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蔓的虎爪在地麵上劃出三道清晰的痕跡，她的人性在顧十七的撲克牌力量下短暫恢複，但喉嚨裏仍帶著野獸的低沉嘶啞。
    “這個動物園……是按照‘權、責、利’三個階級運行的。”
    她抬起琥珀色的獸瞳，看向顧十七。
    “園長掌握‘權’——他製定規則，決定誰能活，誰必須死。”
    “經理負責‘責’——他們執行園長的命令，管理實驗體，承擔動物園運轉的責任。”
    “而底層的清潔工、飼養員……他們隻在乎‘利’——工資、生存、不被變成動物。”
    顧十七的狼耳微微抖動，雨水順著他的毛發滴落。
    “你想說什麽？”
    林小蔓的爪子輕輕按在他的手臂上，鋒利的指甲微微陷入皮毛。
    “如果我們想逃出去……就必須利用‘利’，去對抗‘權’。”
    顧十七偽裝成新來的夜班飼養員，混進了員工休息區。
    狹窄的板房裏，幾個穿著髒汙製服的清潔工正圍著一台老舊的收音機，收聽外界的足球比賽。他們的手腕上戴著編號手環——“e77”“e113”“e205”——代表他們是“epoyee員工）”序列的實驗體候補。
    隻要犯錯，他們就會變成動物。
    顧十七的狼鼻子捕捉到他們身上的氣味。
    恐懼消毒水味的冷汗）
    麻木陳年煙漬和酒精）
    貪婪藏在內兜裏的動物園通行卡，他們偷偷複製，準備某天賣掉）
    他故意打翻水桶。
    “操！新來的沒長眼啊？” 一個禿頭清潔工e77）跳起來罵道。
    顧十七低頭道歉，尾巴偽裝成腰帶）不安地擺動：“對不起……我聽說，今晚馬戲團要來挑人？”
    房間突然安靜。
    e113——一個戴眼鏡的瘦小男人——緩緩抬頭：“你怎麽知道？”
    顧十七壓低聲音：“我姐姐在財務部……她說馬戲團開的價碼，比園長給的高十倍。”
    謊言。
    但“利”字當頭，沒人會深究。
    幾個清潔工交換眼神。e77舔了舔嘴唇：“……多少錢？”
    顧十七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撲克牌——方片10，牌麵在燈光下變成一疊鈔票的幻象。
    “夠買一條命。”
    淩晨三點，暴雨傾盆。
    顧十七蹲在監控盲區的樹杈上，看著e77帶著五個清潔工溜進變電所。
    “記住，隻斷b區電閘。” 他之前交代過，“那是園長私人實驗室的供電線路。”
    五分鍾後，整個動物園的b區陷入黑暗。
    警報聲響起，但奇怪的是——沒有應急電源啟動。
    e113戴著絕緣手套，朝樹上的顧十七比了個大拇指。
    他們切斷了備用電路。
    為了錢？不，是為了“不被變成動物”的可能性。
    電力癱瘓後，西裝革履的動物園經理們衝進走廊，對講機裏傳來園長的怒吼：
    “立刻恢複供電！實驗體冷凍艙會解凍！”<09）臉色慘白：“可是備用電路也被破壞了，需要手動重啟地下發電機……”
    <09尖叫一聲，但當她看清顧十七的飼養員製服偷來的），稍微鎮定：“你在這裏幹什麽？快去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顧十七的爪子已經抵住她的喉嚨，另一隻手拿著她的員工手冊，翻到某一頁：
    “《經理守則》第13條：如實驗體大規模逃脫，您需承擔全部責任，接受‘降級處理’。”<09的瞳孔收縮。
    “降級處理”=變成動物。
    顧十七的狼嘴咧開：“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實驗體正在解凍嗎？”
    遠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冷凍艙裏的實驗體蘇醒了。<09的嘴唇顫抖：“……你想要什麽？”
    “總控室的密碼。” 顧十七鬆開爪子，遞給她一張撲克牌——紅心q，“和一條生路。”
    總控室裏，園長或者說他的克隆體）正在瘋狂敲擊鍵盤，試圖遠程啟動備用電源。
    門被踹開的瞬間，他頭也不回地怒吼：“滾出去！沒看到我正在——”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回頭看到的不是經理，而是二十個手持工具的清潔工，領頭的e77咧嘴一笑：
    “園長，我們來談筆生意。”
    園長的手伸向桌下的警報按鈕——<09從人群後走出，臉色冰冷，“監控係統已經被我關了……就像你上周關掉我朋友的生命維持係統一樣。”
    顧十七緩步上前，狼爪按在總控台上。
    “遊戲結束。”
    園長突然笑了：“你以為這就完了？” 他猛地拍下某個隱藏開關，“所有實驗體的芯片都有自毀程序！我死，他們陪葬！”
    警報聲刺耳，屏幕上跳出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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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員意識格式化：000500】
    林小蔓衝進總控室，虎爪上沾著血：“北辰！冷凍艙裏的實驗體都醒了，但他們……”
    她沒說下去。
    因為顧十七已經看到了監控畫麵——
    猴山的周岩跪在地上，抓撓自己的頭。
    熊貓館的老李曾經的叛徒）正用頭撞牆。
    連那些清潔工也開始嘔吐，他們的手環閃爍紅光。
    園長的笑聲癲狂：“沒有‘權’，‘責’和‘利’算什麽？一群待宰的牲口！”
    顧十七看向林小蔓。
    她點點頭，虎尾纏住他的手腕：“……用那個吧。”
    顧十七深吸一口氣，抽出鬼牌，插入總控台的卡槽。
    “撲克規則第一條：賭注越大，贏麵越大。”
    鬼牌燃燒起來，青色火焰順著電纜蔓延至整個動物園的電路係統。
    倒計時暫停在【000001】。
    所有屏幕同時顯示：
    【新園長已就任：119】
    三天後，顧十七站在動物園大門外。
    他的皮毛已經褪回人類膚色，但左眼仍是金色的豎瞳。身後，林小蔓完全恢複人形）正在給清潔工們分發新的合同：
    “工資翻倍，每周輪休，拒絕人體實驗。”
    e77撓撓頭：“那……如果違反規則呢？”
    顧十七笑了笑，掏出一副撲克牌洗動：
    “那就抽一張，按牌麵受罰。”
    “比如方片3是掃廁所，黑桃a是喂老虎——”
    他看向遠處曬太陽的真·老虎普通動物，非實驗體），補充道：
    “當然，自願原則。”
    員工們哄笑，沒人注意到顧十七口袋裏那張燒焦的鬼牌——
    牌麵上的小醜，正緩緩眨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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