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k市便利店的玻璃門蜿蜒而下，在霓虹燈的映照下，那些水痕像是無數細小的血管，爬滿了整麵玻璃。
    顧十七站在收銀台後，指尖輕輕敲擊著鍵盤，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跳動——今日利潤：元。
    "又跌了。"蘇雨晴踮著腳調整貨架上的標簽，她的馬尾辮微微晃動，發梢沾著雨水，"三鹿市的奶粉已經漲到3000冥幣一罐了。"
    顧十七沒有回答，隻是看向窗外。街道對麵的"k醫院怪談"副本入口處，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詭異正蹲在路邊，啃食著自己的手臂——它太餓了。
    自從顧十七破壞了江南花園的副本核心後，整個k市的"天選者能量"供應就陷入了癱瘓。
    沒有足夠的人類恐懼滋養，這些低階詭異開始像末日的難民一樣，在雨中遊蕩，尋找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
    "時間到了。"顧十七突然開口。
    便利店的門自動滑開，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們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行走在另一個維度。為首的男子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導演組的稽查員。
    "顧十七，"他的聲音像是壞掉的錄音帶，"你破壞了市場平衡。"
    顧十七笑了，手指在收銀機上輕輕一敲，顯示屏的數字突然變成了正數："我隻是在...做慈善。"
    q市的天空永遠籠罩著一層血霧。血月伯爵站在城堡露台上，看著自己領地內的子民——那些曾經優雅的吸血鬼們，現在像流浪狗一樣翻找著垃圾桶。
    "伯爵大人，"管家顫抖著遞上一份報告，"今天的血漿供應...又減少了30。"
    血月伯爵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的靈魂在給導演組跪舔了一個月皮鞋之後，又得到了一幅新的身體。
    導演組又給了他一小塊領域，作為副本運行處。
    隻不過……
    和永夜城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
    自從顧十七的"借貸計劃"實施後，所有低級詭異都跑去他的便利店賒賬，再也沒人願意花錢買貴族特供的"恐懼精華"了。
    "那混蛋..."伯爵的獠牙刺破了下唇，"他用現實世界的廉價食品，換走了我們的根基。"
    管家欲言又止地指了指窗外——一輛印著"aays open"ogo的貨車正停在城堡門口，幾個吸血鬼仆從正偷偷搬運著紙箱，箱子裏是顧十七特供的"人造血漿"，標簽上寫著："試用裝，歸還時隻需支付80"。
    瓜子市的中央廣場上，巨大的電子屏正在播放廣告：
    【顧氏便利店·限時特惠】
    ★ 借一袋"怨念餅幹"，還貸時隻需支付80情緒價值！
    ★ 新用戶贈送"恐懼代金券"，可抵扣副本門票！
    屏幕下方，一群餓得皮包骨頭的喪屍排隊領取試用裝。一個缺了半邊臉的喪屍邊啃餅幹邊嘟囔："比吃人肉劃算...人類現在太警惕了，抓一個要消耗太多體力..."
    三鹿市的狀況更誇張。原本負責"毒奶粉怪談"的主持人現在親自坐鎮顧十七的分店，他的白大褂上別著員工工牌，正熱情地向路過的詭異推銷："現在加盟，還能享受"殺戮指標"分期付款哦！"
    白色麵具站在倉庫裏，看著監控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字，金屬手指微微發抖。他曾經是詭異世界最大的物資供應商，但現在...
    "所有分店的庫存，"電子音從喉嚨裏擠出來，"都被借空了。"
    導演組的會議室裏，三個黑影圍坐在一張由人骨製成的圓桌前。
    "他複製了田氏代齊的策略，"左邊的黑影扔出一疊報表，"用借貸控製整個市場的流動性。"
    "更可怕的是，"中間的黑影調出監控畫麵，"他讓詭異們習慣了"廉價恐懼"，現在沒人願意認真經營副本了。"
    畫麵裏，一個本該製造恐怖夢境的夢魘，正躺在便利店門口曬太陽，手裏舉著"恐懼花唄"的廣告牌。
    右邊的黑影突然拍桌而起："必須製裁！"
    桌上的蠟燭全部熄滅。當火光再次亮起時，三張撲克牌靜靜躺在桌麵：黑桃a、方片7、鬼牌。
    "讓"清算者"去吧，"最年長的黑影輕聲說，"該收網了。"
    便利店的冰櫃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顧十七掀開蓋子，發現裏麵所有的記憶飲料都變成了血紅色，瓶身浮現出同樣的倒計時：005959。
    "導演組動手了。"蘇雨晴臉色蒼白地指著監控，屏幕上的各個分店同時出現了身穿黑色風衣的"清算者"，他們手持標準量鬥，正在強行回收所有借貸出去的物資。
    林小蔓慌張地跑進來："q市的分店被血月伯爵帶人砸了！他說我們破壞市場..."
    顧十七卻笑了。他慢慢戴上那張銀色麵具，輕聲說："知道田氏最後是怎麽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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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按下收銀機上的一個隱藏按鈕，所有便利店的顯示屏同時亮起，播放同一條消息：
    【緊急通知：因係統升級，所有債務即刻免除】
    “唉，我是謊言麵具的擁有者，但現在，我才是詭異世界最有良心的人……哦不，或許現實世界裏，我也是良心大大的好……”顧十七照了照鏡子，玩了會撲克牌。
    整個詭異世界安靜了一秒。
    然後，暴動開始了。
    血月伯爵的城堡被自己的子民衝破。
    那些吸血鬼仆從舉著"拒絕償還"的標語，把貴族珍藏的"恐懼精華"砸得粉碎。
    "我們受夠了高利貸！"一個獨臂喪屍站在噴泉上呐喊，"顧店長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導演組派出的清算者被潮水般的詭異淹沒。
    他們手中的標準量鬥被搶走，改造成了"公平秤"的象征。
    白色麵具站在樓頂，看著自己曾經掌控的帝國土崩瓦解，電子眼裏流出一行藍色的液體——像是眼淚，又像是機油。
    便利店裏，顧十七摘下麵具，看著鏡中的自己。
    他的虹膜裏，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天平圖案。
    "經濟戰比暴力更致命，"他對鏡中的倒影說，"因為饑餓...會吃掉所有規則。"
    “雨晴，以後你和白色麵具共同管理便利店好了。”顧十七看向旁邊的蘇雨晴。
    “我……嗎？”蘇雨晴不可思議的指了指自己。
    “沒錯。便利店數量太多。五百多家店，你和白色麵具一人負責200家，你負責北部，他負責南部。然後你們把我的經濟策略實施下去。”
    窗外，第一縷陽光穿透烏雲，照在"aays open"的招牌上。
    而在地圖上看不見的現實世界，顧十七也沒閑著，一家新的便利店正在裝修。
    它的名字是："真一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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