓起，背後伸出折疊式滑翔翼。她從高空噴灑的神經毒素形成綠色雲團，卻在接觸顧十七的瞬間被電離——那些體溫發電片正在製造臭氧層，將毒素分解成無害化合物。
    "你們根本不懂離火玉的價值！"夜骸用機械臂格開林小蔓的匕首，保險箱跌落熔岩池。鉛殼在高溫中熔化，露出裏麵核桃大的赤紅色玉石。穀底積蓄的火山氣體被玉石輻射引燃，形成二十米高的火龍卷。
    顧十七甩出碳纖維登山繩纏住林小蔓的腰："跳！"兩人借著爆炸衝擊波躍向半空，下方熔岩池噴發的碎石成為臨時落腳點。夜骸的機械義眼鎖定空中的離火玉，機械臂彈出鉤索的刹那，林小蔓突然鬆開腰間的安全扣。
    她在下墜過程中甩出第二把匕首，精準切斷夜骸的鉤索。離火玉墜入岩漿的前一秒，顧十七用登山杖末端的耐高溫夾具將其夾住。腐翼的滑翔翼被火龍卷撕碎，緋宴的紅裙燃起火焰，三人向著穀底跌去。
    林小蔓攀在岩縫裏，看著檢測儀上離火玉的輻射值從2000毫西弗驟降到安全範圍。"血月集團不會罷休。"她擦拭著被高溫烤變形的匕首，"夜骸的機械義眼記錄了戰鬥數據。"
    顧十七將離火玉封進鉛盒，遠處傳來直升機旋翼聲。他望著逐漸平息的熔岩池："他們真正想要的是玉核裏的礦物圖譜。血月集團在東南亞的稀土礦，需要這種輻射催化......"
    檢測儀突然發出警報。穀底岩漿中浮現出某種金屬構造物的輪廓，形狀如同巨型齒輪。林小蔓調整望遠鏡倍率："是二戰時期日軍遺留的實驗室？那些齒輪像是......"
    "鈾濃縮離心機的殘骸。"顧十七收起鉛盒，"看來離火玉的輻射變異，早在上個世紀就被人為催化過。"
    直升機在頭頂盤旋，垂下的繩梯帶著兩人升向安全空域。下方的萬火穀深處，隱約可見更多金屬廢墟在岩漿中沉浮，如同一座被遺忘的罪惡熔爐。
    顧十七的撲克牌嵌進岩縫，關節在岩漿映照下泛著暗紅。林小蔓的防毒麵罩結滿硫磺結晶，她突然扯住顧十七的戰術背帶：“夜骸在偽造卦象！”
    三百米外的熔岩平台上，血月集團的機械義眼殺手正用激光束灼刻甲骨文。那些本應呈現“離”卦的裂紋，被他篡改成倒置的“坎”卦。
    腐翼的無人機群懸停在半空，噴灑的墨綠色液體不是神經毒素而是摻了黑牛銀行納米債契蟲的符水。
    “離火玉不是鑰匙。”顧十七扯開衝鋒衣，露出胸口暗藏的青銅羅盤，“是祭品。”他猛地把離火玉拍進羅盤凹槽，玉石瞬間汽化成紫色煙霧，在空中凝成《連山易》失傳的火澤睽卦。
    夜骸的機械義眼突然爆出電火花。卦象成形的刹那，所有血月集團的設備同時失控。緋宴的紅裙撕裂成數據流，露出鑲嵌在脊椎上的導演組工牌。
    她在全息投影消失前甩出三枚青銅骰子，骰麵刻著的不是點數，是微型離火符文。
    林小蔓的登山靴底彈出冰爪，貼著凝固的岩漿坡道俯衝。她接住骰子的瞬間，萬物麵具自動切換成緋宴的容貌，袖口飛出的卻不是機械蜂，而是浸泡過太一符文的石墨烯薄片。這些鋒利如刀的碳膜切開無人機供電線，腐翼噴灑的符水淋在短路電路上，引發連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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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鼎在坎位！”顧十七的吼聲混著岩漿爆裂聲傳來。他手中的羅盤指針逆時針瘋轉，太一符文的能量從義肢接口灌入地脈。
    整座萬火穀劇烈震顫，二戰日軍遺留的鈾濃縮設備殘骸從岩漿裏浮起，拚合成一尊刻滿輻射警告標誌的方鼎。
    夜骸的機械臂突然脫離身體，帶著血月集團最後的離火玉碎片刺向方鼎。
    林小蔓甩出的石墨烯薄片晚了一步，碎片嵌入鼎耳的瞬間，鼎腹噴出藍白色火焰，那根本不是火，是具象化的時間裂隙。顧十七看見1945年的日本研究員正在鼎前記錄數據，他們的白骨還掛在鼎沿。
    “密碼是廣島核爆當量！”林小蔓突然切換成日語口音，萬物麵具浮現出仁科芳雄的容貌。
    這個二戰核物理專家的記憶數據，隨著她報出“1.5萬噸tnt”的刹那激活了方鼎。
    夜骸搶到的離火符文開始虛化，那是導演組在回收違規道具。
    顧十七的太一符文化作青銅鎖鏈纏住鼎足。當鎖鏈與鼎身的昭和年號碰撞時，黑牛銀行的債契蟲突然實體化，啃食著時間裂隙裏的畫麵。
    血月集團的機械義眼殺手趁機突進，卻被突然反轉的輻射灼傷，顧十七將方鼎的鈾238衰變鏈同步到太一符文，製造出反向脈衝。
    林小蔓在爆炸氣浪中躍上方鼎，鏟刺進鼎腹的裂痕。當她撬開鏽蝕的鉚釘時，鼎內湧出的不是火焰，是無數張泛黃的工作日誌。
    那些記載著離火玉輻射實驗的紙張自動折疊，在空中拚成完整的離火符文。夜骸的機械臂射出鉤索，腐翼的符水化作酸雨，緋宴的全息投影重新凝聚，三方搶奪的焦點突然從物質轉為信息。
    顧十七的機械義肢插進岩層，太一符文的力量沿著地脈逆流。整座萬火穀的岩漿突然倒灌，將青銅方鼎衝上高空。
    在失重狀態下，離火符文的紙質載體開始量子化，每個文字都分裂成兩個平行時空的版本。林小蔓的萬物麵具切換成昭和女學生模樣，用1945年的京都腔誦讀日誌內容，正在量子化的文字聞聲凝聚。
    當夜骸的鉤索即將觸及實體化符文時，黑牛銀行的債契蟲突然反噬宿主。
    腐翼的無人機群調轉槍口，緋宴的全息工牌浮現出導演組的新指令。
    他們爭奪的是符文，也是製造符文的罪惡記憶。顧十七看著符文融入林小蔓的麵具，突然明白離火真正的力量：焚燒真相的火焰，終將照亮更深的黑暗。
    岩漿海嘯吞沒萬火穀的刹那，最後一塊離火玉在林小蔓掌心化為灰燼。那些灰燼沒有飄散，而是凝成嶄新的卦象。
    “果然是離火卦象。”顧十七驚訝。
    “朝著正南的方向走，咱們一定能找到符文的位置。”林小蔓點了點頭。
    環顧四周，基本上都是血月伯爵的人。
    這些家夥果然也在覬覦著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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