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璿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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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鸞骨鞭突然化作萬千曼珠沙華,花瓣裹著毒霧籠向月嶼。
    炁長老指尖凝出骨刺暴雨,逼得星渚騰身躍上石柱。
    廣場中央的魔紋亮起猩紅,將刀劍交擊的餘波卷成漩渦,不遠處觀戰的魔將發出興奮嘶吼,與遠處天界殘軍的哀嚎混作一團。
    "來得好!"
    緋鸞發間赤玉墜子碎裂,墨色夾雜著幾縷淡紫色長發狂舞如瀑。
    她骨鞭纏住月嶼劍身猛地一扯,趁對方踉蹌之際欺身而上,緋羽衣袖擦著月嶼喉間掠過,"今日便讓你們瞧瞧,魔界待客之道!"
    月嶼瀟灑甩手,月華神劍再揮淩厲弧光,邊纏鬥邊對星渚喊道:"此時非講禮之時,速戰速決,我們方能盡快離去,回到帝君身邊!"
    星渚恍然回神,月嶼所言極是。
    想起先前苦勸魔姬等人無果的僵局——縱使自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言辭懇切又不失禮節,對方仍鐵了心困他們於魔界。
    如此看來,唯有盡全力一戰,才有機會突出重圍。
    "炁長老,得罪了!"
    星渚星河流光劍曳出萬千碎星,炁長老破神刀震得魔紋迸裂。
    一時間,四人在魔界廣場戰作一團。
    刀光撕裂猩紅霧氣,碎石裹挾魔氣翻湧,緋鸞與炁長老的對手已然換成月嶼、星渚。
    纏鬥化作光影旋渦,兵器交擊聲震得廣場地麵龜裂,遠處的喊殺聲與近處的金鐵相鳴交織,在魔紋流轉的血色天幕下,混戰如沸騰的熔漿愈演愈烈。
    而魔界各處,廝殺聲仍如潮浪般漫卷,久久未歇……
    ——
    天界
    璿璣廣場
    待天帝鑾駕的雲影徹底消散於天際,逸塵禦霄二人已並肩而立。
    二人衣袂翻飛間,逸塵手中靈風拂塵銀絲流轉,尾綴的青玉鈴泛著月華;禦霄足踏禦空飛盾,破雲長槍槍纓似血染,槍杆暗刻的二十八宿紋正吞吐星芒。
    他們周身氣機凝成無形屏障,四道目光如淬毒箭矢,釘死天際兩道裹挾冰火的虛影——冷冽灼炎踏空而來,寒霜魔劍凝著百丈冰龍,炎獄刀卷著千裏赤焰,半空雲層竟被生生劈作兩半。
    須臾,寒刃與銀縷相撞。
    逸塵拂塵抖作漫天雪絮,銀絲纏住寒霜劍脊,玄鐵劍穗與劍鋒摩擦出紫電驚雷,冷冽踉蹌倒飛時,腳下青磚已結出蛛網狀冰紋。
    另一側禦霄長槍如龍出淵,槍尖寒芒刺向灼炎麵門,槍尖寒芒與灼炎的烈焰刀轟然相擊。
    炎獄刀劈開的火浪卻將槍纓瞬間燎作灰燼,迸濺的火星將地麵灼出焦黑溝壑,冰棱與火屑在半空凝成霧靄。
    火星迸濺處,禦空飛盾表麵竟熔出寸許深的溝壑。
    四人身影在雷光火雨中翻飛如蝶。
    冷冽劍指輕揮,冰棱自虛空凝結,卻被逸塵拂塵卷著罡風絞成齏粉;灼炎刀勢剛猛,烈焰焚天間禦霄飛盾急旋,盾麵符文迸發青光,將火浪盡數反彈。
    戰圈裏靈力暴走,方圓十丈內的漢白玉欄杆寸寸崩裂,飛濺的碎石在冰火漩渦中化作流螢。
    忽聽得錚然長鳴,寒芒與赤焰相撞處炸開蘑菇雲般的氣浪,四人借力倒飛數丈,衣襟盡染霜雪與焦痕,眼底殺意卻愈燃愈烈。
    須臾,四人身影交錯之間似如鬼魅,兵器碰撞聲似金石裂空。
    冷冽劍鋒掃過禦霄飛盾,濺起的冰碴將青磚凍成蛛網;灼炎刀鋒劈開拂塵殘影,火舌舔舐之處青煙蒸騰。
    雙方招式狠辣決絕,冷冽的冰係法術凍結方圓十丈,灼炎的焚天訣又將冰層瞬間熔作鐵水,逸塵的拂塵卷著罡風攪碎火浪,禦霄的長槍挑開冰錐直取命門。
    戰圈中靈力暴走,四周石柱紛紛崩裂,飛濺的碎石在冰火旋渦裏化作齏粉。
    –
    璿璣廣場忽起金鐵交鳴,眾仙客駭然見天帝玉璋座下逸塵、禦霄二神君,正與魔主思無邪麾下冷冽、灼炎雙魔尊纏鬥。
    場中血光與玄色魔氣翻湧,而魔主思無邪與帝君玉衡的鬥法已至白熱化,罡風席卷處,連白玉地磚都寸寸皸裂。
    仙客們進退維穀——前有魔主、帝君等人鬥法正酣,劍氣縱橫處玄光裂空,餘波激蕩得周遭罡風如刃;後有三十六重天神兵神將於廣場外圍合,陣形密不透風,如銅牆鐵壁般封死退路。
    玉階震顫間,心思玲瓏者已窺見天機:此役恐非尋常紛爭,實乃三界傾覆之兆。
    刹那間,離意如星火燎原,眾人皆知若困守天界,唯有死路一條。
    忽有眼尖的散修瞥見觀景台雲階之上,天帝攜諸玉帝等人負手而立,金冕垂旒間威儀自生。
    人群中忽起私語:"玉帝素懷悲憫,或能容我等暫避。"
    一念既生,便如毒藤纏心——若能麵聖陳情求去,尚有一線生機;若遭拒,亦不過拚死突圍,總好過坐以待斃。
    寥寥仙客衣袂飄飄,率先朝著觀景台的方向移步而去。
    其他仙眾見狀,亦陸陸續續跟隨著他們的腳步,朝著觀景台趕去。
    靈蘭望著那一大群人朝著觀景台的方向蜂擁而去,心中滿是猶豫,腳步不自覺地躊躇起來,扭頭向夢璃問道:“夢璃姐,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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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璃秀眉微蹙,內心本是極不希望靈蘭等人涉險的,前路一片未知,誰也不清楚將會遭遇什麽,危險或許正隱匿在暗處。
    可當她抬眸,瞧見廣場上眾人紛紛前行,她們若獨自留在原地,必定會格外顯眼,仿若羊群中的駱駝般突兀。
    思忖良久,她幽幽歎了口氣,輕輕朝著靈蘭點了點頭。
    不過,她還是鄭重地叮囑道:“大家千萬不要聲張,盡量少說話,一切小心為上,先靜靜地觀察局勢,再做打算。”
    靈蘭幾人神情認真,紛紛用力點頭,表示已然領會。
    玉煕張了張嘴,似是有話要說,可看著靈蘭她們已然抬腳向前走去,隻好把話咽回肚裏,滿臉憂慮地緊跟其後。
    靈犀則毫無顧慮,在她心中,姑娘去往何處,她便追隨到何處,哪怕前方荊棘密布、危險重重,她也絕不退縮半步。
    幾人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緩緩來到廣場東側的觀景台,悄然混入人群之中。
    她們隻是靜靜地看著旁人的一舉一動,旁人怎麽做,她們便依樣畫葫蘆,既不輕易開口說話,也不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動作。
    如此一來,她們倒是巧妙地在眾多風姿綽約、俊逸不凡的仙客中隱匿了身形,一時間,並未有太多人注意到她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隻聽眾人齊聲高呼:“天帝陛下、玉帝萬安!”
    天帝遠遠瞧見廣場上黑壓壓的一群人朝著這邊湧來,心裏猛地“咯噔”一下,暗自揣測莫不是自己派親信攻打魔界,或是與魔主密謀之事敗露了。
    好在有神兵神將及時將人群隔絕開來,避免了眾人衝撞自己與玉帝等人。
    待聽到眾仙是前來問安的,他高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下,長舒了一口氣。
    須臾間,仙客們自發整肅衣冠,隔著刀光劍影向觀景台處遙遙稽首。
    禮畢,清朗嗓音穿透戰鼓:"懇請天帝玉帝垂憐三界生靈,容我等暫離是非之地!"
    起初應答者寥寥,待見天兵未即刻鎮壓,觀望之人紛紛效仿,霎時廣場上仙袂翻飛,叩首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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