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遺命從來不是恩賜，而是枷鎖。
    顧十七站在劉禪的書房裏，七盞青銅燈靜靜燃燒，火光映照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劉禪每夜計數的時間。
    "先帝以為這是在保護朕。"劉禪的聲音沙啞，手指輕輕撫過燈盞，"七盞燈，七個禁錮。燈不滅，朕就永遠是他的"阿鬥"，永遠活在他的陰影裏。"
    顧十七凝視著第七盞燈微弱的火苗，燈油早已幹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紅色的粘稠液體。
    ——是血。
    劉禪的血。
    "陛下用自己的血做燈油？"顧十七聲音發緊。
    劉禪笑了，這個笑容讓他看起來像個疲憊的老人："不然呢？你以為這七盞燈靠什麽燃燒了十幾年？"
    他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七道猙獰的傷疤，排列如北鬥。
    第三夜，顧十七親眼見證了"滅燈儀式"。
    劉禪站在第七盞燈前，手裏握著一柄短刀。他的眼神平靜得可怕，仿佛早已看透生死。
    "陛下！"顧十七衝上前，"燈滅則魂歸，您會死的！"
    "死？"劉禪輕笑，"朕早就死了。"
    刀光閃過，燈盞被猛地掃落在地。
    火焰劇烈搖晃，書房內的溫度驟降。牆壁上的影子開始扭曲，一個高大的人形從劉禪身後緩緩浮現——劉備的殘魂睜開了血紅的眼睛。
    "逆子！"混沌的聲音在室內回蕩，"你竟敢——"
    劉禪仰頭大笑，笑聲裏帶著癲狂的解脫："父親，您輸了！朕寧願魂飛魄散，也不要再做您的提線木偶！"
    顧十七撲向即將熄滅的燈盞，卻在最後一刻被劉禪推開。
    "顧卿，"少年天子的眼睛亮得驚人，"讓朕自由一次。"
    火焰即將熄滅的刹那，顧十七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他拔出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左臂。鮮血噴湧而出，灑在七盞燈上。
    "以我之血，續爾之燈！"
    ——穿越者的血，不受此世規則束縛。
    鮮血接觸燈焰的瞬間，整個書房被刺目的金光吞沒。劉備的殘魂發出淒厲的慘叫，而劉禪踉蹌後退，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疤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更驚人的是，顧十七臂上的傷口中，浮現出七顆星辰的印記——與劉禪曾經的疤痕一模一樣，卻泛著淡淡的金光。
    "為什麽？"劉禪聲音顫抖。
    顧十七單膝跪地，臉色因失血而蒼白："因為有人告訴過我，真正的帝王，不該活在別人的規則裏。"
    窗外，北鬥七星突然大放光明。
    黎明時分，觀測天象的官員慌慌張張跑來稟報：
    "陛下！北鬥七星的位置變了！"
    劉禪站在觀星台上，望著天空中全新的星圖。原本的北鬥七星依然高懸，但在其旁邊，出現了七顆全新的星辰，排列成劍指中原的形狀。
    "那是……"
    "北伐之燈。"顧十七站在他身後，臂上的七星印記微微發燙，"從今日起，蜀漢的命運，由陛下親手書寫。"
    劉禪沉默良久，突然轉身走向書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親手點燃了七盞新燈——這次用的不是血，而是普通的燈油。
    "傳朕旨意，"少年天子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即日起，全力支援北伐大軍。"
    ——
    祁山道，風卷殘雲。
    顧十七站在街亭隘口，身後三千精銳靜默如林。
    "顧將軍，"副將王平遞上地形圖，"魏軍張合部已至三十裏外。"
    顧十七摩挲著臂上七星烙印——那是替劉禪承厄時留下的印記，此刻正隱隱發燙。他望向遠處塵煙，嘴角微揚："傳令，放棄山頂營寨。"
    "什麽？"王平大驚，"馬將軍當年就是..."
    "馬謖錯在執著地利。"顧十七劍指山腳汧水，"我要張合的騎兵，全部葬在這條河裏。"
    當夜，魏軍前鋒果然搶占空營。張合大笑"蜀中無人"時，卻不知顧十七早已在上遊築壩三日。
    子時，七星大亮。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滔天洪水吞沒了魏國五萬鐵騎。
    諸葛亮手中的占星盤突然炸裂。
    "丞相！"薑維衝進大帳，"天象異變！"
    帳外，北鬥七星旁的新七星光華暴漲，竟在夜空拚出"長安"二字。羽扇墜地，臥龍先生第一次失態地紅了眼眶："先帝...您看到了嗎？"
    與此同時，成都皇宮的七盞燈同時迸發金光。
    劉禪手中的《仇國論》無火自焚，灰燼中浮出一卷帛書——
    "吾兒，是父錯了。"
    劉備的殘魂從燈焰中走出，不再是猙獰的血眼惡鬼，而是白帝城托孤時那個疲憊的父親。
    "阿鬥..."殘魂輕撫少年天子的發頂，"你比朕，更懂為君之道。"
    建興十二年秋，蜀漢旗幟插上長安城頭。
    司馬懿被困皇城，驚駭地看著城外軍陣——顧十七的先鋒軍旗上七星環繞，諸葛亮的中軍羽扇指點江山，而禦駕親征的劉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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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司馬懿撕碎戰報，"那個樂不思蜀的劉禪怎麽會..."
    龍旗下，劉禪金甲耀目。他舉起傳國玉璽的刹那，天空七星連線，化作一柄光劍劈開烏雲。
    "朕，乃大漢第四世皇帝。"
    聲音傳遍三軍，諸葛亮率百官跪拜，長安百姓恍如夢中——
    那個傳說中的昏君，竟有如此威儀！
    長安的慶功宴持續到三更。
    劉禪喝得微醺，正拉著顧十七的手說著"相父總不許朕多飲"的醉話。黃皓捧著醒酒湯趨步上前，金碗邊緣泛著可疑的油光。
    "陛下，該用藥了。"
    顧十七的七星印突然刺痛——他看得分明，碗底沉澱著細小的黑色顆粒。
    是五石散。
    曆史上正是這個宦官，用慢性毒藥摧毀了劉禪的意誌。
    "且慢。"顧十七按住天子手腕，轉頭對黃皓輕笑，"黃常侍近日操勞，這碗湯該你先嚐。"
    宦官臉色驟變，捧碗的手開始發抖。
    子時的椒房殿燭火通明。
    黃皓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明鑒！奴才伺候先帝時就..."
    "你還有臉提先帝？"顧十七摔出一疊密信，"建興六年起，你向曹魏傳遞北伐軍報共計二十七次——包括上次街亭布防圖！"
    劉禪的酒瞬間醒了。他顫抖著拿起其中一封，上麵赫然蓋著黃皓的私印。
    "為什麽？"天子聲音嘶啞，"朕待你不薄..."
    宦官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詭異紅光："因為奴才看得清楚，真正的陛下...早就死在白帝城了！"
    殿內七盞燈同時暴燃，火光中浮現劉備殘魂震怒的麵容。
    顧十七的臂上七星離體飛出，化作光鏈鎖住黃皓。
    "你不是普通的宦官。"他劍指對方眉心，"你是曹丕派來的"規則破壞者"。"
    宦官皮下開始蠕動，無數寫滿魏國律令的竹簡刺破皮膚。這才是黃皓的真麵目——一個用《魏律》偽裝的規則怪物，專門腐蝕蜀漢氣運。
    劉禪突然拔劍上前："朕親自來。"
    劍光閃過，黃皓頭顱飛起的刹那，體內爆出無數竹簡。每片簡牘上都寫著"蜀漢當亡"，卻在碰到七燈光焰時化為灰燼。
    劉備殘魂伸手接住飄落的一片，上麵字跡竟變成："大漢當興"。
    長江水暖，白帝雲開。
    顧十七獨自站在當年穿越而來的地方，臂上七星印記漸漸淡化。身後傳來腳步聲——諸葛亮與劉禪並肩而立。
    "要走了？"丞相遞來一冊《蜀科》新編，"帶上這個吧，後世或許用得上。"
    劉禪則解下腰間玉佩："朕的謝禮。"
    玉佩入手刹那，顧十七眼前浮現三行光字：
    【規則一：民心即天命】
    【規則二：明君當自信】
    【規則三：曆史，可以被改寫】
    劉禪又回屋拿了一塊厚重玉璽。
    “顧愛卿，朕知道，你並非凡人。若非你相助，相父與朕，也無法有此功績。”
    “朕如今三造大漢，功蓋古今。日月江河皆歸一統，此物於我已無用。”
    這是……
    傳國玉璽！！
    顧十七鄭重接過手。
    “陛下，這太貴重了。”
    劉禪笑了笑，“無妨。不過是一死物，如今大漢再起，百業待興，朕應重民生，興農，辦商，修水，治瘟。”
    “是你讓朕明白，這天下，不是玉璽的天下，而是有民心者得天下。”
    顧十七接過傳國玉璽。
    “陛下不可，臣以為傳國玉璽乃一國之根本。豈可輕易送人。”黃皓從兩人身後走出。
    顧十七死亡凝視這個黃皓。
    當他沒讀過曆史是吧？
    劉禪就是讓這個黃狗給害的，讓蜀漢滅亡的罪魁禍首，絕對是黃皓。
    若沒有這個東西，就憑薑維諸葛之才，靠他們自己，也不是沒可能三造大漢。
    “陛下，臣蒙主隆恩，臨行前，為陛下還一大禮。”
    顧十七說完，手中詭異撲克牌飛出，變幻成寶劍。
    寶劍刺穿黃皓心髒。
    “陛下，此人乃大漢奸佞之罪。滿朝文武忠烈之才，唯獨此人不可不除。”
    “臣的時間到了，陛下，諸葛丞相有一徒名薑維，號幼麟。此人文武雙全，可抗大漢重任。”
    黎明前的觀星台上，顧十七的身體開始透明化。
    "真的不能留下嗎？"劉禪抓著逐漸虛化的衣袖，"朕封你為王..."
    諸葛亮將羽扇按在穿越者肩頭："顧君已改天命，該回去了。"
    顧十七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親手挽救的蜀漢——長安城炊煙嫋嫋，北伐軍正在操練，而史書上那個"樂不思蜀"的劉禪，此刻眼裏跳動著明君的光彩。
    "陛下記住，"消散前他凝聲道，"朝堂上永遠要留七盞燈。"
    "一盞照忠奸，一盞明得失..."
    話音未落，人已化作星芒消散。
    江水突然倒流，再睜眼時，顧十七已站在博物館的蜀漢展櫃前。
    玻璃櫃裏，那柄曾帶他穿越的青銅劍旁，多了一枚刻著"禪"字的玉佩。而展廳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正播放著最新考古發現——
    《三國誌·蜀書十七》殘卷：
    "建興十五年，帝親征洛陽，三造大漢。"
    【恭喜顧十七完成三造大漢的成就，係統獎勵道具。】
    【1.傳國玉璽，失蹤多年的傳國玉璽，劉禪親手送給顧十七的禮物。
    效果解釋：1.持此物，有龍氣護體，任何詭異無法靠近。
    2.真命天子，當今若天子無道，可持此泰山封禪，召喚文武輔佐，再立新朝。】
    ——
    現代成都博物館。
    解說員正對遊客介紹："最新出土的《季漢補遺》記載，景耀元年劉禪整頓內廷，一次性處死宦官三十餘人..."
    玻璃櫃裏，黃皓的頭骨化石靜靜陳列。考古人員始終無法解釋，為何這個宦官顱骨內會刻著七星紋路。
    而在展廳角落，有個年輕人正撫摸青銅劍若有所思。他挽起的袖口下，隱約可見七點淡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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