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無情,人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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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四麵透風的平房。
短發的謝玉簪用力的擰著衣服,雪白的鎖骨與平坦的小腹在寒風中蒙上一層寒粒。
“嗚呼呼——”
水泥窗框夾著雨和草葉吹進房間,女孩霎時間被眯了眼,揉著眼睛之際她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寒風又吹到了麵前,心髒顫抖之際,視線恢複,謝玉簪頓時啊的一聲大叫,謝望安聽見聲音迅速起身,瞬間也頭皮發麻,女孩刹那間響起哭腔埋在他的胸膛。
謝望安抱著女孩緩緩退後,一名長發,發尖滴嗒著水珠,佝僂著背,寬大的衣袖口在風中搖擺連帶水滴掉落在腳背上的女人緩緩靠近。
謝望安無法形容這種天然的恐懼感和陰森。
盡管他心中一直在做心理建設,如果在這荒郊野嶺再次遇見它的時候應該怎麽辦。
盡管他已經刻意的挑選了隻有一座荒墳的房子,可最終仍然無法避免。
房間裏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謝玉簪的哭聲和屋外的風雷聲,還有謝望安急促的呼吸聲和不斷退後的腳步聲,這一刻他的感官因為精神前所未有的緊張而被無限放大。
詭異女人的所有動作,哪怕是發絲的飄動也被深深的刻進心底。
“轟隆隆!”
震顫人心的天雷又一次在雲層炸響,謝望安已經退無可退,背部緊貼牆壁。
“嗚...”
女人突然發出怪聲然後伸出手臂,謝望安四肢發軟發麻的把謝玉簪擋在自己的背後。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麵對緩緩靠近的手臂,謝望安感覺好像是一塊華貴的綢緞布料浸透了棺材氣由風一吹向他卷來。
絲絲腐朽氣息和寒氣滲透肌膚流入器官直至心髒與靈魂。
“嗚...”
長長得頭發下,女人發出低沉的似哀嚎似哭泣的聲音。
謝望安的身軀布滿了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延綿不絕的傳遞。
“艸!嗚你碼個頭!”
謝望安陡然臉龐猙獰,怒氣衝天的直接一拳砸去。
“嗚...”
詭異、又一次震驚謝望安世界觀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拳頭前麵仿佛有一堵空氣旋渦牆,即延緩了他的速度也將拳頭擋在空氣中。
“砰!”
許是風太烈,謝望安整個人被掀翻重重砸在牆壁上,後背和手臂擦在地上的碎石塊,鮮血與疼痛感一並浮現。
謝望安剛想起身帶著謝玉簪逃跑,女人病白的手臂已經掐住女孩的脖子。
謝望安心髒驟停,不敢上前一步。
“聽我說,聽我說,我們有事好商量,她是無辜的,你要是想殺我你就殺。”謝望安臉色蒼白的喊道。
“謝,謝望安你快跑...”
無聲的淚從謝玉簪眼角流下,女孩渾身顫抖,雷光閃現,謝望安甚至能夠看見隻穿著白色內衣的女孩肌膚上麵的雞皮疙瘩。
怎麽辦?怎麽辦?
謝望安表麵冷靜,心頭已經接近亂了方寸。
早知如此就應該讓神棍老頭收了它。
同時謝望安為自己一些思想感到可笑。
人都重生了,出現一隻詭又算得了什麽?
絕望與壓抑感擠滿整個房間,就在謝望安手足無措之時,女人的手突然搭在謝玉簪的肩膀上,原本惶恐、緊張、害怕、無助、哭泣的女孩瞬間麵無表情,瞳孔也黯然失色宛如機械眼般毫無神彩。
“坐。”
謝玉簪嗓音空靈,沒有一絲感情。
從謝望安的視角看去,女孩已經變成了提線木偶,女人站在謝玉簪的背後操控著她。
圍坐在火堆前,謝玉簪緩緩拿起一根木柴添入火中,然後小心翼翼中帶著試探的將手掌放在火邊。
“好久沒有感受到柴火的溫度了。”
謝玉簪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向往的神彩。
火光跳動,地麵隻有兩道人影,可房間卻有三個人!
謝望安拿出速效救心丸先吃了兩顆,平複快要爆炸的情緒後,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冤啊,我恨啊。”
謝玉簪轉頭望著謝望安,語氣拉長空靈更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滄桑。
“說吧,要我怎麽做。”
“我本名叫李不裳,73年生人,祖籍巴蜀,在十八歲那年我遇見一個男子,他成熟穩重,穿著得體,舉止文雅大方,我在外務工時被火車站的小偷偷了錢包,孤苦無助之時遇見了剛從香港回來的他。”
“他見我漂亮卻不識社會,見我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姑娘,雖有未見過世麵的土氣卻有淳樸與善良的踏實感,便在他公司給我安排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
“噔!”
謝望安手指顫抖的點燃一根煙,突然指著謝玉簪說道,“你這樣,她會不會有事?”
“應是不會,我從未想過害人,待我交待妥當讓她靜養幾日,曬幾日太陽便可。”
女人的話音略顯文縐,或許是那個年代的習慣。
“我很感激他,每日做工勤懇,不敢有絲毫怠慢,我將公司當成了我的家來打掃,雖說不上一塵不染可也舊如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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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狼心猶在,隻是礙於家中悍妻不敢對我行不軌之事,經曆一年的都市生活,我土氣不在,雖身著素衣卻讓老板覺得我越加嫵媚,在96年8月2號晚,他假借要以家宴宴請親朋好友,帶我去了他的家中。”
“我第一次見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別墅之時心生羨慕,幻想自己若是住在那裏願意永不踏出半步。”
“八月的天微寒,別墅的國外空調吹出熱氣讓我甚是驚歎和新鮮,老板與人推杯換盞,豪言壯闊,這是我第一次感覺他不像外表那般文質彬彬。”
“宴席結束,好友離散,我清理衛生之時,老板抱住了我的腰,整個人趴在我的後背,他的酒氣混雜著一絲香水味和才而立之年便蘊出衰老的氣息撲在我的腦海中,讓我不安之餘又膽戰心驚。”
“我慌了,我不知道他要幹啥子,我想要推開他!他越抱越緊,甚至笑聲也讓我覺得惡心。”
謝玉簪突然表情出現一絲憤怒,嗓音也更加尖銳沙啞。
謝望安默不作聲的看著她,雖感覺可憐,但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等過了今天就讓老道收了她!
“他知人善用,眼如燈慧,洞察人心。”
“在別墅霸占我之後,答應供我上夜校,並且讓我成為公司的職員,每個月給我五千。”
“他巧舌如簧,最終我心動了。”
“五千塊足夠我給在山裏的家翻修再建兩間房子,我的爺爺婆婆腿腳不好也可以買兩雙冬夏的解放鞋幹活了,不用再穿草鞋下地。”
“隨著季節更迭,日子朝前走,我的肉體已經染上了一絲褪不去的衰老之氣,但同時也早已芳心暗許,這座心靈的橋在一次次滿足他欲望之後已經被打通了。”
“一年後,我懷孕了,我滿懷欣喜的告訴他,可他卻讓我打掉這個娃娃。”
“我不肯,他便以斷我經濟,辭我謀生工作威脅我,一天一夜的未眠才讓我意識到,我的靈魂早已經被汙染,這好像也在預示我之後的遭遇。”
謝望安依然沉默不語的點燃一根煙。
“我們的感情因為未出世的娃娃變的若即若離,他家中悍妻脾氣暴躁,動輒打罵,人前從不知給他一點麵子,人後亦是不如豬狗,我想讓他們離婚而後和我結婚,我知曉他能有地位財富是倚靠了家中嶽父,可我願意陪他吃苦受累,我相信他也能東山再起。”
“他天性懦弱,常年的奢靡深入骨髓,即使有淵博的學識可卻無男人的半分脊梁。”
“我們談崩了,我毅然的辭職,想要離開都市回到老家,可在最後一晚,他不舍別離,帶我去了酒店,我們纏綿數次,藥丸膏貼落在地毯上,也落在了我的心裏。”
“可誰也沒想到,半夜之時他的妻子發現了我們的苟且之事。”
“女人暴躁如火,男人懦弱無能,我無聲卑微的忍受毆打,直至我看見那個女人臃腫的身材劇烈喘氣才得以罷休。”
“我的身份證被搶走了,我的行李和錢財也被剝奪,我在酒店無處可去。”
“後麵呢?”謝望安輕聲問道。
“後麵我回了大山,家裏人安排了相親,可這時我卻出現了孕症嘔吐之象,我不知所措的坐著摩托車去了縣城檢查,山路顛簸,我小心翼翼的護住孩子,我渴望又害怕,可最後的消息還是如晴天霹靂,我懷孕了,三個月,醫生說是雙胞胎。”
“唉...”
謝玉簪聽見他的歎息也發出一聲冷笑。
“我不想因為自己壞了家裏人的名聲,讓爹媽遭人閑話,我又離開了大山,私下聯係了他。”
“他聽聞我懷了雙胞胎很開心,還說帶我去旅遊散散心。”
“天安門很高大很好看,我們看了升國旗,吃了焦圈,豆汁我卻喝不慣。”
“我們去了故宮,我看見那高高的紅磚綠瓦,感慨從前在裏麵的人生死不如,可我有什麽資格點評前人呢?”
“曾經我第一次見到大別墅時也希望永遠居住在裏麵,半步不離。”
“遊玩五日,即將離開的最後一晚他離開了幾個小時,回來的時候突然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興勝街,44號?”謝望安問道。
謝玉簪點了點頭。
“他的妻子得知了行蹤,讓他在我和她之間選擇一個,他選擇了妻子和榮華富貴。”
“幾人在爛尾樓中將我殺害,乳膠漆刷過我遍布傷痕的屍體,濃烈的氣味蓋住了我的血腥氣和日後的腐朽之氣,我閉不上的眼宛如在血泊中的一枝殘花。”
“男人扛著我下樓在地裏將我掩埋,之後的日子我的屍體上修起了一棟棟民房,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件事掩埋在了高樓之下。”
“可憐我的娃娃在肚子裏蠕動、窒息、慌亂,跟著我一起枉死。”
“所以你讓我替你複仇?”謝望安問道。
“我要你找到他。”
“他的樣貌、名字、公司、家中地址。”
“一米八、外表文弱儒雅,左手缺少一根小拇指,戴眼鏡,最喜穿白色西裝,江國良,浩宇建築公司,滬市,外灘204號洋房。”
“轟隆隆!”
雷聲又一次響起,銀白的光照進屋內,勁風蕩漾發絲,謝望安看見了半張烏眼白麵的淚臉。
“天無情,人更無情,我該走了,此事交於公子了。”
女人白影錯閃,眨眼間在站在門外,無聲無話的看了看他,隨即消失在雨中直至仿佛從未來過。
謝望安渾身軟的像爛泥般抱住昏迷的謝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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