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初七從實驗室出來，才發現夜幕早已籠罩，濃稠的黑暗如墨般暈染開來。
    忙碌起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他伸了個懶腰，渾身的骨頭都在哢哢作響，疲憊感瞬間襲來。
    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著，他慢悠悠地晃到樓下，走進麥叔叔餐廳。
    昏黃的燈光灑在餐廳的每個角落，空氣中彌漫著油炸食品的香氣。
    他隨便點了些吃的，簡單填飽肚子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公寓。
    回到家，楊初七快速衝了個熱水澡，溫熱的水衝刷著他的身體，帶走了些許疲憊。
    他一頭栽倒在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睡到淩晨兩點多，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剛給你買了愛瘋 5，你就要巧不死，再給你買個愛瘋 6，你又要碧兒該死～”
    這魔性又滑稽的鈴聲瞬間打破了夜的寧靜，將楊初七從睡夢中狠狠拽了出來。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眼睛都沒睜開，好一會兒才抓到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誰啊？”他打著哈欠，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是我，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即便極力克製，楊初七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那聲音裏微微的顫抖。
    聽到這個聲音，楊初七瞬間清醒，困意全無，眼睛瞪得溜圓。他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來電顯示：程雨杉。
    他永遠忘不了這個名字，不是因為他們做過一年的初中同桌。
    而是當初，把他從河中救起來的人就是程雨杉，對方還一路把他送到醫院。
    甚至在渾身濕透的情況下，跑去賣血替他墊付醫藥費。這份救命之恩，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底。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將手機貼回耳邊，下意識問道：“我在申海，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大半夜兩點多打電話過來，聲音還抖成這樣，肯定是出大事了。
    “能……帶我去申海嗎？”程雨杉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卻又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
    “你怎麽了？”楊初七追問道，語氣中滿是關切。
    “我想輟學，去申海打工，隻要能離開這裏就好。”
    聽到這話，楊初七再遲鈍也明白，程雨杉肯定是遭遇了天大的難題。
    “出什麽事了？能告訴我嗎？我會幫你的。”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真誠。
    “幫我，帶我去申海。”電話那頭的聲音已經開始帶上了點不易察覺的哭腔，楊初七的表情也隨之變得愈發凝重。
    他不知道程雨杉到底出了什麽事，但他能確定對方此時一定孤立無援，急需幫助，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說道：“好，我先去幫你聯係一下轉學的學校，你把相關資料發給我一下，等我辦好這邊的事就去湘楚接你。”
    “不用了，帶我去申海，越快越好，再幫我介紹一份工作就行，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盡管聲音顫抖，卻又無比倔強的話語再次從手機那頭傳來。
    “不行，你要來申海就得聽我安排，學必須上，要工作等大學畢業再說吧，到時候說不定我的公司也已經起步了，你可以直接來我的公司上班。”
    楊初七沒有因為程雨杉的倔強而妥協，他用一種強勢卻又讓人感覺溫暖的語氣勸說著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傳來了一聲“謝謝”。
    “應該是我謝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已經變成一具浮腫的屍體了。”楊初七半開玩笑地說道，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你先在家休息，等我到了地方再給你打電話。”
    “嗯。”
    掛斷電話後，他突然想起來這個時間點根本沒辦法去聯係學校。
    大半夜的，經這麽一折騰，楊初七已經完全沒了睡意。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開始洗漱。
    洗漱完畢後，他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傻妞，幫我買去湘楚星城的機票，再推薦一條去喬虹機場的最快路線。”
    “好的，初七哥哥。”傻妞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說話間，楊初七已經背上包，快步往公寓外麵走去。沒一會兒，手機就傳來了傻妞的聲音。
    “初七哥哥，機票已經買好了，四點鍾起飛，待會初七哥哥往小區右邊公交車站走，六分鍾後應該剛好能遇到一輛出租車，根據現在的路況，四點鍾以前到達喬虹機場沒有問題。”
    “謝謝你了，傻妞。”
    來不及多說什麽，楊初七加快腳步，像一陣風似的往公交站趕去。很快，他就來到了公交站附近，巧了，正好看見一輛空的出租車向他駛來。
    他連忙招手攔停車輛，一個箭步就坐上了出租車，朝著機場奔去。
    淩晨三點五十，楊初七已經穩穩地坐上了飛機。六點多的時候，他已經抵達了星城。
    想著時間還早，他就先去吃了頓早餐，順便給程雨杉發了條短信：“我已經到星城了，在老地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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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完短信後，楊初七來到了一家奶茶店。距離奶茶店不遠的地方，就是一所高中。
    他本以為程雨杉會晚點才到，結果才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位身穿校服，紮著馬尾辮的消瘦女生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快坐，吃飯沒？要喝點什麽？我幫你點。”楊初七熱情地招呼道，眼神裏滿是關切。
    程雨杉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細細打量了楊初七好一會，才說道：“你看起來比前兩年好多了。”
    前兩年的楊初七，那模樣，簡直就是皮包骨頭，一副營養不良的淒慘模樣。
    要不然當時程雨杉也不會在全身濕透的情況下，還跑去賣血替他墊付醫藥費。
    這個恩情，楊初七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裏，他也暗暗下定決心，隻要程雨杉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他都會毫不猶豫、全力以赴地去幫。
    隻不過前兩年的時候，他確實沒什麽錢，隻能對程雨杉許下空口的承諾，告訴她任何時候隻要有需要，都可以找他幫忙。
    在那之後，楊初七一邊四處奔波賺錢，一邊滿心期待地等程雨杉打電話給他，這一等，就是差不多兩年。
    “以前那不是沒錢嗎？這兩年來我還是賺了點錢的，吃的好了，就胖了點。”楊初七笑著解釋道，笑容裏帶著幾分感慨。
    “你跟胖沾不上邊，頂多是沒以前那麽瘦了。”程雨杉嘴角微微上揚，難得地開了個小玩笑。
    “是嗎？我倒是希望能胖點。”楊初七撓了撓頭。
    “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我能一起做嗎？”程雨杉坐在楊初七對麵的位子上，一臉認真地開口問道。
    “我的工作不太正經，一般都是接受一些公司的外包委托，幫他們做做程序設計和係統維修什麽的。”
    楊初七半開玩笑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賺錢方法。
    “能賺到錢嗎？”程雨杉顯然更關心收入的問題。
    “一開始沒什麽名氣的時候，很久才能接到一個活，那時候一個外包的活大概幾百塊到幾千塊不等吧。”
    楊初七回憶著過去。
    “後來我在網上有了點名氣，找我外包的公司變多了，收入也變多了，多的時候一個活能賺幾十萬，再加上炒股和投資，我現在也算小有身家了。最近還打算在申海開個科技公司，我有信心能賺大錢，所以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肯定能幫你的。”
    楊初七介紹完了自己的情況後，用鼓勵的眼神看著程雨杉，滿心希望她能把難處說出來。但他想得太簡單了，程雨杉麵臨的問題可不單單是她一個人的事，所以她並不打算告訴楊初七。
    她隻是繼續問道：“我現在學編程的話，多久能像你一樣接活？”
    “一般人學編程再快，入門也需要兩三個月，想要熟練運用編程技術最少也需要半年，想要進行軟件開發和係統維護，少說也得兩三年。”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想像他一樣，這恐怕不太可能，他的電腦技術可不單單是熟練或者精通可以形容的。
    這麽說吧，幾個月前土匪國、強盜國、倭國三個國家的間諜機構信息庫被攻破，外派間諜的名單還被公開了。
    三國的調查人員最後查到了偷國的頭上，但沒人覺得是他們做的，隻不過一直查不到幕後黑手，最後隻能掛上懸賞，至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這實際上是楊初七測試自己電腦技術的時候幹的，當時覺得好玩，就順手嫁禍給了偷國，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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