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壞各半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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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鬼啊!”
謝望安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吵醒,當他睜開眼睛瞳孔猛然瞪大,如瀑布般的黑發飄在空中,一身滲人的白裙和半張烏青紫麵的臉,餘光當中,許夏蟬望了他一眼便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的離開房間。
謝望安想要動,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木板上一般,拚盡全力也無法動彈。
謝望安已經無法形容這種恐懼,當與那雙慘白的臉龐對視瞬間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在醫院,隻是床邊多了兩個警察。
這一天謝望安渾渾噩噩的度過。
警察的盤問,冰冷的手銬,哭泣的奶奶,消失的許夏蟬。
幾日後,謝望安被判故意傷害罪,死刑,奶奶當庭暈厥。
又是幾日,許夏蟬請來一名的律師讓他提出上訴二審。
謝望安認為根本沒有希望,法官已經宣判,他就算上訴也會被駁回,還有何必要掙紮?
當他拒絕後,許夏蟬認真嚴肅的說有一個神秘人在幫忙,可以不用死刑。
謝望安重拾希望,提出上訴二審,如許夏蟬所說,這一次判的是無期徒刑,很順利。
“夏蟬,麻煩你照顧好我奶奶。”
這是謝望安匆匆忙忙說的最後一句話。
第一年,冬,許夏蟬探望,五次,她說無論如何都會等謝望安出來。
第二年,秋,奶奶與好兄弟探望,九次。
第三年,夏,許夏蟬探望,這一年隻有三次,謝望安疑惑她為什麽不和自己奶奶一起來。
第四年,春,許夏蟬無探望。
第五年,夏,奶奶與好兄弟探望數次。
第六年,夏,好消息,謝望安減刑,改判有期徒刑六年,同年許夏蟬探望一次。
謝望安以為是許夏蟬替自己運作減刑,但她說並不是,而是另有其人,謝望安也沒再多問。
第九年,秋,距離謝望安刑滿釋放還有三年,這一年他二十九歲。
秋天是豐收的結尾,也是凋零的開始,這是一個注定好壞各半的季節。
單獨探監室,一道鐵門阻隔出兩個空間。
謝望安看著三年沒有來探望的許夏蟬忍不住揚起微笑。
她成熟知性了許多,更漂亮也更有魅力了,隻是許夏蟬身旁站著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西裝,斯斯文文一副成功男人的模樣,讓歐陽浩感覺有點礙眼。
“你變的更漂亮了。”謝望安說道。
許夏蟬微微一笑,“你這幾年過的好嗎?”
“過的很好,我還有三年就出來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謝望安滿心歡喜的說道。
他不怨當初許夏蟬報警,因為他本來就準備第二天自首,之所以留在那個廢棄房子,謝望安隻是想多看看許夏蟬,他舍不得,很舍不得。
“嗬,這是沒睡醒在做夢呢?”
謝望安的視線放在話語譏諷,眼神輕蔑的男人身上,對方長相還算可以,白白淨淨的,隻是鼻孔下方特意修剪的胡子讓人感覺刺眼。
用謝望安以前的話來形容就是:討打的裝逼犯。
“這位是?”謝望安臉色略微尷尬,心中有些忐忑的問道。
“我是夏蟬的未婚夫,這是喜糖,請帖就不給你了。”
男人仿佛是給狗喂食一般將一顆紅紙包裹的糖放在地上。
謝望安埋著頭,臉龐似笑非笑,片刻後指著胡須男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對不起。”許夏蟬羞愧的低聲埋頭說道。
這一瞬間謝望安恍惚了,腦海靜止刹那後又浮現出許多雜念。
年少時一見鍾情許夏蟬,他還是用笨拙的方法“騷擾”對方。
他那時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打架鬥毆,抽煙喝酒,成天想著跟大哥幹“大事”。
可做過最出格的事也隻不過是去校門口收保護費,有時候其實還倒貼,因為有些學生家庭困難不說,性格也懦弱自卑,經常被欺負,謝望安就喜歡替他們出頭。
反觀許夏蟬,城南中學校花,膚白貌美,能歌善舞,成績優異,全年級常年前三,品學兼優,家庭富裕。
謝望安第一次追求女孩就把她嚇哭,第二次看見女孩之後對方也避之不及,直到第n次謝望安打跑騷擾許夏蟬的混混,兩人才開始成為朋友。
他依稀還記得當許夏蟬答應和自己交往的時候,他激動的一晚上沒有睡覺,甚至還在淩晨三點鍾跑到對方的小區外站到早上送她去上學。
年少無知的男孩總以為得到的那一刻便是永久的擁有,殊不知感情這條路曲折蜿蜒,充滿荊棘。
年少無知的男孩,總是單純盲目的以為,那位自己深愛的女孩未來若是不與自己結婚,那麽她一定不幸福!可當真正成熟,回首過往才發現,當初自己想法多麽幼稚多麽可笑。
她,與誰在一起都會幸福,不幸福的隻有自己而已,黯然神傷的也隻是自己。
年少無知的男孩,多年後才知道那不是屬於自己花,他隻是途徑她的盛放。
許夏蟬驚豔了他的時光,也湮滅了他往後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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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當初庭審宣判謝望安死刑,許夏蟬給了自己希望,如今在自己還有三年就可以出去時,許夏蟬卻告知要結婚的消息,這種絕望,很諷刺也很現實。
沒有大吵大鬧,謝望安強忍淚水,喉嚨湧動,咽下現實的殘酷和不甘,“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的電影嗎?”
許夏蟬愣了一下,緩緩搖頭。
“是喜劇之王。”謝望安說道。
“哦,我不太記得了。”
“你能告訴我什麽是愛嗎?”男人滄桑的語氣和落寞的眼神匯聚的許夏蟬身上。
“愛人先愛己吧。”
“那你還愛我嗎?”謝望安問道。
這個問題在此刻很幼稚很諷刺,但謝望安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許夏蟬沉默了一下,“不愛了。”
“電影不是愛情,我們才是。”
謝望安起身撿起地上的喜糖,挺直腰板,望著許夏蟬那張臉蛋,晃著手心裏的糖果,“祝你們新婚快樂,再也不見。”
“謝望安等一下!”
男人沒有停留,轉身直走。
“謝望安,你奶奶去世了。”
女人的話讓謝望安當場愣住,他轉過身,很牽強的笑道,“你別開玩笑,這個不好笑。”
“我很抱歉。”許夏蟬嘴上說著抱歉,此時眼底卻盡是釋然和輕鬆。
“你給我再說一遍!”
戴著手銬的謝望安猛然靠近鐵欄彎著腰,眼神凶狠,如一頭即將爆發的野獸。
他沒有反應過來,也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你奶奶出車禍死了,聽清楚了吧?”許夏蟬的未婚夫語氣輕飄飄說道。
“你踏馬給老子閉嘴!操你媽的,許夏蟬你給我再說一遍!”
謝望安情緒陡然激動,表情猙獰的將整張臉貼在鐵欄上。
旁邊的獄警用力按住男人的肩膀,謝望安情急下直接肩膀用力一抖,換來的是獄警無情的鎮壓。
看著獄警想要把謝望安帶出去,許夏蟬趕緊說道,“同誌,他家裏隻有一個奶奶,從小撫養長大,通融一下。”
“給我老實坐著!”
獄警也不是不通人情,把強迫自己冷靜的謝望安按在板凳上,隻是手掌沒有離開肩膀。
兩行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謝望安痛哭流涕,“那,那老家夥怎麽死的?”
他從小叛逆,小學就開始惹是生非,奶奶天天給他向別人賠禮道歉,轉學校。
初中畢業謝望安更是直接輟學開始在外麵鬼混當起了真正的小混混。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他,每次回家都是熱菜熱飯,奶奶也隻會說不要幹壞事,不要打壞身子,受別人欺負要告訴她,她替謝望安撐腰。
可就是這樣一個老家夥,謝望安唯一的親人,如今毫無預兆的去世了,他受不了。
“她聽說有個道觀很靈,替你祈福回來的路上被車撞了,搶救無效,這次我來就是想問問你,老人家的骨灰葬在公墓還是你們老家?”
“啊!為什麽啊!”
謝望安聽見奶奶是為自己祈福才去世徹底的崩潰了,馬上三十歲的男人哭的撕心裂肺。
他好像一個小孩,但痛心的是他是一個再也沒有大人的大人。
“謝望安,你還有五分鍾的時間。”
“回去吧。”
謝望安雙目無神,佝僂著脊梁,起身的瞬間差點栽倒被獄警扶住。
“謝望安骨灰要怎麽處理?我問你呀!”
男人沒有搭理,失神的緩步走著,在牢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喃喃自語:“我恨你我恨你。”
“謝望安我已經不欠你了!當初你為我失手殺人,我也為你東奔西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一點也不欠你!”
許夏蟬呐喊的聲音仿佛在為自己內心的愧疚找一個台階,亦或者是發泄這些年無人能理解的壓抑,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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