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脫離了紅樓鬼夢怪談，本以為能回到現實世界。
    一道白光閃過，無法抗拒的吸引力把顧十七拖拽進了一個新的世界。
    滿天風雪在顧十七眼前突然出現。
    “這裏……又是哪個小說的世界嗎？”
    顧十七不確定自己到了哪。因為周圍的確很冷，但看到附近有一家客棧，這也是附近能看到的唯一的能住的地方。
    推開房門，客棧裏沒有一個人。他大聲呼喊了兩次，沒有人回應。
    無奈的他隻能來回踱步，無意當中，他在店門上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顧十七醒來時，手中的《水滸傳》變成了冰冷的青銅器。
    圖書館的燈光變成了搖曳的火把，現代服飾成了粗布麻衣。顧十七，原本應該去經營真一商貿的他，通關紅樓鬼夢的他，正站在北宋東京的街頭。
    "這不可能......"顧十七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掌，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一隊禁軍押著個魁梧漢子走來。那人豹頭環眼，三十四五年紀，脖頸上戴著沉重的木枷。
    "林教頭！"顧十七脫口而出。
    男人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就在這時，顧十七注意到押送他的兩個差役——他們沒有影子。
    顧十七跟著囚車來到林衝家。高衙內的人已經堵在門口，他們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嘴角咧到耳根。
    "娘子，顧十七此番凶多吉少。"林衝在獄中已被折磨得形銷骨立，卻仍強撐著寫休書，"你另擇良人，免得被顧十七連累。"
    "不要簽！"顧十七衝上去按住他的手，"你妻子若失去林家名分，高衙內更會肆無忌憚！"
    林衝驚愕地看著顧十七這個陌生人，林娘子卻突然哭了："這位郎君說得對，夫君若休了顧十七，顧十七唯有一死明誌！"
    話音未落，她竟奪過剪刀刺入心口。鮮血噴濺在休書上，字跡變得猩紅刺目。
    "不——！"林衝的慘叫中，顧十七發現房間裏所有的燭火同時變成了綠色。
    顧十七被迫跟著發配隊伍前往滄州。路上，差役董超、薛霸的行為越來越怪異。
    "顧兄弟為何執意跟隨？"林衝戴著二十斤重枷，步履蹣跚。
    "因為顧十七知道前麵有什麽。"顧十七壓低聲音，"滄州草料場不能去，那裏有......"
    "噓！"林衝突然製止顧十七，"別說出來。"
    夜幕降臨時，顧十七們在一座破廟歇腳。董超突然說："顧郎君，知道趕路的規矩嗎？"
    "什麽規矩？"
    "第一，夜裏聽到馬蹄聲不要睜眼；第二，若發現同伴沒有呼吸，要假裝沒發現；第三......"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別去滄州山神廟。"
    半夜，顧十七被窸窣聲驚醒。月光下，薛霸正用刀刮林衝的腳踝，刮下的卻不是血，而是黑色粉末。
    抵達滄州那天下著黑雪。雪花落在掌心，竟是細碎的紙灰。
    "新來的？"管營扔給顧十七們一冊發黃的《草料場守則》：
    「1.戌時前必須返回，鎖好門窗」
    「2.若草料無故潮濕，立即報告」
    「3.夜間爐火若變綠，閉眼三十秒」
    「4.勿飲陌生人贈酒」
    林衝被派去看守草料場，顧十七謊稱是他表弟跟著去了。小屋破敗不堪，牆上刻滿指甲抓痕。
    "這地方不對勁。"林衝摸著那些痕跡，"像是有很多人掙紮過。"
    夜裏，顧十七們聽見草料堆裏傳來咀嚼聲。舉燈查看時，發現幾具幹屍穿著不同朝代的衣服，最下麵那具手裏緊攥著一張2013年的報紙。
    暴風雪來臨那天，草料場小屋塌了。顧十七們逃向山神廟，卻發現廟門被從裏麵鎖住。
    "奇怪，"林衝喘著粗氣，"明明沒人......"
    透過門縫，顧十七看見廟內景象在不斷變換：一會兒是破敗小廟，一會兒是現代化實驗室，最後定格在燃燒的草料場。
    "時空錯位了。"顧十七突然明白過來，"這裏是連接點！"
    陸謙等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林衝握緊花槍，眼中殺意驟現。這時廟門突然洞開，裏麵站著三個"人"——他們都長著和林衝一模一樣的臉。
    "歡迎來到輪回之地。"其中一個"林衝"說，"你猜，顧十七們重複多少次了？"
    風雪中，顧十七懷裏的《守則》最後一頁浮現出血字：
    「規則0：所有試圖改變命運的人，都會成為命運的一部分」
    陸謙三人來到廟前時，時空開始錯亂。顧十七眼睜睜看著林衝一次次重複殺人場景：
    第一次他憤怒出手；第二次他猶豫不決；第三次他反而跪地求饒......每次結束後，一切又回到原點。
    "這是懲罰。"廟裏的"林衝"們齊聲說，"他本該忍氣吞聲到死，卻選擇了反抗。"
    顧十七發現角落裏蜷縮著一個現代裝扮的人，他胸前別著"2020年梁山學術研討會"的胸牌。
    "別試了，"那人喃喃道，"顧十七試過救他妻子，試過殺高俅，試過燒掉休書......最後都會回到這裏。"
    風雪中，真正的林衝正舉槍刺向陸謙。這一次，他的動作突然停滯，轉頭看向顧十七："顧兄弟，你究竟是誰？"
    廟內神像突然轉動，露出背麵——那是張融合了高俅、陸謙和林衝的臉。
    "終於來個明白人。"神像開口，"他們隻是npc，你才是玩家。"
    地麵浮現無數發光文字，組成完整的《滄州規則》：
    「1.所有曆史必須按記載發生」
    「2.幹預者將替代原有角色」
    「3.唯一出路是成為新規則」
    "選吧，"神像說，"代替林衝上梁山，或者......"
    顧十七看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火把，又看看正在循環殺人的林衝。廟外，暴風雪中傳來李小二的呼喊："快走！火要來了！"
    這一次，顧十七舉著火把走向了草料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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