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早已與你三師兄核實過了。休要想著法蒙騙本王了！
    雖說此術需耗費諸多天材地寶，但本王身為琳琅齋之主，下界隻要存在之物，本王皆可為你尋來！”
    見他沉默不語，妖王當即冷哼一聲。< 豈是天材地寶的問題？！
    想來三師兄當初誇下海口，如今難以收場，便以天材地寶難尋為由搪塞。
    卻未曾料到，這妖王竟真是琳琅齋主人！
    這牛皮怕是含著淚也要圓下去，三師兄定是走投無路，才將這爛攤子甩到了他頭上。
    妖王此時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瓶子，輕輕擱在了桌案上。
    “本王也不會虧待你，琳琅齋今後凡是販售你們八級丹藥，一顆靈石都不抽成，本王說話算數。”
    瓶子一落桌，葉良眼皮便是一跳。
    那不是左清清之前交給玄青赫的歸一丹藥瓶嗎？
    他這師兄果然又嘴欠了，這牛皮吹得一點餘地都沒給人留！
    不是不讓他吹牛，而是你吹也得想好怎麽收尾吧？！
    他一邊默默咽下那口老血，一邊把一雙眼睛朝著左清清那邊飄了過去，眼神中滿是哀嚎。
    寶貝兒徒弟！
    救世大佬！
    清清！
    幫幫忙！
    而對麵的左清清，望著他投來的目光，唇角悄然勾起。
    “實話說，阿良確實有淬煉靈艮的手段，但這法子需要一味關鍵靈丹做輔助，聚乾玄靈丹。”
    左清清目光一轉，看向妖王。
    “聚乾玄靈丹？”
    妖王微微皺眉，神情也隨之凝重了些，“你說的是那枚據說是藥王在飛升前煉出的終極丹藥？
    傳說中他正是因那枚丹才突破瓶頸、踏上飛升之路。”
    左清清輕輕點頭：“傳說歸傳說，其實這丹藥並非真的那般逆天。若材料齊備，八級丹師還是有能力煉成的。”
    她話鋒一轉，又補充道：“不過，想淬煉靈艮，僅有這枚丹可不夠。不但耗資巨大，更要承擔不小的風險。”
    “風險？”妖王神情略緊，眯起眼追問。
    “靈艮若承受不住，輕則靈性紊亂，重則根基崩散。"
    見左清清直言不諱，妖王臉色隨即沉了下來。
    左清清微微抬起身：“我原本就是偽靈艮，自然敢拚。哪怕出了意外，也不過是從低穀跌回低穀罷了。
    但妖王……可不在此列吧？”
    這話一落，妖王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
    葉良偷偷瞄了她一眼，再轉眸看看一臉從容不迫的左清清，心底簡直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女主就是女主，這臨場反應，簡直無敵！
    常言道，修真界哪怕你拳頭硬，一旦起了猶豫，那也多半是白忙活。
    妖王這一沉默，葉良心知八成是勸住了，頓時心情放鬆不少。
    “妖王若是還在猶豫，那就說明你心中已有數。此事非比尋常，三思總是沒錯的。”
    妖王神情微微一變，似在掙紮，雙眉緊皺一言不發。
    “快嚐嚐，這酒味道不錯，應該合你口味。”
    葉良卻不著急，反而淡定得很，又給左清清也倒了一盞酒。
    兩人之前幾乎天天喝萬年陳釀，口感早就挑剔得很。
    如今能讓他稱讚一聲不錯，那必定不差。
    左清清接過酒盞，輕抿了一口：“確實。”
    葉良聽她這麽一說，頓時樂了，順勢又倒滿自己杯中，慢慢地一口一口品起來。
    兩人就這麽你一杯我一盞，喝得不緊不慢。
    還不忘了抬頭，掃視著牆上懸著的靈鏡。
    那上頭正投映著外間的動靜，兩人愣是把坐在一旁的妖王當成了空氣。
    而就在他們喝得正起勁時，忽聽得桌麵“砰”的一聲巨響。
    妖王一掌重重拍在桌上，狠狠地吐了一個字出來。
    “老娘拚了！”
    噗——
    葉良剛入口的酒差點沒嗆死，噴出來那一瞬，差點全灑左清清臉上。
    他連忙擦拭著酒漬，動作急得連順序都顧不上，抬頭瞪著妖王，一臉錯愕地問：
    “啊？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拚了！”
    妖王神色毫不動搖，堅定道：“如今本王已經八千歲整了，妖修逆天而行，本就步步難行。
    人類引氣入體就能築基，而我們妖族，僅僅是獲得人形前，光是開智就得耗費數百上千年。”
    “那時候死在途中、走火入魔、被人捕殺的太多了。
    熬過這一劫，才能算踏上修煉之路。
    可等真到了高階，我們的壽元卻跟你們一樣，還更容易受天劫限製。”
    “煉虛這一階段，壽元上限是萬年，我如今已是八千歲，距離大限隻剩最後兩千載。”
    妖王望著酒杯，神色罕見地透出幾分沉重，“別看我現在卡在煉虛後期，其實這一關我已經困了三千年。以我如今的悟性和資質，想在壽元耗盡前踏入大乘……幾乎沒戲。”
    她輕笑一聲，那笑裏聽不出是自嘲還是無奈：“就算真僥幸突破，跨過了煉虛的坎，我的模樣也已經定型成老態，接下來還有更難熬的大乘關口，還有那最後的飛升天劫……我壓根兒沒把握能扛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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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注定難逃結局，那我倒寧願主動搏上一把，總好過坐著等死。”
    葉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番話聽著似乎挺有理的...
    修煉卡在一個境界三千年，說到底，還是腦子的問題。
    “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這邊就先整理一份丹藥所需的原材料清單。等湊齊了，再正式開始淬煉。”
    左清清起初也有些意外，眉眼之間掠過一抹遲疑，但很快她便穩住了情緒，對妖王說道。
    “行，就照你說的辦。”
    左清清點頭，隨即從儲物袋裏摸出一枚空玉簡。
    在其中逐一記錄聚乾玄靈丹所需要的各種靈草和靈材。
    葉良站在一旁，心裏冒出好幾個問號，奈何此刻妖王還在這兒，也隻能將那些疑惑放在心裏。
    片刻後，左清清將記錄好的玉簡交給了妖王。
    “你...就是所說的那八級煉丹師？”妖王伸手接過玉簡，遲疑地問了句。
    “不相信我？”左清清微微挑眉，淡淡回應。
    “當然相信！”妖王下意識點頭，“都說天道庇護葉良，你能借著他的餘暉成就八級丹師，也算合情合理。”
    ....
    這妖王怎麽啥話都信。
    “能遇到他，確實是我的幸運。”
    左清清聽罷沒有反駁，反而微笑點頭。
    說句實話，她這般正兒八經的模樣，若不清楚實情的人，還真容易當真了。
    等正事說完，妖王示意他們別急著離開，說想評估下這歸一丹，究竟能換來多少靈石。
    左清清也順勢取出了他煉好的築基丹，建議幹脆一並處理。
    “這築基丹若拍出了價，就歸我和阿良，歸一丹的靈石則歸青陽門，”
    她也不多話，接過瓶子後，當即吩咐琳琅齋的負責人前來，安排拍賣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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