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星係的紫色星雲在投影中緩緩旋轉，與相鄰的阿爾法9星係之間，一條閃爍著藍光的貿易航道剛剛被點亮。
    "第一批天賦試劑已經通過質檢，三個小時後就會裝船運往阿爾法9。"助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光屏上的數據不斷刷新，"他們的科學院願意用稀有礦物交換，價格比預期高出30。"
    顧十七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他的視線落在星圖邊緣的一處陰影上——那裏是當初發現神像殘骸的區域，如今已被標記為"禁區"。
    "還有……"助理猶豫了一下，"阿爾法9的使團請求見您，他們想知道試劑原料的具體來源。"
    顧十七的指尖在星圖上停頓了一瞬。
    "告訴他們，"他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商業機密。"
    實驗室裏，幽藍色的液體在透明容器中緩慢流動，偶爾泛起一絲金光，像是活物般微微收縮又舒展。這是"天賦試劑"——從731遠古遺跡中提取的神經活性物質，能夠短暫激發人類大腦的潛能，讓使用者獲得超乎尋常的感知力、計算力，甚至……預知能力。
    當然，顧十七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些試劑的真正來源。
    "第七批樣本穩定性測試完成，副作用率降至0.3。"實驗室ai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建議進入量產階段。"
    顧十七伸手觸碰容器，冰冷的玻璃表麵映出他的倒影。他的瞳孔深處，隱約有一絲不屬於人類的暗紫色流光閃過。
    "還不夠。"他低聲說，"把濃度再降低5。"
    "這會削弱效果。"ai提醒。
    "我知道。"顧十七收回手，"但我們要賣的不是‘奇跡’，而是‘可控的進化’。"
    阿爾法9的買家們不需要知道，真正的天賦試劑能讓人看到什麽。那些幻覺、低語，以及……規則。
    阿爾法9的使團代表是個高挑的女人，銀白色的長發束在腦後，瞳孔是罕見的豎瞳，像某種冷血動物。
    她叫莉婭·科瓦，阿爾法9科學院的首席生物學家。
    "顧先生，"她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電子合成感，"您的試劑效果驚人，但我們的掃描顯示，它的分子結構不屬於任何已知物質。"
    顧十七坐在談判桌對麵，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節奏穩定得像某種密碼。<731有很多未解之謎，科瓦博士。"他微笑，"我們隻是恰好破解了其中一個。"
    莉婭的豎瞳微微收縮："我們願意用三倍的價格購買配方。"
    "配方不賣。"顧十七語氣平靜，"但我們可以長期供貨。"
    談判持續了六個小時，最終，阿爾法9同意用稀有礦物、能源核心和部分生物技術專利，換取天賦試劑的獨家貿易權。
    簽字時，莉婭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這東西會讓人產生幻覺，對吧？"
    顧十七的筆尖微微一頓。
    "什麽幻覺？"他問。
    莉婭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比如……看到不存在的兔子。"
    顧十七的瞳孔驟然收縮，但麵上依舊平靜。
    "副作用報告裏沒有這一項。"他合上文件，"如果有，可能是個人體質問題。"
    莉婭輕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貿易航線開通後，兩星係的往來驟然頻繁。空間站的港口每天都有新的商船停靠，阿爾法9的礦物、能源和技術源源不斷地輸入731，而天賦試劑則被秘密運往各個星域的黑市。
    顧十七站在觀測窗前，看著又一艘貨船離港。他的通訊器突然亮起，一條加密信息彈出：
    【阿爾法9軍方介入，試劑樣本被送往軍事實驗室。】
    他眯起眼，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回複：
    【監控動向，別讓他們逆向破解。】
    關閉通訊後，他轉身走向私人實驗室。最深處的保險櫃裏，鎖著一支純黑色的試劑——原始樣本，未經稀釋的"神血"。
    他拿起試劑，液體在燈光下泛出詭異的暗紫色。
    "你們想要力量？"他低聲自語，"那就看看……你們能不能承受代價。"
    <731的星雲在黑暗中緩緩旋轉，像一隻凝視他的眼睛。
    他的通訊器再次震動，這次是莉婭的私人頻道。
    "顧先生，"她的全息影像浮現，豎瞳在暗處閃爍，"我想和你談一筆新生意。"
    "哦？"
    "阿爾法9的軍方對試劑很感興趣，但他們不滿足於現有效果。"她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他們想要……‘真正的’天賦試劑。"
    顧十七笑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
    莉婭的影像停頓了一秒，隨後，她的嘴角緩緩咧開——一個過於誇張的、幾乎裂到耳根的笑。
    "當然。"她說，"規則，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顧十七的瞳孔深處，那抹暗紫色的光再次浮現。
    "好。"他輕聲說，"那就讓他們……親自來拿。"
    顧十七的指尖在全息投影鍵盤上懸停了一秒，最終按下了通訊終止鍵。莉婭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在空氣中碎裂成像素光點，但那雙蛇一般的豎瞳似乎仍懸浮在黑暗裏注視著他。
    觀測艙的恒溫係統發出輕微的嗡鳴，顧十七解開領口的兩顆紐扣，突然發現自己的掌心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不對勁——自從從那個"規則空間"回來後，他的體溫常年低於正常值，出汗這種生理反應幾乎已經消失了。
    "係統，調取阿爾法9使團所有成員的生物掃描數據。"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觀測艙裏產生輕微的回音。
    艙內ai立刻作出響應："警告，該操作需要三級以上安全權限。"
    顧十七將右手按在身份識別板上，皮膚下的微型芯片發出淡藍色微光。當ai開始解析數據時，他走到觀測窗前，舷窗外731星係的紫色星雲正在發生微妙的形態變化——那些稀薄的氣體塵埃不知何時聚攏成了類似神經網絡的放射狀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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