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個臣稍後給您解釋，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南州百姓的受災情況，隻怕當地官府現在都自顧不暇了，陛下，得趕緊派人去啊。”
    比起其他人 ，武定侯深的皇帝的信任，雖然無法融入京中那些貴族圈子，但是在皇帝麵前，武定侯一向都是得寵的。
    他這說話的方式，就連安國公都替他捏了把汗。
    “派人派人，朕難道不知道要派人去嗎？”皇帝拿起書桌上的一封奏折就朝他扔了過去，一邊道：“隻是南州距離京城上千裏路，朕派誰去。”
    武定侯頭一歪，躲開了扔過來的奏折，還順手撿了起來，拿在手裏拍了拍給皇帝放了回去，回道：“臣啊，臣願意替陛下前往救災，京城雖然離南州上千裏路，但是陛下，邊境離南州隻不過是到京城的一半距離，如果從那邊抽調人手去南州救災，肯定比從京城去人快。”
    “朕看你是瘋了。”皇帝瞪了他一眼：“朕還怕不知道邊境離南州比京城離南州近嗎？難不成朕還要先派人去邊境調兵再去南州不成。”
    “不用不用。”武定侯上前一步給皇帝擠了擠眼睛：“臣有辦法。”
    皇帝最煩他這個死樣子，但還是看懂了武定侯的暗示，湊了過去。
    隻見武定侯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皇帝滿是驚訝。
    “這怎麽可能。”皇帝眉頭緊鎖，顯然不信。
    武定侯卻表示，願意拿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隻要皇帝願意相信他。
    皇帝很猶豫，不是不信，而是覺得不太可能。
    他看向欽天監副監正，問道：“欽天監能否一天之內將京城的消息送往邊境？”
    副監正一愣，揮舞拂塵回道：“回陛下，邊境距離京城比南州還遠，就是八百裏加急最快也要三日。”
    那意思很明顯，一天，怎麽可能呢。
    皇帝看武定侯，那樣子仿佛在說，你再瞎扯小心朕砍了你的腦袋。
    “陛下，臣用項上人頭擔保，哦，對，還有他，他也能。”武定侯一把拉過安國公，梗著脖子道。
    安國公一臉迷茫。
    什麽擔保？擔保什麽？他連武定侯跟皇帝說了什麽都不知道啊，怎麽就擔保了。
    但安國公還是配合的點點頭：“是，臣擔保。”
    皇帝眯了眯眼，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
    安國公心裏一個咯噔，低下了頭，武定侯則大大方方的站著任由皇帝看。
    過了一會，皇帝才揮了揮手讓禦書房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隻剩下他們四個。
    他在書桌前來回走了幾步，眼睛一直在安國公和武定侯身上來回移動。
    “安國公，你什麽時候和他搞到一起去的？”皇帝看向安國公。
    “陛下，您這話說的……”
    武定侯剛開口就被皇帝瞪了一眼：“朕問你了嗎？”
    武定侯聳了聳肩，推了安國公一把：“陛下問你話呢。”
    安國公接收到了武定侯的暗示，他看了看武定侯，武定侯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他和皇帝接觸了這麽多年，自然知道皇帝的性子，他給了安國公一個安心的眼神。
    安國公深吸了一口氣，才低聲道：“回陛下，臣的外孫女，如今就住在武定侯府上。”
    “你的外孫女？”皇帝眯著眼睛看著他，安國公倍感壓力，隻能將葉宛找回來的事如實說了。
    “臣的外孫女自小跟著高人學了些本事，這次南州地動就是她算出來的，還請陛下相信臣，南州百姓的生死還等著陛下定奪呢，陛下。”安國公直接跪了下來，語氣急切。
    武定侯跟著幫腔：“是啊，陛下，也是那丫頭跟臣說的，陛下隻管放心，那丫頭有辦法把消息送到邊境給臣的兩個兒子，從邊境去南州，必定比從京城快的，陛下……南州百姓等不得啊陛下。”
    兩人就這麽跪在禦書房裏，言辭懇切，等著皇帝下旨。
    皇帝看著他們，一直沉默著。
    禦書房裏安靜的可怕，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就像一記記重錘敲在安國公和武定侯的心上。
    最後，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武定侯身上。
    武定侯偷偷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好和皇帝的視線對上，他趕緊又低下了頭。
    這又慫又理直氣壯的樣子，讓皇帝翻了個白眼，他就搞不懂了，先祖為何要說武定侯是能讓他完全信任的人。
    “要朕如何做？”終於，皇帝開口了。
    武定侯和安國公麵色一喜，大大的鬆了口氣，武定侯直接抬頭道：“陛下給臣一道手諭，地動中心雖然在蒼溪縣，但周邊的城鎮肯定也受到了波折，若是不及時賑災，怕會引起暴亂，所以，臣需要陛下一道旨意，必要的時候，允許臣的兩個兒子用些武力手段鎮壓。”
    “這麽嚴重嗎？”皇帝眉頭緊鎖，他繼位之後小災雖然年年有，但都不是很嚴重，朝廷的賑災也能跟的上，這次似乎跟之前都不一樣。
    “這也是那丫頭跟你們說的？”皇帝問。
    武定侯低垂著頭：“陛下，還請早做決定，晚一刻，百姓就要多受一刻的苦。”
    皇帝其實很猶豫，究竟該不該相信武定侯。
    可萬千百姓的性命就在那裏，他又該如何選擇？
    終於，皇帝下了決心：“允了。”
    武定侯和安國公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皇帝轉身去了桌案後，提筆寫下手諭，蓋上了玉璽。
    “武定侯，朕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皇帝將手諭交給他。
    武定侯鄭重的將手諭接過，重重的磕了個頭：“臣謝陛下。”
    “去吧。”皇帝閉眼揮了揮手，武定侯行了個禮離開了禦書房。
    走之前，武定侯拍了拍安國公的肩膀，讓他安心。
    安國公看看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就武定侯這和陛下相處的模式，他這輩子都學不會。
    也不知道京城那些勳貴到底哪裏來的優越感，看不起這個毫無根基的武定侯，還罵人家蠢。
    安國公有時候都想笑，蠢？人家這才是大智若愚，人家會的懂的，比他們這些人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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